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过渡一下

番外：太子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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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都晋阳，代王宫。

幽暗的殿室，无时不刻透出一股摄人的死寂。

少年茫然的坐在前脚，双手环抱住身前膝盖，呆滞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道昏暗光线的来源。

“这，该如何是好啊？”

“总不能为了去长安、为了那未必能坐上去的位置，就真的把王后和几位公子······”

···

“那也不能不去啊？”

“有了如今这一遭，若大王不去长安，待日后新君即立，得知今日之事······”

···

“是啊是啊······”

“王后终究氏吕，就算大王不去长安，王后和几位公子的性命，也终归是保不住的······”

见青年这般反应，那宦者显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赶忙将已经深弓下的腰再弯下些许。

略有些沙哑，甚至沙哑到与少年青涩声线格格不入的嗓音，让少女面上只瞬间涌现出一抹怜爱。

“若醒了，此刻当也回了王府······”

诡异的事，在这时再次出现。

——少年，听到了哭声。

反应过来那只是梦，青年面上的惊骇之色，也终是随着那一口口粗气，而被青年呼出口。

可即便是这样，少年还是清楚地看见：在隔壁的殿室，自己的父王，正在和几位肱股之臣商量着什么。

只是那宦官，似乎对此也早有预料······

是噩梦。

少女也自然地伸出手，将懂事的弟弟抱紧了怀中。

慢慢的，少年沉默了。

“殿下~”

纵是对这番吩咐早已倒背如流，那宦者也还是聚精会神的从头听到尾，并最终躬身一行礼：“喏······”

“哦，母亲去了后殿，寻祖母说话去了。”

“春陀？”

在父王身边，是同样面带愁苦的舅祖，以及面色阴沉的几位大臣。

“父皇以后，回给母后和兄长们报仇吗？”

在殿门推开之后，青年心神一慌，竟已经出现在了未央宫内的椒房殿······

“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还有几位兄长，又是犯了多大的错，才引来了长安的天使？”

但青年此刻，已然顾不上那温柔乡······

当一路不知由来的光线，落到那满面泪痕的贵妇人身上时，少年却清楚地看见：那张脸上，早已看不出丝毫生气。

然后，少年的视角，便又莫名其妙的拉到了另外一处殿室。

但在青年走到殿门前时，殿门却不知何时、不知被何人关上了。

“孤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叫父皇。”

“——你父要的，是别让我们，也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母亲？”

···

“做了太子之后，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千万千万不能由着性子来。”

“——唉······”

在这处殿室里，少年看到身着凤袍的母后，正坐在上首卧榻边沿，双目微闭，满面泪痕；

在母后身前，四位兄长悉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在地板之上，肩头不时上下起伏着。

最终，那身着凤袍的贵妇人，和少年的四个哥哥紧紧抱在了一起。

···

“母后又怎么了？”

说话得功夫，一身墨青色衣袍已是穿在了身上，青年便头也不回的迈开脚步，大步朝着殿门的方向走去。

···

“父王，为什么就不做点什么呢？”

“至于代王，最后是被轵侯抱回府中的。”

“这样，你亲自去一趟。”

更让青年感到奇怪的是：先前那宦者，明明是从外向里将殿门推开；

“——睡下啦~”

从榻上起身，一边昂起头，在婢女的侍奉下穿戴衣冠，一边不忘言辞僵硬的敷衍道：“孤还是放心不下；”

“太后驾崩了，按照规矩，宗亲诸侯都应该在各自的封国闭门谢客，以避‘居心叵测’之嫌才对······”

“昨日长信宫宴，皇后不胜酒力，先行离席；”

“阿启不怕······”

“——只有那个位置······”

对于青年的这番反应，那宦者似乎无比熟悉，就好似这套流程，早已排练了不知多少遍。

强迫自己再多坐片刻，青年才极力按捺下拂袖起身的冲动，轻轻将美人抱在自己脖颈处的手拉开；

“——还有阿武！！！”

“就算是犯了大错，也不至于将母后也给连累了？”

···

“——那个位置······”

“栗姬，便多睡会儿吧。”

“母后呢？！”

还是那个宦者，也早已没了年少时的精明。

“阿启，就是皇太子······”

“唔；”

“——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你，才能决定要谁的命、保谁的命。”

“祖母有事，不应该找母后商量吗？”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抬起头，待看见那道并不比自己高大多少的身影，少年的嘴角之上，终还是翘起一抹极为复杂的笑意。

“——在这天下，有无数的人，要我刘氏子弟的命。”

“回来后，把母后、阿姊、阿武的神情，一五一十的禀告于孤。”

“陛下······”

中年人，醒来了。

“——母后她······”

“兄长们，又为什么······”

“馆陶主昨日，似乎是吃酒吃多了些，被太后留在了长乐。”

这一个又一个问题，不断在少年脑海中盘桓，久久不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