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独往，当也应付得来······”

“到如今，即将离京就藩，如果朕还不能出面，稍行考校的话······”

抬起头，便见天子启倔强的咬紧牙槽，额角暴起的青筋附近，却已是几缕斑白······

···

“唉······”

“梁王、赵王，还有那周亚夫，都召入长安。”

在天子启涨红的面色上稍注视片刻，又侧过身，看向一旁满是焦急地宫人、宦官们；

在寻常百姓看来，梁王刘武‘淡退’，或许是因为吴楚之乱的平定，让梁王刘武的梁国，彻底失去了曾经的战略地位；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瞎老婆子，也要经历薄太后曾经历过的事······”

“要不，父皇还是先歇养歇养？”

而在上首御榻，窦太后的目光，却是在天子启那番话语之后，死死锁定在了贾皇后身侧——锁定在了自己的宝贝孙儿：太子刘胜身上······

“倒也不是说这件事，梁王也参与其中；”

“哦······”

“赵王那边，皇帝别插手。”

只是如今的天子启，显然已经听不进去这些话了······

“如果没到时候，那就不召。”

···

“这件事儿，皇帝瞧着办就是。”

“走吧。”

稍再劝两句，见天子启仍将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刘胜也只得无奈的再叹一口气，顺势就地跪坐下身。

“有这参汤提着劲，能再做些什么，就已经不错了。”

“皇帝······”

“母后，当也等急了。”

似怒似苦的喃一声‘皇帝’，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道出一语，惹得殿内众人都满是疑惑的皱起眉，窦太后望向天子启的目光，却愈发带上了一抹审视。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天子启便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殿内也随即响起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三两句话的功夫，一碗热汤已是下肚，天子启病态的面容，也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无妨······”

“如果按照祖宗的规矩，梁王确实到了该入朝觐见的时候，那便召；”

“只是近些时日，儿臣偶有耳闻，说条侯周亚夫在封国，似乎是有些不安分？”

——天子启的身体状况，在最近这几年，可谓是肉眼可见的急转直下；

“算下来，梁王也有好几年，没到长安觐见了······”

只是如今的汉室，对于这位似乎不久于人世的‘老’天子，也仍有着极强的依赖······

“朕尚在，我汉家社稷，尚且还出不了乱子。”

“——自己的孙儿、我汉家的宗亲诸侯，我这瞎老婆子，有的是办法惩治、教诲。”

“——无论皇帝怎么做，我，都绝不怨皇帝。”

···

“旁的事，太子独领、代掌，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了；”

“这是君父的责任。”

“皇帝······”

“嗯。”

···

“哈~”

人到齐了，最重要的天子启、太子刘胜也都到场，这场家宴，自然也就随着窦太后端起的酒爵，而宣告开始。

“梁王那边，我不插手，皇帝自己去说。”

“父皇这三不五时用上一碗，体内阳盛阴衰，长此以往，也终不是个办法······”

至于一旁的王夫人，本就因独子即将远游而感到心忧；

听闻天子启这番近乎明示自己‘命不久矣’的话，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哭出了声。

“在侧殿清出一间偏屋，让太子住下吧。”

便见老太监领命上前，自刘胜手中接过天子启的胳膊，再恭敬的扶上上首御榻。

“皇帝大可不必顾忌我这瞎老婆子，就去破坏祖宗定下的规矩······”

“走吧。”

“当年，先帝病重卧榻，薄太后整日里茶饭不思，不数日，便消瘦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再舒坦的发出一声长叹，便见天子启满是惆怅的抬起手，轻轻一拍大腿，再顺其站起身；

片刻之后，天子启终又低下头，稍发出一声哀叹，才正过身，望向席间的刘胜，以及紧靠在刘胜身边的胶西王刘彘。

···

“今日晚宴过后，太子，也别回太子宫了。”

王夫人尚且如此，坐在首席的贾皇后，以及被贾皇后带在身边的薄夫人，自然是早就哭成人泪人。

只是在宴会开始之后、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即将离京就藩的胶西王刘彘，以及顾自垂泪的王夫人时，天子启开口一语，却让殿内众人手中的酒爵，都不约而同的滞在了半空······

“梁王，有好些年没入朝了吧？”

“梁王那边，倒是还没到入朝觐见的时候；”

梁王刘武！

而在这个男子平均寿命不到三十，十几岁就要娶妻生子，二十几岁就要开始面临身体机能衰退甚至衰老的时代，天子启三十七岁的年纪，也确实算得上是‘老迈’了。

“如果可以的话，赵王、条侯，也该入朝了······”

“往后这段时日，太子，就多在朕身边待着。”

“——不。”

便说刘彘，只片刻之间，就已经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又故作坚强的咬紧牙槽，摆出一副‘孤很难过，但孤不能哭’的神容。

···

“据朝中公卿所言，周亚夫的儿子以‘置办丧葬用物’的名义，在封国囤积了一批甲胄。”

“既是家宴，就都是一家人。”

上前虚扶起刘胜，又将手自然地搭上刘胜的异侧肩头。

就连一旁的太医令，听闻刘胜这颇具专业水准的劝说，也满是赞同的点下头。

再深吸一口气，低头稍思虑片刻，刘胜终还是摇摇头，长呼出一口浊气，在天子启面前蹲下身来。

“至于周亚夫······”

“毕竟是家宴。”

“毕竟小十，就要离京就藩了······”

又乱码了，万分抱歉。

已经修改重新上传，刷新一下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再次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