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辰时，陛下昏睡难醒，宦者令第一时间将此事禀奏太后。”

“朕，还有几年寿数？”

而在周仁这番话传入耳中之后，天子启，却陷入一阵漫长的思虑之中。

“具体说了什么，臣暂不知；”

···

“最终，朝中公卿和太子，都并没有得到太后的召见。”

！！！

···

“唉~”

“母后那边，除了安排朝野内外的大小事务，还有没有其他动作？”

“太子仁孝之名，凡三秦之地无人不知；”

“在得知陛下昏睡的消息之后，太后第一时间派人，召馆陶公主入宫。”

“呃······”

“说不定眼下，就已经······”

只此一语，便惹得天子启双眼猛地瞪大！

“皇帝二字，又何曾能同‘歇养’二字扯上关联？”

“咳咳咳······”

“能有这三四十年寿数，已然是祖宗庇佑。”

三两句话的功夫，天子启便又觉太阳穴一阵猛跳，只得再次皱起眉，将整个手掌盖在额前。

“太后那边，并没有什么不妥。”

“昨日辰时，陛下昏睡不醒，老奴便已亲自前去禀告太后。”

嘴上语调虽严肃依旧，但眉宇间，却也已下意识带上了一抹自豪，和些许显摆的意味。

——离间天家父子，尤其还是天子-太子二人，这罪名放谁身上，那都是难逃家破人亡的下场。

“也就是在那时，太子也得到消息，到长乐宫等候召见······”

至于刘胜此番的应对，即便天子启不想听，周仁，也很想对这位身体状况愈发糟糕的中年天子好好讲讲······

“——这样啊······”

只此轻飘飘一语，便使得硕大的宣室殿，好似被瞬间冰封般，气氛猛地凝滞！

而在御榻后方的帷帐之间，那总是以‘黑衣人’的打扮出现的人，却满面哀苦的上前一步，缓缓跪倒在地。

“待太医把过脉，确定陛下只是操劳过度，太后方行令朝野：陛下抱恙，恐要稍歇三两日；”

听周仁次序道出这几日，长安各方对‘天子抱病’的反应，天子启只不由自主的微眯起眼角；

待从周仁口中，听到这最后一句‘太子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时，天子启刚放松了些的身形，也随之下意识绷直了些许。

···

“依卿之见，太子这番举动，是由衷而发，还是惺惺作态？”

待周仁欲言又止的低下头去，于御榻后方跪坐下身，天子启也终是撑着身子，彻底转过身去，背对殿门的方向，将甚至正对向了御榻后的周仁。

“尤其太仆袁盎，更可谓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太子左右。”

“太子那边，又是什么反应？”

听闻此言，天子启这才稍舒一口气；

“——一昼两夜了······”

“倒是宫外的长陵田氏，不知从哪得了消息，似乎知道了陛下抱恙；”

“但对于袁盎的亲近，太子却似乎有些抗拒；”

“但终归是件屈辱的事，长安坊间的舆论，必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朕昏睡这两日，朝野内外，都是什么反应？”

“——朕，知道了······”

面色颇有些古怪的道出一语，周仁便迅速低下头去，摆出一副‘我刚什么都没说’得架势；

“臣也只是想说：太子得应对，实在是老练到有些出乎臣的预料······”

随着周仁低沉、平缓的语调，天子启面上笑意，只肉眼可见的一点点直达眼底；

“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忧。”

“所以在臣看来，太子并不是在惺惺作态，也没有惺惺作态的必要。”

“有没有什么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

“当年，父皇抱病卧榻之时，朕······”

作势要将竹简递上前，却见天子启对自己稍一昂首，周仁便将递出的竹简收回，又自顾自摊开来。

“嗯？”

“太子，有什么不该有的举动？”

轻描淡写的道出一句‘朕知道了’，又随意一摆手，将周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堵住；

“若真有掌兵者求见，则径直引往长乐，亲见太后，以自查‘居心叵测’之罪······”

“唉······”

“如果有朝一日，朕真的有什么差错，那太子，可还会如此般？”

···

“朝野内外如何？”

“朕······”

“呼~”

“由不得朕呐~”

应声领命之后，春陀仍不忘稍走上前，将落在天子启身侧的薄毯重新披上天子启的肩头；

待春陀倒行离开殿内，天子启才悠悠发出一声长叹，目光虽仍望向殿门之外，但注意力，却集中在了御榻后侧的帷帐之间······

“朕······”

“太子的举动，根本没有能让人跳出不对的。”

“陛下，万万保重。”

“罢了罢了······”

“——哦？”

“若是能稍节于酒、色，再安心歇养一年半载，当还有转圜的余地；”

“朕睡了多久？”

“先帝更是弱冠而继位，在位不过二十多年，便被这天下的重担活活压死······”

一手撑在春陀的手臂上，一手揉捏着额头，神情颇有些狰狞的坐在榻沿；

自顾自调整了好一会儿，天子启才终是语调阴沉道：“为何不唤醒朕？！”

“其中，不乏就有些浑水摸鱼，甚至于想要搅浑了水，以乱宗庙、设计的人。”

“虽然太子的仁孝，过去更多是对母亲——对贾皇后，但能知道孝顺母亲的人，是不会不知道孝顺父亲的道理的。”

“朕，乏了；”

“乏了·········”

很抱歉，让各位读者老爷久等。

确诊甲流了，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群里的老爷们应该能看到我拍的温度计读书，实在是难受得紧······

今天稍微退烧，37。6了，就撑着写一章。

不可抗力因素，请大家多多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