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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为所欲为(求双倍月票)(2/3)

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会摘下一片叶子,录下心事,然后挂回去。

有些叶子枯萎了,有些却越发光亮,直到整棵树宛如星辰燃烧。

醒来时,天还未亮。

她披衣出门,发现门前石阶上放着一只陶罐。

罐口封着蜡,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给听得见回音的人。”

她小心翼翼揭开封蜡,从中取出一卷古老的羊皮纸。

展开后,竟是一页手绘乐谱,线条粗粝却充满生命力,标题写着:《众声归一曲》。

下方附有一段文字: > “此曲无法用现代记谱法书写,只能由‘心语者’以意念补全。

> 每一位真正被倾听过的人,都能为它添加一段旋律。

> 当最后一段完成时,青铜铃将响彻三次。

> 第一次,唤醒沉睡的记忆; > 第二次,连接断裂的关系; > 第三次,开启‘聆界纪元’。”

苏晴的手指抚过那些凹凸的墨迹,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既视感??

这字体,竟与三年前林婉留在实验室笔记本上的笔迹完全一致。

但她清楚,林婉早在全球共情日那天就已化作数据洪流的一部分,不可能亲手写下这份乐谱。

除非…… 有人继承了她的意志。

她立刻打开电脑,调取“静流”

后台的匿名贡献者名单。

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共有三百一十二人曾上传过疑似与《众声归一曲》相关的片段音频,分布在全球四十多个国家。

系统根据声纹特征标记了几个高概率参与者: - 冰岛?

雷克雅未克:Elin Jónsdóttir(盲人作曲家,其作品《冰川心跳》曾获格莱美提名) - 巴西?

亚马逊雨林边缘村落:Isaías Ferreira(原住民萨满,擅长用自然声响进行疗愈仪式) - 中国?

甘肃敦煌:李砚(退休音乐教师,十年来坚持在莫高窟外演奏古琴,称“为壁画里的飞天伴奏”

) 苏晴盯着屏幕,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三人上传的时间点,全部集中在每天凌晨三点十七分,误差不超过八秒。

而这个时间,正是西伯利亚那位退役心理战军官每日播放AI摇篮曲的时刻。

她迅速联系“静流”

技术团队,请求追踪该信号源。

结果令人震惊:那台老式发报机早已报废,最后一次运行记录停留在两年前。

然而,近三个月来,北极圈内多个监测站仍持续捕捉到相同频率的无线电信号,来源不明,传播路径无法追踪。

“就像有人代替他继续播送一样。”

工程师在邮件中写道。

苏晴关掉电脑,望向夜空。

星星密集得不像人间该有的景象,银河如一条发光的伤疤横贯天际。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真正的守护者,从来不是某一个人。

而是那些在黑暗中依然选择发声的人,在绝望中仍然愿意倾听的人,在无人注视时依旧坚持传递温柔的人。

他们才是“聆界”

的血肉。

几天后,苏晴启程前往敦煌。

她想见见那位每天为飞天弹琴的老人。

火车穿越河西走廊时,她戴上耳机,重听那封题为《回音》的匿名邮件。

男孩讲述母亲离世的那段话,此刻听起来竟多了一层新的意味??

不只是悲伤的释放,更是一种隐秘的传承。

当列车驶过一片戈壁滩,夕阳将荒原染成金色,她突然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拨弦声,不属于原音频。

她吓了一跳,立即暂停播放。

再重新开始,那一声弦响又出现了,就在男孩说“我不是一个人了”

的瞬间。

她反复测试十余次,确认这不是设备故障,也不是心理暗示。

那是真实的介入??

有人在她收听的时候,同步拨动了某根琴弦。

她颤抖着手打开定位地图,发现自己所在的经纬度,竟与敦煌直线距离仅两百公里。

而此刻,正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苏晴猛地冲到车窗边,望向远方的地平线。

在那里,一道淡紫色的极光悄然浮现,形状宛如一把横卧的古琴。

她知道,李砚已经开始演奏了。

三天后,她抵达莫高窟脚下。

黄沙漫天,风中有细碎的铃铛声。

当地人告诉她,那位老教师今早照例来了,正在第九十四号窟外支琴。

苏晴循声而去。

远远地,她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于蒲团之上,面前摆着一张断了一根弦的唐代古琴。

他双手抚弦,闭目吟唱,歌声苍凉悠远,像是从千年前穿越而来。

她不敢靠近,生怕惊扰这份神圣。

直到一曲终了,老人才缓缓睁眼,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你来了。”

他说,语气平静得仿佛等待已久。

“您……认识我?”

苏晴惊讶。

“我不认识你,”

老人微笑,“但我认识你的频率。

昨晚你在火车上看极光时,心跳加快了0.

8秒,那是‘声络’接入成功的标志。”

苏晴心头一震。

老人指了指断弦:“少一根也没关系。

真正的音乐,不在弦上,而在听的人心里。”

他从怀中掏出另一卷羊皮纸,递给她。

正是《众声归一曲》的第二页。

“我已经加了我的部分,”

他说,“接下来,轮到你了。”

苏晴接过乐谱,指尖触碰到纸面的刹那,脑海中轰然响起一段旋律??

那是她童年时母亲哄她入睡的歌谣,早已遗忘多年,此刻却清晰无比地复苏,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乐谱的空白处。

她泪流满面。

原来,每个人都能为这首歌献上一段旋律,只要他曾被爱过,曾痛过,曾渴望被理解。

临别时,老人送她一枚用胡杨木雕成的小铃铛。

“挂在屋檐下吧,”

他说,“当它无风自响时,说明有人正需要被听见。”

回到大理一个月后,苏晴的小院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旱雷。

那天夜里,乌云压顶,却无雨落下。

突然,屋檐下的木铃铛“叮”

地一声轻响,清脆得如同破晓的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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