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十九章 罚你?你也配(1/2)

兰园之内,一片死寂。

所有仆役都垂着头,像一群被霜打蔫了的鹌鹑,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秦望舒端坐于石桌前,神色平静地品着茶。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深处翻涌的寒意。

她很清楚,这场闹剧,不过是开胃小菜。

周婆子是一颗棋子,沈莉母女也是。

甚至连她自己,都曾是那棋盘上,一颗被用来冲锋陷阵、用完即弃的卒子。

前世,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最擅长的便是这种从内宅阴私下手的诛心之术。

他们从不直接攻击苏家的铜墙铁壁。

而是选择最柔软,也最容易引爆的地方下手。

前世,那个地方就是她。

一个愚蠢到为了所谓亲情,心甘情愿跳入陷阱的秦望舒。

“小姐?”

春桃的声音将她从回忆的深渊中拉回。

“丁嬷嬷回来了。”

秦望舒抬眸。

丁嬷嬷正缓步走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小姐,都处理干净了。”

丁嬷嬷躬身道。

“周婆子在府门外闹了一场,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想必都听见了。”

“不少百姓都说,是那婆子贪财,自导自演了一出恶奴欺主的戏码。”

“很好。”

秦望舒轻轻颔首。

流言似火,堵不如疏。

与其费力去解释,不如让始作俑者自己,将这盆脏水一滴不剩地喝回去。

如此一来,就算还有人不信,心里也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只是……”

丁嬷嬷话锋一转,“东厢房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

秦望舒站起身。

“让她们闹。”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闹得越大,才越有意思。”

她理了理衣袖,抬步向外走去。

“走,去看看我那‘可怜’的母亲。”

…… 东厢房。

名为“厢房”

,却是兰园里除了主屋之外,最精致的一处院落。

亭台假山,花木扶疏,样样不缺。

此刻,这份雅致却被一阵阵尖利的咒骂声撕得粉碎。

人还未走近,那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便像脏水一般泼了过来。

“杀千刀的小贱人!

黑了心肝的白眼狼!”

“老娘十月怀胎生下她,她就这么对我!

要遭天打雷劈的!”

“还有那个老虔婆周氏,竟敢反咬一口!

等老娘出去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砰—— 一声脆响。

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沈清柔那带着哭腔,柔弱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劝慰。

“娘,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姐姐她……她许是一时糊涂,您别跟她计较。”

这声音,这语调。

秦望舒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宫中赏灯宴。

同样是这张脸,同样是这般柔弱无辜的表情,将一杯梅子酒递到她面前。

“姐姐,这酒酸甜可口,最是解腻,你尝尝。”

那杯酒,是药性最烈的乱神散。

再次醒来时,她已在太子东宫的床榻之上。

衣衫凌乱,浑身酸软。

浓郁的龙涎香,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暧昧气息。

太子就躺在她的身侧,同样神志不清。

下一刻,宫门被轰然撞开。

皇后、贵妃、以及无数闻讯赶来的宗室命妇。

那一双双或震惊,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眼睛,像无数根钢钉,将她死死钉在了耻辱柱上。

秦望舒的脚步,未停。

她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带着嗜血的快意。

身后的春桃和夏荷早已吓得脸色惨白。

丁嬷嬷则面沉如水,眼中满是彻骨的厌恶。

秦望舒没有停在门口。

她径直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对丁嬷嬷递了个眼色。

丁嬷嬷会意,上前一步,抬脚,猛地踹开了房门!

“放肆!”

丁嬷嬷的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让房内的咒骂戛然而止。

门内,一片狼藉。

上好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镶金边的茶盏也未能幸免,锦绣桌布被扯落在地,沾满了茶水和点心碎屑。

沈莉披头散发,衣襟不整,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满脸的怨毒与疯狂。

见到来人是秦望舒,她先是一愣,随即那股怒火烧得更旺。

“你还敢来!”

她像一只疯狗,尖叫着就想冲上来。

“你这个不孝女!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扣住了她的肩胛,让她动弹不得。

沈莉疯狂挣扎,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骂着。

“放开我!

你们这些狗奴才!

我是她亲娘!”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