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卑微奴隶1(2/4)
她嫌在地上七弯八拐地速度太慢,直接飞身跃上高高的屋顶。
放眼望去,是一片颇有威严的高门大院,显然是权贵们的宅邸区域。
她身轻如燕,速度极快,嗒嗒嗒地越过数座宅邸,终于望见一片繁华的街区。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天边的红日徐徐落幕,留下一片灿烂的霞光。
呈国最为繁华的长青街上,店肆林立,游人如织,满眼红红绿绿的店铺招牌旗帜,好不热闹。
代表着陆苏北所在地的小红点就在这一片花红柳绿之中。
时浅渡已经看过陆苏北的资料,知道他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烂泥里,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来这种地方游玩享受才对,坐标怎么会在这里呢?
地图上的红点和代表她自己的蓝点慢慢重合在一起。
时浅渡面前是个灯火辉煌的精致楼阁,大门上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竹苑。
听着倒是雅致,可满楼红袖招的……可不像是什么正经地方。
小倌馆么……
她直接略过门口迎上来的几名俊美男子,大步地往里面走去。
只见堂里正中间的舞台上,正有几名男子随着乐声起舞,四周散落的桌椅上已经零零散散坐上了些寻乐的男男女主。
老鸨很快迎面走上前来,精明的双眼飞快地把她打量一遍,立刻就知道来人身份不凡,说不定是个一掷千金的主,连忙笑脸相迎:“这位姑娘头一次来么?
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尽管说,妈妈我定能给你寻着满意的人选。”
时浅渡一向不喜欢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一侧身就略过老鸨直奔通往二楼的楼梯。
“姑娘你这是……”老鸨见势不对,连忙跟了上去。
可时浅渡速度极快,她哪里跟得上,眼看着时浅渡熟练地饶了小半圈直奔后院,她立刻急了起来,语气也跟着强势不少:“姑娘,人到哪都得讲究个规矩,你要是再不听劝,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大块头护院直奔时浅渡而去。
时浅渡还未推开通往后院的门,便听见院里传来一阵闷响,连带着还有锁链落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她一脚踹开门,正巧有个衣不蔽体的高大男人一头撞进她的怀里。
正是那个小红点,陆苏北。
受过无数非人折磨的男人一身青紫,身上有着层层叠叠的无数伤疤,鞭打、滴蜡等一眼就能瞧出。
尽管是这般伤痕累累,他身上却很并无污迹,似乎被人刻意清洗干净,就连一头披散下来的长长黑发都是柔顺的,随风飘起。
撞在时浅渡身上时,她甚至能闻见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
陆苏北的反应很快,刷地抬起头来,跟时浅渡四目相对时,原本杀气腾腾的眼神微微一怔。
来人是位贵女,不是把他送到这里的那个混账。
就在他晃神这一瞬间,追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抓住托在地上的锁链,用力一扯。
他的双脚被巨大的锁链拴住,脚腕上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被这么拖拽一下,直接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竟是头先着地!
头骨着地发出巨大的闷响,他撞得眼冒金星,瘫在地上几乎起不来。
晕晕沉沉中,他感觉到有一道扎眼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上——是那个贵女,她在看他寸丝不挂的身体。
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底喷薄而出。
就在这时,华贵的柔软外袍落在他身上,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带着还温热的体温,在秋日里给他增添一丝温暖,也掩住了他的屈辱。
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
这位贵女,竟为了他解下外袍。
那一瞬,心中的感激和暖意无法言说。
“快抓住这个女的!”老鸨终于气喘吁吁地跟来,看见从屋里跑出来的陆苏北,立刻瞪大了双眼,尖声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人都看不住吗?
陈公子刚把人送到这儿来,人还没走呢!
还不快把他给我关回去?
快动手啊!”
在老鸨尖厉刺耳的声音中,几名壮汉和后院中的护卫纷纷持刀缓步上前。
陆苏北闻言,强撑着想要曲身站起,脚下束缚着他的锁链又是叫人一扯,再一次摔倒下去。
他心中悲凉,难道他真的无法逃离这样屈辱的宿命了么?
然而这次,他在摔倒之前,被身前的人揽住了腰身。
这个比他矮了大半头的姑娘看似瘦弱,实则有力,纤瘦的手臂一勾,就让他整个人都落入那个透着暖意的怀抱中,鼻息之间充斥着同方才一样的淡雅香气。
好温暖的感觉。
他有那么一刹那,竟然觉得这位贵女会带他走出泥泞。
可他们如今四面受敌,这些都是妄想——秦楼楚馆,哪个不是背后有权贵撑腰的呢?
即便真能逃得了今日,也难逃明日,还会把这位贵女也连累进去。
我不用你管。
他刚想这么强硬地、恶狠狠地开口,却突然感受到脚上一松——随着一声脆响,有手腕粗的镣铐竟是应声而碎!
双脚毫无桎梏地落地,他觉得他自由了。
久违的自由。
也正因为此,所有上前的护卫全都顿住脚步。
用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像切豆腐一样把手腕粗的镣铐斩断……这能是常人?
?
他们若是不由分说的上前,少不了掉了脑袋。
“怎么还愣着!
快上啊!
一帮蠢货!”老鸨站在众人身后挥舞着手臂,“你们每月的银子可不是白给的!”
“怎么回事啊,刘妈妈。”
众人正僵持着,老鸨身后传来一个颇为轻佻的男声,紧接着,身穿织金丝团花纹锦袍的青年年轻男人进入众人的视线。
他双手负在身后,身边跟着数名男妓和小厮,派头极大。
老鸨连忙迎上前去:“哎哟,怎么还把您给请来了?
就是下面的人管教不力,还让个无关的女人掺和进来,让您看笑话了。
这我训斥两声□□□□就成,哪用得着您移步啊!”
“人都差点跑了,这么大的事我还不应该来么!”来者冷哼一声,身边的人顿时颤了三颤,皆不敢再说些什么。
他眼珠一转,不善的目光落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上——竟敢碰他相中的人!
“哪儿来的娼妇,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快松开!
你们几个,把她的手给我剁了!”
时浅渡明显感觉到,那个男声传来时,陆苏北的身体轻轻一顿,周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意,几乎把整个人吞没。
看来这人就是把陆苏北买下的司寇家大少爷陈斯寒。
司寇在朝中地位颇重,掌刑法防奸邪,有监察之权,为官者谁都不想跟司寇产生龃龉,自然也都会让其三分。
身为司寇家的大少爷,当然在京城中横着走了。
她在陈斯寒的怒喝声中稍抬起手,将陆苏北扶起,似笑非笑地侧身过去:“你再说一遍,把谁的手剁了?”
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了嗓子,戛然而止。
陈斯寒着实没料到少国主回来这种地方——都知道时浅渡骄纵放肆挥金如土,可她并不好男色,也从未见过她来这花街柳巷。
背地里是少有世家子弟把时浅渡这个少国主放在眼里,可这不代表他能说出那种犯上的话来!
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他顿时头皮发麻,腿上一软就顺势跪倒在地上,俯首道:“恕臣眼拙,未能认出少国主英姿,请少国主恕罪!”
此话一出,像是一道天雷砸在众人头上。
眼前的人竟是少国主!
众人当即随着陈斯寒一同跪倒在地,俯身下去。
“少国主恕罪!”
老鸨心中那叫一个大起大落,心知自己说了不少能杀头的混账话,又怕又慌,腿上一软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还狠心接连抽了自己数个耳光,“啪啪”直响。
“瞧奴家这眼瞎的哟,竟是看不出少国主殿下龙凤之姿!”
陆苏北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少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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