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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来到了天津卫

马寻偷懒没去接孩子,但是马祖佑放学的事情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除了宫里派人送之外,就算是他带着何大出门了,家里也会派其他人人去宫门口等着。

更何况这还没出门呢,何大自然可以去接。

脖子...

马祖站在城墙上,手中那本《先天太极功》仿佛有千钧之重。他凝视着第一页上的小字良久,风从江面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像是远洋归来的讯息。远处钟声未歇,宫墙之内却已暗流涌动。他知道,秦砚书那一抹笑意绝非偶然,而西域驼队中的老者,更不会是无名之辈。张三丰收马祖佑为徒,也不是一时兴起??这盘棋,早已布下多年。

“哥,师父还说……”马祖佑喘着气,小脸通红,“他说你若看不懂这拳谱,就去校场铜人前站一个时辰,看它经络如何流转,便知人心如何起伏。”

马祖低头看着弟弟稚嫩的脸庞,心头一颤。张三丰这话,哪里是在教拳?分明是在点化治世之道。铜人十二经脉,对应天下商路命脉;气血运行,便是财货流通。谁掌控了“气”,谁就握住了国运咽喉。

他轻轻合上拳谱,塞入怀中。“你先回去练功,别让师父失望。”

马祖佑点点头,蹦跳着离去,旺财摇着尾巴紧随其后。马祖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一幕极像一幅画??乱世将起,唯有童真尚存。

转身之际,他见童才以正缓步登城,神色凝重。“出事了?”马祖问。

“广州急报。”童才以递过一封密信,“秦家船队尚未抵达南洋,已有三艘商船在琼州海峡遭劫,船上所载丝绸、瓷器尽失,护卫死伤十余人。但……”他顿了顿,“匪徒并未取走货物,而是尽数沉海。”

马祖眉头骤锁:“这不是寻常海盗。”

“正是。”童才以低声道,“贼人留下了一面黑旗,上绣金星七颗,形如北斗倒悬。”

马祖瞳孔微缩。他在西域古籍中见过此旗??那是“天方教”一支秘宗的标记,名为“夜曜门”,专事星象占卜与海上劫掠,传说其首领能借星辰定位,千里之外预知风暴潮汐。更重要的是,这支势力曾在洪武初年试图联络福建海商反明,被朱元璋亲令剿灭。如今重现,必有人暗中扶持。

“秦砚书知道了吗?”

“还不知。消息封锁严密,唯恐动摇皇商信心。”

马祖冷笑:“封锁有用?人心一旦生疑,就像针眼漏风,越堵越大。母亲那边怎么说?”

“娘娘已下令调锦衣卫南镇抚司两百精锐南下查案,并命市舶司暂停第二批船队启航。”

马祖沉默片刻,忽道:“我要去一趟扬州。”

“为何?”

“陈砚铭的父亲昨日病逝,按礼制,他该回乡守孝。但我昨夜听张真人讲‘动静之间’时突然想到??陈家世代习武,家中私兵不下三百,若此时有人挑唆他抗旨不归,借丧事聚众结盟,恐怕会成内患。”

童才以脸色一变:“你是说,有人想借机策反四砚同盟?”

“不是想,是已经在做了。”马祖目光如刃,“沈砚昨日托病未出席早朝,吴砚舟深夜密会一位戴帷帽的西域商人。这些细节,你当是巧合?”

童才以默然。半晌才道:“你要带兵去?”

“不。”马祖摇头,“只带一人??旺财。”

三日后,扬州瘦西湖畔烟雨朦胧。陈府白幡高挂,灵堂肃穆。陈砚铭披麻戴孝,跪于棺前,双眼赤红,却不落泪。宾客往来吊唁,皆觉此人刚烈难驯。

马祖混在礼部官员之中入府祭拜,旺财则悄然潜入后院。它嗅觉敏锐,很快在柴房角落发现几枚异样脚印??靴底刻有波斯文花纹,与广州劫船现场留下的痕迹一致。

入夜,马祖假意宿于客房,实则翻墙潜入书房。果然,在一本《武经总要》夹层中找到一封密信,用阿拉伯语写成,内容简短却骇人听闻:

> “北斗已现,金陵风雨欲来。待秦子沉货之后,即刻举旗。扬州可为北 anchor(锚点),苏州沈氏已应允暗通款曲。”

马祖指尖发冷。沈氏竟已叛变!难怪沈砚称病??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正在等待信号!

他正欲撤离,忽觉耳后生风,一道寒光直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旺财怒吼扑出,咬住刺客手腕,将其匕首打落在地。那人翻身跃窗而逃,轻功极高,转瞬没入雨幕。

马祖捡起匕首,刀柄刻着一朵莲花,花心嵌着一颗蓝宝石??正是西域“夜曜门”的信物。

翌日清晨,他火速返京,直奔慈宁宫。马秀英听完禀报,面色不动,只缓缓推开面前地图,用朱笔在苏州、扬州、广州三地各画一圈。

“沈家三代忠良,没想到终究还是被钱砸弯了腰。”她冷笑,“传旨:即刻查封沈氏在苏杭两地钱庄,冻结其全部海运资产。对外宣称??沈砚涉嫌勾结倭寇,正在审查。”

“若沈家反抗呢?”

“那就杀鸡儆猴。”马秀英眼神凌厉,“告诉童才以,调动神机营一部,秘密进驻苏州城外三十里。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马祖迟疑:“可沈砚本人还在京城……”

“正好。”马秀英淡淡道,“留着他,才能看清还有多少人藏在暗处。”

与此同时,张三丰在校场召集所有练拳子弟,包括朱静茹、朱静佑姐妹,甚至连五岁的麟儿也被乳母抱着到场。

“今日不练招。”张三丰立于铜人之前,声音清越,“我来讲一个故事。”

众人屏息。

“昔年贫道游历西域,在撒马尔罕遇一智者。他对我说:‘大海航行靠罗盘,但决定方向的,是掌舵之人的心。’后来我见无数商船出海,有的满载而归,有的葬身鱼腹。并非技艺高低,而是有些人忘了??出发是为了回家,而不是为了贪恋远方的黄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马祖佑脸上。

“真正的功夫,是克制。是明知可以多拿一锭银子,却选择少取一分利;是看见别人跌倒,不是踩上去抢东西,而是伸手拉一把。你们学太极,若只学会推手发力,那不过是街头把式。若能学会‘舍’字诀,才算入门。”

马祖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张三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记住,将来你会面临很多选择。有人会给你金山银山,有人会许你权倾朝野。但你要问自己??这样做,能让百姓安居吗?能让兄弟安心吗?能让父母安眠吗?”

孩子用力点头,眼中闪着光。

这一幕被躲在廊柱后的朱标看得真切。他没有现身,只是默默转身离去,心中震动不已。他知道,张三丰这话,不只是对孩童说的,更是对他这个帝王的警示。

数日后,朝廷雷霆出手。沈氏家族八名核心成员被捕,抄没田产商铺共计一百三十七处,牵连士绅二十余家。消息传开,江南震动。原本观望的吴氏、陈氏连夜上表效忠,唯独秦氏保持沉默。

而在南海,失踪已久的秦家旗舰突然出现在占城港口,秦砚书亲自登岸,与当地土王密谈整夜。次日,一支由五十艘战船组成的联合舰队扬帆北上,打着“大明皇商?秦记”旗号,却配有佛郎机炮与葡萄牙雇佣水手。

京师哗然。

御前会议上,兵部尚书主张立即派水师拦截,以防私建军备。吏部则认为应暂观其变,以免打击皇商积极性。争论不休之际,马祖起身朗声道:

“诸位大人,我们错看了秦砚书。”

众人侧目。

“他不是想造反,而是比我们都看得远。”马祖指着舆图,“西洋人已在印度建堡,荷兰船队逼近吕宋。如果我们再不开海,十年之后,不是我们去贸易,而是别人打上门来收税!秦砚书组建武装商队,表面僭越,实则是替朝廷探路。他沉货于琼州,不是失败,是一场试验??测试朝廷反应速度,也测试敌人的底线!”

朱标眯眼:“所以你是说,他是故意让我们发现?”

“正是。”马祖点头,“他在等一个信号??陛下是否真的决心重开海禁。”

殿内寂静。良久,朱元璋的声音自内帘传出:“拟旨:擢升秦砚书为市舶司副使,加授游击将军衔,统辖南洋航线。其所率舰队,编入大明水师序列,享军饷补给。”

圣旨下达当日,秦砚书跪接于甲板之上,热泪盈眶。他仰望苍穹,喃喃道:“祖父,您看到了吗?马家给了我们一条活路……但也给我们套上了缰绳。”

万里之外,沙漠驼队终于抵达敦煌。老者取出波斯星图,铺展于沙地,对照夜空北斗七星,忽然长笑:“七子归位,东方龙醒。该进城了。”

与此同时,张三丰夜观天象,突召马祖至校场。月光下,老人手持铜人模型,将其缓缓旋转。

“你看,这十二经脉中,最危险的不是心经,也不是督脉,而是‘带脉’。”

“为何?”

“因为它环腰一周,束上下之气。一旦阻塞,全身皆僵。如今朝廷上下,看似运转有序,实则内外脱节??君不知臣之所谋,臣不信君之所行。此即‘带脉不通’之兆。”

马祖心头剧震。

“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三人死去。”张三丰闭目道,“一个是忠的,一个是奸的,还有一个,本不该死。”

“是谁?”

“天机不可泄。”老人睁开眼,“但你要记住,当哭声响起时,不要急于复仇,先问一声??谁从中得利?”

三天后,沈砚在狱中暴毙,官方称其服毒自尽。验尸时却发现,他指甲缝中有微量朱砂??那是宫廷特供墨的成分之一。

紧接着,负责调查此案的锦衣卫百户在归途中坠马身亡,脑后有一处极细的针孔,与当年张三丰所用银针规格相同。

最后一声噩耗来自西域??敦煌守将急报,一支身份不明的驼队强行闯关,守门士兵全数中毒昏迷,库房中珍藏的唐代星图被盗,墙上用血写着两个字:**归来**。

马祖赶到现场时,只见地上残留一枚蓝色宝石,形状与夜曜门莲花匕首上的完全一致。

他蹲下身,手指轻抚地面血字,脑海中闪过张三丰的话:“谁从中得利?”

答案渐渐清晰??沈砚之死,清除知情者;锦衣卫之死,中断追查;星图失窃,则指向更大的阴谋:有人要在陆上重建丝绸之路,与海上皇商抗衡!

而这背后,必然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同时操控朝堂与江湖。

他猛然抬头,望向紫禁城最高处的钟楼。那里,一道灰影一闪而过,手中似握着一根细长的针。

马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原来如此……你以为藏在暗处就能左右乾坤?可你忘了,张真人教我的第一课,就是如何顺着经络,找到那根最致命的线。”

他掏出怀中《先天太极功》,翻开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一行新添的小字,笔迹稚嫩却坚定:

> “哥,我也想成为那个能拉别人一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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