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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究竟是何时情根已深种?(5/6)

罗氏老夫人来时想好几个对策,一个用不上,此时用第二个。

郭老爷子却不答应,他对郭朴看看:“老夫人,这是朴哥房里的事,我老了,不管这个。

你有话,他来了,还是和他说去吧。”

汪五爷话差一点儿脱口而出,忍下去时,听罗氏老夫人缓缓道:“当初求亲,你可没说你老了,你以后不管这事,”

再对郭朴身上的官服瞅着,虽然眼花,也看得出来这是好东西,罗氏老夫人老泪纵横:“可怜我的金贵没福气孩子,休就休吧,还落一个罪名。”

“长平,取来汪氏的供词,送来给他们自己看!”

郭朴绷紧面庞打断罗氏老夫人的话:“我娶妻为掌家业,娶来一个吃里扒外的不说,我病了她不说好好侍候,倒开始在家里安插人手。

这是汪家的主意,还是汪氏一个人的主意?”

这个时候,凤鸾在房中直了眼睛。

她手边是一张纸,纸上亲笔写着“冰人”

两个字,褚敬斋不知道郭朴出去来见他,难得郭朴不在身边,凤鸾虚心请教褚先生这两个字,褚先生不厌其烦解释着:“这是媒婆的意思,如说做冰人,就是做大媒的意思。”

卢家娇女尚在,愿为君再作冰人!

十几个字不停在凤鸾心里闪现,谢过褚敬斋凤鸾默默无言想心事,兰枝过来附耳道:“不好了,公子在前厅对汪家大发脾气,”

兰枝明显兴灾乐祸:“咱们也去看看?”

走了一个汪氏,还要再来一个卢家?

凤鸾心慌意乱也要走走,答应兰枝出来。

兰枝撑伞,还是有雨丝飘在凤鸾面上带来丝丝凉意,她清醒不少,茫然不知所措看油纸伞外雨水洗净的碧青天空,由兰枝引到正厅外。

郭朴的嗓门儿不小,站在厅外的树下也能听到:“这样的事没有告到衙门,是祖父在,给你们家留点儿脸面!

你们不自知,还敢来寻上门!

你们既然来了,就该好说好讲!

又是讹诈,又是一辈子的交情!

祖父待你们在正厅不失待客之礼,你们当客人的礼节呢!”

听到这里,凤鸾长叹一声唤兰枝:“咱们回去吧。”

别人都说不过朴哥才是。

兰枝听得津津有味,不情愿的跟着回来。

见凤鸾面色苍白,担心地问:“受了秋凉?

昨夜后半夜里冷,想是没有添被?”

这样一说,凤鸾重新有了几分精神,昨天后半夜是郭朴添的被。

早晨身上暖烘烘,而出来凉丝丝,自己没有起来,只能是朴哥半夜里添的被子。

郭朴好起来,凤鸾心宽不少,管事事渐重,夜里睡得多是香甜不醒。

兰枝红着脸:“我要来添,又怕……”

说不下去时,兰枝避出来面红心跳着,见郭朴从雨中回来,兰枝又看呆,这是什么衣服,呀,这是大人的衣服!

真好看!

凤鸾也一样心思,早就赶过来抚着那官服,笑靥如花夸道:“朴哥穿这个真威风。”

郭朴特地回来给凤鸾看一看,握住她小心笑:“威风什么?

祖父给了我一巴掌,把我这大人撵回来。”

“你惹祖父生气了?”

凤鸾又提起来心,郭朴亲亲手中的柔荑:“来,我学给你听。”

郭老爷子在前厅对罗氏老夫人在解释:“你也不要介意,朴哥是个大人,这人人知道。

我把他撵回去了,有话咱们再说。

按家法,我们网开一面;按行规,吃里扒外我们也网开一面;按往日情份,你来我亲自来见。

老夫人,这人情往来,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是不是?”

罗氏老夫人沮丧与郭朴的话,正在难过,闻此言叹气,余下全是生意人的精明:“你们不能让我孙女儿白服侍一场,落个没有下梢,还什么落不着吧?”

“这不是做生意,老夫人,你这一辈子就做生意了。”

郭老爷子苦口婆心:“我亲自上门求亲,我儿媳去了几回和你们商谈,为的难道是你们家这嫁妆,为的是送上一万两白银,再一拍两散。”

他沉稳地道:“我想这安插人的事儿,不会是你们家里所为,她私下里弄铺子吃里扒外,这样的事情你生意做一辈子,不会不懂轻重。”

汪五爷垂头丧气,这郭家要不是个当官的,一切可以不认,邱二算什么,不认识,他胡攀扯。

以前认识,在这里和金贵丫头多说几句,又有什么!

供词,是逼出来的,金贵回家明显是挨了打。

可是……。

这里宁远将军府。

身边嗡嗡谈话依就,秋雨又下得人像生了霉。

汪五爷见没有的话说,抬头看郭家正厅。

一般儿普通,和家里无异。

大门上挂着将军府的匾额,这就不一样。

汪五爷深恨汪氏,傻吗?

真是因小失大。

可是人太聪明机灵,欠了沉稳和心术还是不行。

戏文里有不少心术不正又位居高位的人,汪五爷见的官儿心术不正也有,可那不是所有的人,正气行事的人还是占得多,而且得人心。

郭老爷子应付过汪家,回头气还没有消,再来寻郭朴的事。

郭朴去了官服,和凤鸾正在嘻笑,见祖父过来,忙起身问候:“我这么大了,事事劳祖父操心,全是我不好。”

“你的官服呢,穿过去吓人,我让你穿过去吓人,”

郭老爷子虚晃着巴掌装模作样来打郭朴,郭朴和小时候一样跑开,边跑边讨饶:“下回再不敢了。”

凤鸾格格地笑,郭朴还有功夫回头瞪她:“你只看笑话!”

凤鸾长袖掩口过来劝,郭老爷子挥着巴掌来打,比刚才真上三分。

其实一巴掌也没有打着,就是祖孙两个人追来追去。

郭老爷子边追边问:“当不当官?

还当不当官?”

凤鸾趁了心怀,就在旁边不真不假的劝。

见郭朴大步走到房外面去,郭老爷子一面欣喜孙子身体恢复得真不错,一面还在后面追来。

跟出来的凤鸾见院中一个人诧异,日头下面邱大人才进来,见到祖父追着孙子打惊奇地道:“这是怎么了?”

赶快道:“下官来劝劝。”

郭老爷子站住抚着脚步笑语:“邱大人呐,你来得真是时候。”

郭朴也站住,微微颔首:“什么风儿今天过来。”

他居高临下,不疾不徐淡然问话,邱大人在院中打躬欠身,满面谄媚:“大人您好了,就要进京复职是不是,我特地来问一声,大人可有用到下官之处,当请吩咐。”

这样子,郭老爷子只觉秋风更逸,两腋下徐徐生清风。

邱大人虽然只差郭朴一级,却只是城里小官儿,郭朴一旦官复原职,手中却有兵权。

再加上……。

邱大人正在说另一个原因:“今儿早上邸报,说调一队兵来,我查了查,曾与大人同僚,定是大人好友,到时候还请大人引见。”

郭朴还真不知道,他完全对下属的口气:“拿来我看。”

邸报到手中只看两眼,郭朴不难明白邱大人今天客气何来?

上面写着:“兹派驻兵马于省内,听由京中调遣,辖管本省治安……。”

只这几个字,已经把新来将军的地位凌驾于一切人之上。

由京中调遣,本省官员无法管辖;再辖管本省治安,有风吹草动都管得上。

郭朴只皱眉一件事,来的谁呢?

郭大少和杨英这种人都能好,来的只要不是王孙玄和去年新来的人,郭朴都认识。

手中薄薄邸报上,带着沉甸甸的份量。

见邱大人巴结的候着,郭朴手一招:“请进来说话。”

邱大人点头哈腰进去,门帘子落下来。

邱大人时常来郭朴这里,三两天就要来一回。

他在本省官儿不大,守着殷实的城市搂钱,心中总有不安。

不管郭朴病好没有好,邱大人都要和宁远将军好才行。

宁远将军还病着,他的医药银子从本城衙门里走,这是彼此心照不宣,邱大人有好处的事。

宁远将军好了,邱大人病中殷勤问候,郭朴当然不会亏待他。

有这两条在,再加上郭家一年孝敬不少,邱大人无事就来,已成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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