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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静:真相(1/2)

那一夜,赵石南在外间睡得并不安稳,杜衡在里屋点着蜡烛坐了一夜,赵老太太的一句“送回去”

居然点燃了她心里的熊熊火焰,仿佛绝路逢生般的醍醐灌顶,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现在哥哥的钱庄也早已转危为安,如果赵家休了自己,对哥哥那里也不怕没法交代。

至于被休后的名声,年轻气盛的杜衡哪里想了那么多,她只一心想着被休就可以找凌泉。

早晨六点多,雨停了。

空气里泛着潮潮的花香,赵石南起身进了里屋,看到一夜未睡的杜衡正坐在床上,手托着腮想的出神,看到他进来,抬起了眸子,一双眼睛恢复了灵气。

看来是想明白了。

赵石南心里松了一松,淡淡问了句:“休息好了?”

杜衡点点头,眸子一转,敛出正色对赵石南说道:“我们,好好说说话吧。”

看着她的小脸绷出个严肃的表情,莫非是要讲和?

赵石南有些想笑,唇际扬起:“说什么?”

说着在她旁边一撩袍子坐下,抬手把两人中间隔的放桌上的残烛灭了。

杜衡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起勇气,认真看着赵石南说着:“要不,你还是把我休了吧?”

杜衡的声音很轻,却在赵石南的心湖上狠狠砸了一下,直砸的水花飞溅,浊浪泥沉,赵石南看着杜衡,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再说一次。”

杜衡看着赵石南发青的脸,咬了咬嘴唇,用更轻的声音试探着:“你还是把我休了吧?”

声音柔的像一只猫。

赵石南真想冲着她那张懵懂无知的脸给她一下。

“为什么?”

赵石南怒极反笑。

“我做错了事,七出的第一条就是不顺父母,昨晚我把老太太惹的那么生气,以后怕是也难平息,所以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杜衡想了一晚的说辞,看赵石南脸上没反应,接着说道:“我还很小气,不能接受你纳妾。

又犯了七出中的妒。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改不掉。”

杜衡说完这条,信心满满。

赵石南是个扬州城闻名的浪荡公子,昨晚老太太叫下人去找他,都说的是“倚红馆”



那能是什么好地方?

按照赵石南的性情,早晚是要妻妾成群,不让他纳妾,一定能把他吓跑。

赵石南听到那句“不能纳妾”

,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纳妾是早晚的事,大户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便是自己还算老实的父亲,还有两个侍妾一个通房丫头呢,这个小女孩倒会捏软肋,知道他赵石南是断不会不纳妾的。

她就这么想被休?

跟着自己就让她这么痛苦?

几乎是绞尽脑汁的想说辞啊。

赵石南心里的别扭劲儿上来了,看着杜衡似笑非笑:“不顺父母已经过去了,老太太也不会计较你。

至于第二点——”

赵石南看了看杜衡紧张看他的样子,悠悠浅笑说道:“我不准备纳妾。”

杜衡的心咕咚沉了下去,眸子里的光变得暗淡。

赵石南抬起杜衡的下巴,敛了方才的笑意,冷冷说着:“不要再动歪脑筋,否则我不会客气。”

赵石南的阴冷让杜衡哆嗦了一下,在家时没人会这么警告她,多少有些惧意,微微挣脱了赵石南的手。

赵石南看着杜衡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有些烦躁,喊了双叶进来换了衣服转身出了门。

只留下杜衡发着呆。

双叶给杜衡换了件浅蓝色的花襄绸绣着玉兰的长衫,下面配了月白色的裙子。

天气渐热,把金银的首饰换成了翡翠玉石。

杜衡一早去给赵老太太请安,却被慈姑拦在了外面:“老太太说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免了。”

杜衡心里有些郁郁的自责,却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和慈姑说着:“那我明天再来。”

悻悻的回了卧房。

前路,依旧是迷茫而艰涩。

赵石南白天去丝厂看了看情况,傍晚的时候刚要回家,想起杜衡,又转步去了倚红馆。

苏小茴的温柔缠绵,让赵石南的心里才多少痛快一些。

钱,终归还是能买到快乐。

虽然心会空一点。

接连着几天,赵石南的晚上都是在苏小茴那里过的,苏小茴从红姑那里学了不少服侍人的能耐,让赵石南享受的极为快活。

意乱情迷间,赵石南抚着小茴不由说着:“越来越是个妙人。”

苏小茴觉得时机成熟,旖旎着柔声说着:“要是能服侍你一辈子才好呢。”

看赵石南没有吭声,苏小茴第一次大胆的说着:“不如赎了我,我就天天都能这么侍奉你。”

赵石南忽然把苏小茴的手抬了下去,没有表情的开始穿衣服。

他很不喜欢女人怀着目的同他周旋,太累。

苏小茴着了慌,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流了出来:“石南,我再不说了,不说了。”

看赵石南没有回转,她一咬牙说着:“我只是不想你没人关心,我是真心关心在乎你啊。”

“什么意思?”

赵石南何等聪明,苏小茴话里有话,他早听出了几分。

“杜家的小姐,她不会真心待你的。”

苏小茴今天是豁出去了,红姑帮她打听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拼一把。

“说明白。”

赵石南用力掐着苏小茴的下巴,眼睛里的寒冰几乎要扎入面前的女人。

“有人在六圩渡口,看到赵天雄带着她差点就渡河跑了,后来被她哥哥追了回去。”

苏小茴的话音刚落,赵石南已经一把把她摔在了床上,怒气冲冲的起身出门。

门外等着的冬桑追着赵石南出了倚红馆,倚红馆外停着赵家的马车,乃东在马车旁候着,看到赵石南出来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少爷今晚又在这儿度过**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赵石南怒气冲冲上了马车,脑子里还盘旋着方才苏小茴的话,赵天雄?

不由冷声问着:“赵天雄最近在做什么?”

“躺着养伤呢。”

乃东是个粗人,说话很直,“前些天我去后院碰到了表少爷,要我给天雄少爷送两包三七和冰片治外伤,我才知道天雄少爷受伤了。”

同是姓赵,赵天雄家里更为窘迫。

常用的药材都缺。

赵石南一蹙眉:“受伤?”

身边的冬桑咳了一嗓子,给乃东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乃东性子粗,哪懂他的意思,继续说着:“被人打了,听说是杜家人干的。”

冬桑忍不住了,搡了乃东一把:“你个油嘴打滑的撩骚豆子,少说俩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赵石南冷声看着冬桑:“很好,原来都知道,只是在我跟前装神弄鬼。”

赵石南冷绝的表情让冬桑头皮发麻,少爷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本想躲麻烦,这下惹了麻烦,支支吾吾着:“也没什么,就是听说天雄被杜家打了。

一大早的,有人在暗处看见了,传了出来。”

“为什么?”

赵石南盯着冬桑,声音狠辣,“你知道的不少啊,竟敢一直不吭声?”

冬桑哆嗦着:“少爷,我也是刚听说,没敢瞒您啊,听说他差点拐了杜家的小姐,走到六圩渡口被杜家抓了回去,打了一顿。”

杜家的小姐?

说的婉转,杜家不就是一个小姐杜衡吗?

赵石南气急攻心,冲着冬桑劈头就是一巴掌,好个杜衡,原来早就存了逃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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