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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七百零一章 粮食不够吃,开设游廊(1/2)

七月,京都热。

足利义满无力地合上一本本文书,心头满是无力感。

六月四日,大明进犯九州。

六月十九日,大明从九州岛分兵进军本州岛、四国岛。

六月二十三日,长门、周防沦陷。

六月二十四日,四国岛潘丢了。

六月二十七日,越中、伊豆没有来得及撤退,主力被明军消灭。

七月八日,出羽国、陆奥国撤退的军队在下野遭遇明军,嗯,是明军的伏击,一万余人,玉碎山中。

很难想象,打伏击的竟不是日本军队,而是明军!

眼下已是七月十......

钟山书院的晨雾尚未散尽,枫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仿佛仍回荡着昨夜太庙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顾正臣搁下笔,指尖轻抚那行墨迹未干的字句,心中却无半分胜者的得意,唯有沉甸甸的苍凉如铅块压在胸膛。

他知道,这一夜虽定乾坤,却远非终局。

宁王伏诛,十七位藩王被软禁驿馆,三日内将陆续遣返封地,兵权尽数削除,新政诏令已传遍六部九卿。可天下之大,人心之杂,岂是一纸诏书便可安之?那些蛰伏于边陲、深藏于朝堂的暗流,早已随“龙渊”二字流淌三十年,根系盘错,岂会因一役而断?

他缓缓起身,推开木窗。远处皇城轮廓隐现于薄雾之中,乾清宫檐角的铜铃随风轻响,似有低语传来。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掠过院墙,落地无声,单膝跪地,正是夜巡司七煞之一的“影七”。

“大人。”影七声音沙哑,“苏姑娘已于辰时入京,现歇在西郊药庐,伤势未愈,但执意面见您。”

顾正臣眉头微蹙:“她带回来的东西呢?”

“玉佩已在途中交予陆炳,转呈太医院重验。另有一封密信,是她在点苍山渊庐废墟中寻得的残页,夹在建文帝焚毁的衣袍内衬里,墨迹模糊,但尚可辨认。”

顾正臣伸手接过那张泛黄纸片,上书寥寥数语:

> “……若吾身死,勿哀。惟愿后人知:火中非逃者,乃殉道之人。龙渊非炉,乃心也。守拙误我以生,成我以死。允?之名,终归尘土;然正统不灭,薪火长存。”

他凝视良久,指尖微微发颤。

这确是建文帝亲笔??笔锋瘦劲,转折间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从容。与方孝孺伪卷不同,此页无需伪造,亦无需张扬,它静静躺在灰烬之中,如同一位沉默的见证者,等待真正愿意倾听的人。

“李守拙……”顾正臣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寒光乍现。

此人曾为建文帝东宫讲官,靖难前夜力劝其南逃,并亲自安排替身代焚皇宫,掩护真帝出走。此后三十年,他隐姓埋名,执掌“影炉院”,以医术操控替身容貌,用丹药延缓衰老,甚至借“延寿丹”中的剧毒成分反向验证血脉真伪,手段之缜密,心思之深远,几近妖妄。

而最可怕的是??他并非 solely 服务于宁王。

顾正臣忽然想起苏挽云飞鸽传书中的一句话:“李守拙言‘宁王不过棋子’,彼所图者,非复辟,而是重构国本。”

重构国本?

难道他想推翻整个宗法秩序,重建一套由“影炉”掌控的新皇统?

顾正臣脊背一寒。若真是如此,那宁王起事不过是风暴前奏,真正的杀招,或许还在后头。

他当即披衣而出,命影七备马,直奔西郊药庐。

半个时辰后,他在一间简陋草堂内见到了苏挽云。

她斜倚竹榻,左肩缠着渗血的布条,脸色苍白如纸,双目却亮得惊人。见到顾正臣,她勉强撑起身子,嘴角扯出一丝笑:“大人竟亲自来了,莫非是怕我说谎?”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顾正臣坐在她对面,语气平静,“但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包括你为何冒险深入渊庐,而不等大军合围。”

苏挽云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青铜钥匙,放在案上。

“这是我从爆炸后的车厢底部找到的。”她说,“就在雷火弹装置旁边,藏在一个暗格里。形状像是一把锁芯的匹配物,刻有‘地枢’二字。”

顾正臣瞳孔微缩。

“地枢”??正是《龙渊纪略》中记载的“渊庐三大机关”之一,传说通往地下秘库,藏有前朝遗宝与禁术典籍。更重要的是,据野史所载,洪武晚年曾在云南设“影窟”,用于囚禁犯忌宗室与异端术士,其入口机关,便与此钥形制相符。

“你不该一个人去。”顾正臣沉声道。

“我没有选择。”苏挽云苦笑,“黄俨死后,影炉院只剩两条线可查:一是宁王这条明路,二是李守拙这条暗线。而李守拙,从来不在任何人的名单上。他是影子背后的影子,连宁王都未必见过他的真容。”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但我找到了他的踪迹??在渊庐地底,有一条通往西南古道的密道,出口直指大理古城外的崇圣寺塔林。而在那里……据说埋着一座‘影冢’,葬着当年替建文赴死的宫人尸骨,以及一份真正的《逊国实录》。”

顾正臣心头一震。

《逊国实录》??那是建文朝唯一一部未经永乐篡改的起居注,传闻记录了靖难前后所有秘议、诏令与人事调动,甚至包括朱棣入京当日,建文帝亲手写下的一道密旨:“若社稷倾覆,愿以一身谢天下,不累百姓。”

若此书尚存,便是彻底终结“建文未亡”谣言的终极铁证。

“你打算再去一次?”他问。

“必须去。”苏挽云坚定道,“这次我不再孤身前往。我已经联络了沐府旧部,他们世代镇守云南,对点苍山地形了如指掌。只要拿到《实录》,我们就能公开宣读,让天下人亲眼看到那段被抹去的历史。”

顾正臣久久不语。

他知道此举风险极大。李守拙既敢在渊庐设局焚帝,必然也在其他关键节点布下死局。一旦踏入密道,便是深入敌巢,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可若不去……

“大人。”苏挽云忽然抬头,目光灼灼,“您说新政已启,百官协力。可若您不让百姓看见真相,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宁王虽败,但他点燃的火种仍在民间燃烧。只有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才能熄灭那团虚妄之火。”

顾正臣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太庙中那一幕:百姓跪拜,哭喊“先帝归来”;老者捧玉佩泪流满面;宁王癫狂大笑,声言“总有人会举起这面旗”。

是啊,旗帜易倒,信念难灭。

良久,他睁开眼,从袖中取出一块乌木令牌,正面雕龙,背面铭文:“奉天承统,监察百司”。

“这是陛下亲授的‘龙渊特使’令,可调沿途卫所兵马,通行八省关隘。”他说,“我准你再走一趟云南。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请讲。”

“第一,不得再独自涉险;第二,每五日须飞鸽报平安;第三,若遇李守拙本人,立刻撤离,不可交手??此人精通毒理幻术,能以香入梦,使人自戕于无形。”

苏挽云点头:“我记下了。”

顾正臣起身欲走,忽又停步:“还有一事。昨夜太庙开启地宫时,我在最深处发现了一幅壁画??画中一人身穿素袍,立于烈焰中央,双手托举一卷竹简,身后十三人跪拜如仪。壁画角落刻着四个小字:‘薪尽火传’。”

他转身看着她:“我想,那不是建文帝。那是李守拙为自己画的像。”

苏挽云怔住。

“他在等一个人。”顾正臣低声道,“一个能继承‘龙渊之心’的人。也许他认为,只有彻底摧毁旧秩序,才能建立新世界。而你……可能是他选中的变数。”

风穿窗而入,吹动案上残页,墨字轻颤,宛如低语。

三日后,苏挽云率十二骑离京,取道湖广,直趋云南。

与此同时,京城局势表面平静,暗潮汹涌。

礼部尚书因涉嫌通宁被罢免,户部侍郎连夜自缢于家中,留下血书“吾无罪,唯惧祸及妻儿”。更有传言称,有数位宗室子弟悄然逃离京城,携家眷遁入江南山林。陆炳排查十七驿馆,查获私藏兵器三百余件,密信数十封,内容皆指向一个神秘组织??“烬盟”。

“烬归心,命承统。”

八字箴言,赫然出现在每一封密信末尾。

顾正臣坐在值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桌案堆满各地急报:陕西暴民聚众烧官仓,称“迎建文归”;福建海商拒缴新税,扬言“宁奉旧主,不受寒门宰制”;甚至连一向忠谨的辽东都司也传来消息:有蒙元残部趁机南下,打着“辅佐正统”旗号袭扰边境。

这一切,都不像是宁王余党所能策动。

这是系统性的崩塌前兆。

他提笔拟奏,请皇帝下诏赦免胁从,开恩科取士以笼络寒门,同时提议设立“昭信司”,专责澄清流言、稽查伪诏、安抚民心。

奏章尚未写完,门外忽传急讯:太子在御花园落水,虽及时救起,但高烧不退,太医束手无策。

顾正臣心头一紧,掷笔疾行。

乾清宫偏殿,药香弥漫。

太子年仅十岁,面色青紫,呼吸微弱,脉象紊乱如乱丝。太医院首席御医战战兢兢禀报:“殿下体内似中毒,然非寻常毒物,反倒像是……被人用某种药物长期压制后突然中断所致。”

顾正臣眉峰一跳:“什么意思?”

“就像……常年服用‘延寿丹’之人,骤然停药,五脏逆溃。”

空气骤然凝固。

延寿丹?!

那种只存在于建文旧臣传说中的秘药,据说是李守拙所炼,以鹤顶红、蜈蚣髓、龙脑香为主料,辅以皇族血液调和,既能驻颜,又能控心,服之者神志渐迷,唯听命于施药之人。

难道……太子被人暗中下药?

顾正臣猛地看向皇帝:“陛下,太子近年可曾服用过任何滋补丸药?”

皇帝脸色煞白:“去年冬,有位老道进献‘养元金丹’,说是能强健体魄、增智开慧……朕见太子读书辛苦,便准他每日一粒……三个月前才停。”

“谁进献的?”顾正臣声音冷得像冰。

“是……是宁王荐来的道士。”

殿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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