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求月票)(1/3)
成了正式歌手之后,赚钱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
专辑就不说了,有名气就可以拍广告接代言。
虽然很难遇到宗老板这种玩心理博弈的,能一下子甩出百万代言费,但是一二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年代...
夜色如墨,青禾镇的灯火却比往常明亮了些。
林婉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整晚,灶火映红了她的脸。
她做了六道菜:腊肉炖笋、酸汤鱼、炒野菜、蒸南瓜、凉拌豆腐皮,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米酒汤圆。
这是她记忆中最完整的“团圆饭”
模样??
不是为了某个节日,也不是为了庆功,只是因为今天大家都还在。
沈知推门进来时,手里多了一束山间的野菊,插在旧陶罐里,随意地放在餐桌中央。
“你烧的菜香得连录音棚都待不住。”
他笑着坐下,顺手把耳机摘下,放进衣兜。
那首未发布的插曲似乎也该有个名字了,但他没提,只说:“今晚不谈电影,行吗?”
“行。”
林婉点头,盛了一碗汤圆递过去,“但你不许喝太多酒。”
“我保证。”
他接过碗,低头吹了口气,“可你要请全村人吃饭,这本身就像一场戏的开场。”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小舟带着几个孩子先进来,手里捧着自制的菜单卡片,上面用彩笔写着“《记忆碎片》杀青家宴”
,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摄像机图案。
他们把卡片贴在墙上,又争着摆碗筷,像完成一项庄严仪式。
随后是苏晴,肩上背着录音笔,发梢沾着露水。
“刚录完陈阿婆讲她年轻时走夜路送药的故事。”
她一进门就笑,“她说我听得认真,像个亲孙女。”
“那你就是她的孙女。”
林婉递上毛巾,“去擦擦脸,饭马上好。”
人陆陆续续来了。
有送信回来的陈福生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制服;有卖豆腐的大婶,拎着一篮新做的豆花;还有那位修车匠父亲,沉默地搬来几条长凳,摆在院中。
连一向独居的老周也来了,怀里抱着那台修好的老式收音机,说是“带点声音来助兴”
。
饭菜上桌,米酒启封,香气四溢。
没有人举杯致辞,但当第一口酒碰上唇边,所有人几乎同时笑了。
这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役,用镜头对抗遗忘,用声音唤醒沉睡的记忆。
“林导。”
小舟忽然站起来,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我想……明年高考报编导专业。”
众人看向他。
他父亲低着头喝酒,没说话,但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林婉放下筷子:“为什么?”
“因为我拍到那个掀锅盖的瞬间后,晚上睡不着。”
小舟挠了挠头,“我在想,原来平凡的东西也可以这么好看。
我想让更多人看到我们这里的故事,不只是青禾,还有别的村子,别的人。
我不想以后只能在城里看别人拍的生活。”
林婉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二十岁那年站在大学教室外,隔着玻璃看放映厅里的纪录片画面时的心情。
那种被击中的感觉,像一道光劈开迷雾。
“那你得先学会写字。”
她轻声说,“拍片子之前,先把你想说的话写下来。
不然镜头会骗你,它只会记录你看见的,不会替你思考。”
小舟用力点头:“我已经开始写了!
每天晚上记日记,还抄了你给我的剧本片段。”
苏晴笑着接话:“我可以教你读信。
真正的故事不在台词里,在人们说话的语气、停顿和眼神里。”
沈知举起酒杯:“等你拍第一部作品,我来配乐。
不要宏大交响,只要一阵风、一声鸟叫,就够了。”
笑声再次响起,夹杂着碗筷碰撞的声音。
老周打开了收音机,电流滋啦作响,竟真的播出了那段《回声》的插曲。
旋律缓缓流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从每个人心底升起。
饭吃到一半,天空突然落起细雨。
雨点打在屋檐上,节奏清脆。
孩子们跑出去收衣服,大人们则干脆把桌子搬到廊下。
雨水顺着瓦片滑落,形成一道天然水帘,将他们与外界轻轻隔开。
就在这时,林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以为又是邮件或消息,随手点开,却发现是一段视频上传提示??
来自南方影展官网的自动通知:《归途》入围国际单元的消息已被公开,网络投票通道开启,标题赫然写着:“华语独立电影的温柔革命”
。
她没有点进去看评论区,而是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沈知注意到了,低声问:“不想让人知道你在哪儿?”
“不是不想让人知道。”
她望着雨幕,“是怕他们找到我之后,又要我变成‘应该成为的样子’。”
他懂了。
曾经的林婉是电影节宠儿,是青年导演标杆,是媒体口中“用镜头撕裂现实的斗士”
。
可现在的她,只想做一个能听清风吹过稻田声音的人。
“你逃不掉的。”
苏晴忽然开口,语气平静,“有人看了《归途》,辞了工作回老家陪父母;有人根据片子里的地名,找到了失散三十年的亲戚。
你的电影已经长出自己的脚,开始走路了。”
林婉怔住。
“所以别想着躲。”
苏晴握住她的手,“你可以慢,可以安静,可以留在青禾。
但你要接受??
你早就不是一个人在讲故事了。
你是很多人心里那盏还没熄灭的灯。”
雨渐渐小了。
远处山峦隐在雾气中,若即若离。
第二天清晨,林婉起了个大早。
她没开电脑,也没碰剪辑软件,而是翻出了十年前的旧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一个年轻女孩对电影最初的幻想:“我要拍一部所有人都能看懂的电影,哪怕它什么都没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