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我的回归？”

林澜不由得一怔，随即说道：“因为我也会成为三界至高者，成为真魔吗？”

道祖则是苦笑道：“老朽也以为会出现外魔造成的大劫，远远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可思议的真相……”

道祖、女希、唐天元也都在这片新出现的宇宙之中凌空站着，有林澜的力量保护，方才混沌爆炸的冲击也没有伤到他们。

“后来，佛祖修行之后，有幸得吾师传法，不仅学会了完美的盗天者法门，还彻底完善了佛宗最后创造佛国的理念。

唐天元笑了，摇头道：“准确来说，只有我是从佛国转世，而你既不是来自佛国，也不是来自异界的穿越者。”

唐天元没回答，而是一挥袖。

祂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三界，恍若一座静默的雕塑，似乎空有形体，却无意识。

高穹深处，一道比宇宙还要庞大的意志陡然弥漫开来，发出一声无形的轰鸣，唯有地球上隐藏的三名存在能够听到其意志所表达的意思。

林澜沉默了一下，问道：“失败，也是因为众生愿力吧？”

“我在穿越之前所见的终局中，我听到的那个叹息声，也是伱吧？”

林澜问道。

这就是一切存在的本质。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吾师，你可知道，为何天地会破灭吗？”

“天元界无法创造生命？”

林澜问道。

唐天元说道：“当你改变过去时，从你改变的那一刻开始，那个时空就演化成了另一个平行时空，而盗天者接受的未来信息，就像是源于外来系统，天地将盗天者当成破坏者，自然会进行驱逐。”

他什么都没看到。

“成仙，虽然与天同寿，但天地也有穷尽之时。”

“是时候了，三位，新的人生要开始了……”

原来…… 唐天元轻声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吾师……师可知，人为何要修行？”

唐天元轻声道：“用一种比较容易懂的理论来解释的话……我们三界至高者能够跳出封闭的三界，属于混沌中最完美的生命体，而祂，则是超越我们的高维生命，跳出了时间线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忽然好奇道：“不过，趁你还没回归，没有得到那无限量的智慧，我想问问你，既然你知道真相如此，你过去的种种经历这般渺小而微不足道，难道没有觉得很无趣，且没有意义吗？”

“天地孕育的一切生灵，就算吸纳再多的天地力量，也终究只是天地的一部分，死后一切又会返还天地。

他轻轻颔首道：“大虞皇族的姓乃是‘姚’，帝都重华，也是地球传说的五帝之一舜‘姚重华’的名字，有虞氏……大虞，原来如此。”

唐天元解释道：“一切都是有尽头的，根据师所传递给我的那个世界所研究的理论解释的话，那就是熵增定律。

唐天元注视着他，缓缓道：“你就是‘祂’。”

“我说过。”

唐天元说道：“我等三界至高者已经是混沌之中最完美的生命体，力量近乎无限大，而‘祂’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叠加，‘祂’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随着时间线的延长，自然会不断诞生无数个新的‘祂’，让‘祂’的力量无限增长。”

林澜忽然明白，女希为什么会突然降临世间，改变他早夭的命运了。

恍惚间，林澜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最极限的地步，这是三界至高者层次的力量。

这密度无限大，温度也无限高的混沌之中，无法计量的能量开始不断涌向林澜，几乎每一个刹那，他都吞吸了无数的混沌力量，而混沌之中似乎也蕴含了无无穷的力量，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一千多年前，当佛祖明悟这一点之后，他就自杀了。”

…… 随着他意念一动，这混沌一点彻底爆炸开来。

唐天元闻言，看着林澜笑了笑，说道：“这就要说到我发现自己失败之后的事情了。”

林澜将目光从那一点之中收了回来，随即问道：“祂呢？

那张巨脸呢？”

林澜点点头。

唐天元微微颔首，随即看了一眼道祖，对林澜说道：“吾师，道祖应该和你说过很多了吧，开天辟地之后，最初的盗天者女娲，收到你从未来发出的信息，创造出了人族，后来的道祖亦是因你创造天庭，而后身融天道。”

“无数次相同的记忆融合，那依然是同样的信息，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林澜沉默了一下，说道：“为了……改变。”

这方天地的结构极为奇妙，他的心灵在其中以无限高速驰骋，却根本找不到天地的边界，仿佛没有边界一般，天空的尽头，即使大地的最深处，极东的尽头就是极西，北极亦是南极。

毕竟他连三界至高者都还不是，而祂却是超越时空，盘踞在时间线上的伟大存在，他看不到也是正常的。

“直到三万多年前，佛祖诞生了。”

林澜微微摇头，“我还以为是什么阴谋或者外魔入侵之类的大劫呢……”

也只有这超越时空的高维生命，才有这般不可思议的伟岸力量。

“是。”

唐天元轻声解释道：“天地毁灭，一切都回归混沌本源，你这本质上无限高的意识自然会感应到巨大的危机。”

唐天元苦涩一笑，说道：“成也信仰，败也信仰，众生愿力固然助我开辟了心灵混沌，但我终究不是依靠自己……所以，我很快就发现，一旦众生随天地陨灭，我没有了愿力的支持，心灵维持开辟混沌的状态，内天地也就失去了支持，很快就会化为一片死寂。”

唐天元也摇头道：“我等真魔……只是‘祂’用来调整未来走向变化的使者罢了，偶尔接到祂传达的命令，就会降临在天地间……而你不一样。”

唐天元继续说道：“道祖身为三界至高层次的盗天者，看到了无数年后天地破灭的终局，又即将被天地驱逐，所以身融天道，躲过了被天地驱逐的命运，而他的预言也流传到了后世。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孕育了我们的世界。”

“这是……”

唐天元轻声说道：“毕竟，佛祖为了创造佛国，已经用己身作为佛国的根基，也无法再脱离天地去创造内世界，想要成功，就只有自杀之后转世重修这一条路。”

“哦？”

三人讶然看向林澜，“为何？”

自杀，原来这就是佛祖圆寂的真相。

“于是，燃灯古佛以此为基础，创造出了佛之法门，只是佛魔理念不同，立场相对，积怨已深，而此事事关佛宗颜面，所以甚少提起。

但一道超越一切的无形意志降临了下来，在毁灭的刹那，先一步护住了三界所有生灵的本源。

“三界生灵在地球转世？”

就像是林澜当初见到‘天元界’之时，天元界的外在显现也是一个趋近于无限小，却恍若无尽沉重的‘点’。

林澜微微点头，轻声道：“盗天者虽然神异，但也没有到三界至高者那等层次，也无法打破封闭系统吧？”

林澜也没多说，只是看向唐天元，说道：“当初我还以为你这位初代国师和我是老乡，同样是穿越者呢，没想到我们是从婆娑世界转世而来的？”

林澜心中隐隐有预感，轻声道：“与三界至高者有关吧？”

“数万年来，佛祖想了无数种方法，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办法。”

“中央婆娑世界，在本质上，其实已经超越了天地，触碰到了混沌，甚至其他佛国也是在中央婆娑世界的基础上，才能稳定存在。

下一刻，他的视野豁然开阔起来，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方天地。

“直至道祖诞生，终于出现了这位惊才绝艳，还将盗天神通蜕变到终极的盗天者，从未来的吾师那里得‘道’，由此开辟出人族的修行法门，人族才有了希望。

“地球的未来，怕是会与三界有许多联系。”

女希也笑了，随即看向林澜，忽然疑惑道：“不过，林澜……你多元归一之后，似乎没有太多变化？”

林澜默默听着，心中感觉有些奇妙。

唐天元说到这里，道祖的脸上也有些唏嘘，似乎回忆起了无数年前的那个时代。

唐天元不由得感叹道：“这是真实的宇宙，原来如此……地球，其实是未来的平行时空？”

作为一个标准的主角，统一天下不是基本操作吗？

当年的唐天元，几乎是出尽了风头，在天下间统一文字、伐山破庙、土地改革……还‘发明’了种种奇物，搬运了不知多少首诗文作品。

道祖也是一怔。

唐天元颔首，随即缓缓道： “女娲乃是先天神灵，生来具备大神通，但并非无所不能，所以一样要学习、要修行，所以才有了造人、补天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祂’的意思？

“我不一样？”

林澜看向唐天元。

“寻常的盗天者确实没有。”

在他多元归一的瞬间，仿佛有无限大无限多的轰鸣炸响在心中荡漾，这一个刹那间，他接收到了无穷无尽的记忆，那都是来源于其他平行时空的无数个自己的经历。

林澜愕然，随即摇头道：“你这些年是不是就一直在偷窥我的一举一动？”

数十万年之后，宇宙之中的气态物质在引力的作用下，汇聚形成了点点恒星。

林澜缓缓睁开双眼，这一刻仿佛过去了无数年，却静止在永恒。

此时，一个男子正坐在天台边缘，平静地注视着从尸体堆里爬起来的那名女子，任由那女子开出一枪之后，子弹却是没有打中那名男子，反而反弹击中了女子。

“不过，佛祖乃是盗天者，盗天者行盗取天机之事，一旦死后，是无法进入轮回的，而且会被天地驱逐，理论上是不存在转世轮回的，而三界至高层次的盗天者，更是会成为真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