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还早，行人道上的积雪还挺厚实，每踩一脚，都会发出一声嘎吱嘎吱的响。

陈嘉鱼和她牵着手走了一段路，回首望了眼，白色的积雪里出现了两行蜿蜒的脚印。

一对大，一对小。

它们陷在雪中，深深的，很清晰。

但陈嘉鱼知道，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它们就会消失不见了。

…… 早自习结束，侯子凡跑到走廊上看了眼，然后又折回来，喊道。

“外面好多雪啊，有没有人和我一起去玩雪！”

响应的人寥寥。

高三生还是很理智的，比起打雪仗来，宁愿留在教室里刷题。

陈嘉鱼不死心，又去其他店铺搜索了一番，依旧没有见着他想要的款式。

…… 蔡佳怡笑得前仰后合。

蔡佳怡眨了眨眼，笑盈盈的道：“你打开看看呀。”

“噢噢。”

蔡佳怡捏吧捏吧，又捧起个大雪球，坏笑着看向侯子凡。

过了两天。

她把树枝递过来，陈嘉鱼拿着，在雪地上勾勒她的模样。

正要挂断通话时，她忽然想起什么般，说，“等一下哦。”

前几天，陈嘉鱼还在网上搜了一下高中生该送女朋友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金发的小王子坐在他的小小星球上，安静的看着前方的玫瑰花。

蔡佳怡边走边轻踢着地上的积雪，轻声道：“燕京的雪比这里还要大得多，美得多……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一次最有意思了。”

“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陈嘉鱼喃喃了句，先把音乐盒拍了下来，在网站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再挑选了一款挺可爱的小狐狸钥匙扣，又去一家手工店铺买了套做手工的工具。

操场上还有一些学生也在奔跑打闹，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打雪仗，空中不时飞过一个雪球，然后啪的一声，砸在人的身上或是地上，溅起漫天雪屑。

要是时间，能永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

“我是在网上买，等下我把商品连接发给你，哥你帮我付一下钱就行了。”

陈玉藻说。

但才堆了两下，她就放弃了，原因是太冷了，手都冻红了。

陈嘉鱼：“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不是小王子和玫瑰花的，而是小王子和狐狸的？”

“玩雪？

幼稚死了。”

朱舒撇了撇嘴，但还是问前面的田恬和蔡佳怡：“你们要去吗？”

“八音盒……”

陈嘉鱼自语着，“会不会有点老土？”

等挂断了通话，蔡佳怡趴在床上，脸上的不快已经消失了，两只小腿翘了起来，来回轻快晃动的幅度里，透着某种肉眼可见的愉悦。

蔡佳怡拉着陈嘉鱼去堆雪人。

“行。”

陈嘉鱼说，“那你发给我吧。”

啪叽，梅开二度。

陈嘉鱼：“怎么了？”

再次下拉页面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

他之前就想给蔡佳怡买一个圣诞礼物。

“要多少，两百够不够？”

陈嘉鱼问。

正如女孩儿之前说过的那样，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没有仪式感的日子不叫生活，只能称之为“生存”

。

…… 不远处，凶手侯子凡正嘿嘿地笑：“怎么样老陈，过不过瘾啊？”

又过了些日子，时间也来到了十二月下旬。

客服回：“亲，您指的什么？”

看着这一幕，蔡佳怡早就笑到花枝乱颤。

“虽然你说用不着，但是我觉得还是戴上好，毕竟天气太冷了，万一冻到了，以后脖子会疼的。”

蔡佳怡眼睛弯弯的说，“怎么样，喜不喜欢？”

“嗯。”

陈玉藻连连点头。

…… 没错，对于本国的高中生来说，圣诞节自然是没有什么假期的，别说放假了，一堂课都不会带少的，晚自习也是照旧要上的。

只有那些被特别难忘堆砌起来的瞬间，才能证明这一天是特别的，证明它不同于其它日子，让人回想起来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陈嘉鱼一字一顿，用平淡的语气，吐出杀气凌然的四个字，站起了身。

这时候，蔡佳怡看了陈嘉鱼一眼，笑着说：“你的头上好多雪哦，像头发都白了一样。”

说着踮起脚，抬手给他掸了掸头发上的雪。

眼见离单元楼越来越近，他已经隐隐开始期待，当她看到礼物时的惊喜表情。

“别打脸……”

侯子凡幽怨地闭眼，自暴自弃。

那是一个小王子的八音盒，售价398元。

“没有，我没生气呀。”

她板着脸，哼了一声，“好了，我睡觉了，晚安哦。”

只是眼瞅着圣诞节都快到了，他还没想好买什么礼物。

她用一种随口闲聊般的语气说：“男朋友，好像明天就到平安夜了，是吗？

“ “……”

她眼珠轻转，声音略微拖长了点，笑盈盈地问，“那……明天你有没有什么计划呀？”

蔡佳怡径直把围巾和手套拆开，先将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系好了，看了几眼，调整了一下，再给他戴上了手套。

不过，看她好像很喜欢小王子这个童话，应该会满意的吧？

“就买这个吧。”

陈嘉鱼刚要下订单，看着八音盒又想到了什么，联系客服，把商品链接发了过去，“这个还有别的款式吗？”

侯子凡不假思索，撒腿就跑。

自己学会做自己的光源，从此不需要再依赖别人的光。

这丫头现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凡出现，多半就只有一个目的——要钱。

…… 陈嘉鱼在看她抬起手的时候，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早有准备，一脸无动于衷的说：“还好。”

陈嘉鱼拍完后，没有立刻关掉页面，而是进了那家店铺的首页。

陈嘉鱼点点头：“嗯，是啊。”

然后就没下文了。

这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两三天就停了。

这天晚上。

陈嘉鱼说：“你去我就去。”

陈嘉鱼追过去。

侯子凡便跑到陈嘉鱼这边，问：“老陈，朱舒，你们出来玩雪吗？”

商品有演示视频，只要上紧发条，小小星球和上面的小王子就开始缓慢旋转，伴随着童话般的悦耳叮咚声。

这次的理由也很充分，马上圣诞节要到了，她打算给要好的小姐妹和朋友在网上买点贺卡啊小礼物啊什么的，但是手里没钱。

客服：“亲，没有呢，就这一个款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