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褚一的角度，他看见了那个叫哈本的中年人脑子后面，伸出一根长长的金属管道，链接在了椅子上……不对，不只是脑子，他的整个后背，几乎全部覆盖了大小不一的金属管道，他们从哈本的体内生长出来，嵌入椅子之上，整个哈本，就好像一只浑身链接细线的人偶一样，让褚一毛骨悚然。

“伊甸园系统的唯一缺点，是需要一个操控者。

而这个操控者必须将思维，或者说是全部脑神经与伊甸园系统连接，这样这个操控者才能够控制这里的生态常量，而因为这是第一版本的系统，没有经过多少优化，所以只有我们这些经过无数次轮回的罪人的思维能够负担起这么庞大的计算量而不会被系统的海量信息冲击变成一个白痴......

所以……”

“也就是说，你们可以通过脑部手术删除记忆？”

白雪打断了哈本的话。

“不愧是白雪殿下，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哈本楞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地坐了下来，“因为我们无法判断前来的人只有您还是会带上夏尔，所以这样最安全。”

“不错的信息。”

白雪应道。

“已经是没有用的信息了。”

哈本应道。

白雪露出了有些凝重的表情，但是最终，她还是舒展了眉头：“既然你对你们所谓的什么隐藏着的‘计划’这么有信心，不惜通过这么复杂的行动来将那个计划隐藏起来，混淆我与夏尔的思考，让我们无法推测，甚至还提前牺牲了一个议会元老，暴露了一个新装置……那我倒是有了点兴趣，你们最终会弄出什么让我惊讶的东西出来。”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无可阻挡，希望您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议会不会拒绝任何可能的帮助。

祝您好运。”

哈本微笑说道，伸手捏住空气，将一个看不见的棋子放在了白雪的面前，“该您了。”

白雪面无表情地起身，用手点了点空无一物的桌子的某个角落，面无表情地说道：“将军。”

哈本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神情，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输了……白雪殿下。

再见。”

在白雪转身的那一刹那，哈本的咽喉闪过一丝红光，他的脑袋与身体缓缓错位，连接着管道的脑袋坠落在地上，而身体，却因为与更多的管道链接依旧端坐在椅子之上，从断裂的脖颈之中射出几道血箭，喷射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

没有人看见白雪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也许……是在她刚刚落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