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召唤黑无常的特殊方法(1/2)
茶楼内,朝华问甄老三,“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就失心疯了呢?”
甄老三压低了声音,“好像是前几日撞了邪。”
朝华有些好奇,“撞邪?
撞什么邪?”
“听说,前几日晚上,好像是子时以后。
郡王府里夜巡的侍卫听到后湖那里有动静,搜寻一番之后并未看到什么可疑之人,尔后听到郡主的贴身丫鬟锦绣的呼叫,这在不远处发现郡主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
这故事,朝华听得有些耳熟,心想这不就是她翻墙进了郡王府招魂,眼见着刘泠从狗洞里钻出来的那个晚上么?
“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朝华确信,自己见到刘泠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而且那天并未下雨,所以她便问了甄老三一句:“她也掉湖里了?”
“这就是邪门的地方了!”
甄老三道,“那天并未下雨,郡主也并未落水。
据锦绣交代,那日她跟着郡主偷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郡主除了不小心被地上铺的鹅卵石绊了一下,摔了一跤之外,并未见什么异常,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爽爽的,怪就怪在锦绣扶着郡主回房的途中,忽然起了一阵阴风……”
“这阵阴风又冷又狠,一下就吹灭了锦绣手上提着的灯笼,也就是锦绣蹲下身去用火折子重新去点灯的这片刻,郡主忽然昏倒在地。”
甄老三讲话阴阳顿挫,跟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一样,说得是绘声绘色。
“等灯点亮了,锦绣提灯去看,就发现郡主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
等夜巡的侍卫赶过来来看,才发现除了湿透的郡主,郡主周围竟是一点水渍也无……”
“是不是哪个仆人泼的洗脚水,正好浇了刘泠一身,害怕责罚,所以躲起来不敢承认?”
彼时,甄老三正在嘬一杯茶润嗓子,着实给朝华这句话呛了一下。
甄老三缓了缓,告诉朝华,“小妹,没有哪个下人敢在在郡王府后花园的空地上洗脚。”
朝华剥着瓜子,“然后呢?”
“郡主当时昏迷着被送回了自己的房中,又请了大夫来看,几个大夫把脉都说脉象平平,诊不出病,只道郡主是睡下了。”
甄老三轻咳了两声,说道:“郡王府忙活了一整夜,换了七八个大夫,既说不清病因,又唤不醒郡主。
次日天一亮,郡王亲自去宫里请御医,可在御医赶往郡王府的途中,郡主自己又醒了。”
朝华兴致淡淡,“再然后呢?”
“然后可就奇了怪了!
郡主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沈将军人在哪里。”
甄老三打开折扇,扇了两扇,道:“沈将军自然是在将军府,郡主一听丫鬟这样回禀,马上便从床上跳下来,吵嚷着要去将军府。”
朝华没听明白,“莫不是沈碧沉往她身上泼的洗脚水?”
甄老三望着朝华一脸忧愁,“哎呀!
不是,不是!
小妹你怎么跟洗脚水过不去了!
郡主性情大变,举止奇怪暂且不讲,重点是郡主她不再迷恋咱家老四,转而去将军府跟你抢男人去了!”
朝华回味了一下,才明白甄老三口中的她男人是沈碧沉。
“那丫头看上沈碧沉了?”
朝华高兴得笑出声来,“舍己为人,感天动地啊!
三哥哥,你见着她,可得帮我好好谢谢她!”
听朝华这话,甄老三面上的表情堆得十分复杂,他伸出手,隔着桌子去探朝华额头的温度,忧心喃喃道,“这也没发烧啊,难道是失心疯没好利索?”
朝华往后一躲,伸手欲挡开甄老三的手,却被甄老三忽然握住了手。
朝华看了看甄老三,又看了看与甄老三交握,手肘撑着台面,并成一直线的右手,不知怎么的就忽然与他掰起了手腕。
结果显而易见,朝华输了,甄老三压倒性的胜利。
甄老三终于在朝华的脸上看到了悲伤的神色,只当她是在为情路上忽然杀出来的刘泠在伤情,憋了一肚子劝慰的话终于派上用场。
他伸出手,郑重的拍了拍朝华的肩头,正色道:“小妹,虽说郡主生得比你好看,琴棋书画也都略通皮毛,但也总比你强一些,但别忘了,再不济,你可是甄家的小姐!”
说起甄家,甄老三一脸的骄傲,拿折扇往窗外一指,“远的不说,就说临近的这两条街上,十铺九甄,就算她是皇亲贵胄,也贵不过咱甄家有的钱啊!”
朝华替甄高兴默哀,问甄老三道,“难道除了钱,我在你们眼中难道就一无是处吗?”
甄老三沉默半晌,最后艰难的说道,“咳咳……其实呢,除却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小妹你身上还是有很多不明显的优点……”
“比如?”
“……”
这个问题太难了,甄老三极力岔开这个话题,于是正色与朝华说道:“小妹,现在不是挖掘你人格魅力的时候,你不能眼看着郡主挖你墙角呀!
上次那诊金,不是你送去给范大夫的吗?
你知不知道他住哪,找他给郡主瞧瞧!
把人给瞧好了,兴许郡主就不缠着将军了,你把地址写给我,我这就上门去请……”
“我去!”
朝华急忙打断甄老三,声音喊得大了些,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朝华有些尴尬的拿袖子遮住了脸,凑过去对甄老三说,“我去……三哥哥,范大夫嘱咐过我,他医馆的位置不可轻易透露。
你看,今儿天气这么热,哪里凉快,不如你哪里呆着去,范大夫那边小妹我亲自去请。”
“也好,你速去速回。”
甄老三配合的压低了声音,从袖中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桌上,唤小二过来:“结账!”
甄老三走后,朝华撇下丫鬟窜进一条小巷,翠浓本想跟进去,急忙问她:“小姐,这是去哪呀!”
“尿急!”
朝华将人挡在狭窄的巷口,吩咐道,“你们就待在此处,帮我望风,不要跟过来。”
主子的话,丫鬟哪里敢不听,只是翠浓还是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会儿,刚想叫住朝华,小巷里却已没了朝华的身影。
紫鹃问翠浓,“怎么了?”
翠浓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红着脸,有些担忧又有些羞赧道:“这里好像是烟花巷……”
朝华去烟花巷干嘛?
自然是去找黑无常了。
只是起先朝华并不知道这是条烟花巷,只随意择了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想招黑无常出来,却不晓得这一串弯曲狭窄的巷子,连着的竟然是秦楼楚馆的后门。
朝华手上系了根红绳,红绳上串了两个金铃,金铃上有黑无常留下的法术。
朝华现在肉身凡胎,便是靠这对金铃与黑无常联络。
之所以要钻进巷子弄得得这么隐蔽,完全是怕黑无常不知道会以什么形象突然冒出来,把人吓得直接翘了辫子。
这对金铃,要捏着兰花指摇,才能让黑无常听见。
朝华别扭的捏了一个兰花指,摇了摇,等了等,又左右看了看,黑无常没有出现。
朝华继续摇,插着腰摇了半晌,还是没能瞧见黑无常。
“难道是本座摇铃的姿势不对?”
朝华仔细想了想,“黑无常也没交代什么特别的手势啊?”
想了想,朝华伸手抡了个大圈,高喊:“月棱镜威力,变身!”
两爪子并在一起,大喊:“龟太气波!”
“降龙……”
双手在胸前胡乱的大了一套拳法,用力祭出一章,喝道:“十八掌!”
费力摇了半天,连黑无常半个鬼影都没瞧见,朝华有些不耐烦,暗骂道:“难不成,范无救耳朵给猪油堵住了?!”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时候,朝华正好跳完一段海草舞,扎好了马步,一手插着腰,一手捏成兰花指指着天,正准备写一个大大的“粪”
字。
之所以一直闭着眼睛,是因为她自己都没眼看。
可是,就在这时,朝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朝华猛地睁开眼,只见方才还空寥寥的小巷,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人,将她围在中间。
就连楼上的人,也推开窗户向她看来。
众人见朝华停下来,忙拍手叫好,朝华楞在原地,方才还指向天空的手臂缓缓垂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然而人群当中,有一个声音格外突兀。
跟立体环绕似的,一面走,一面喊,“来来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