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黑暗。

第二天白天，林川做了三件事。

第一，他联系了唯一信得过的律师朋友，将所有直播收益、账号所有权及潜在证据打包做了公证托管，一旦他失联超过48小时，立即公开。

第二，他潜入市档案馆，查到了启明科技的最大股东名单。

出乎意料的是，表面上的CEO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掌控公司的是一个名为“观象台”

的神秘组织，其成员名单被列为机密。

第三，他去了趟旧货市场，买了一台老式胶片相机??

不能联网，无法远程操控，纯粹的物理记录工具。

晚上七点，他穿上一件黑色风衣，将相机藏在内袋，出发前往江畔公园。

天空飘起了细雨。

樱花长廊两侧的树才刚冒花苞，远远称不上“盛开”

。

可当林川走近时，却看见一个身影静静站在雨中。

白色连衣裙，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右手轻轻抚着左耳??

那里戴着一枚泛着幽光的月光石耳钉。

苏晚晴。

她转过身，目光与他对上。

时间仿佛凝固。

“你来了。”

她说。

“我来了。”

林川点头，“带着怀疑，也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苦笑：“我知道你不信我。

所以今天，我不打算用语言说服你。”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递了过来。

“这里面有三年前实验的完整日志，包括他们如何挑选你作为首例人体接入者，如何通过催眠暗示让你‘相信’自己天生就有情报能力，以及……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林川没有接。

“如果是假的呢？

如果是新一轮的洗脑呢？”

苏晚晴沉默片刻，忽然抬起手，将耳钉摘下，狠狠扎进自己的左手掌心！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面。

“疼吗？”

她盯着他，“这是我此刻的真实感受。

林川，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骗局，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验证??

看看我的血，是不是红的；听我的呼吸，是不是真实的；摸我的脉搏，是不是为你跳得更快。”

林川怔住了。

他缓缓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脉搏强劲，带着温度。

雨越下越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

三辆黑色SUV疾驰而来，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巨大水花。

车门打开，七八个身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冲出，手持电磁脉冲枪，迅速包围了长廊。

为首一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陈默。

但他的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林川，交出U盘，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陈默说，“你是我们最成功的作品，不该毁于一段无谓的感情。”

林川将苏晚晴护在身后，冷笑：“作品？

我不是你们的机器。”

“那你是什么？”

陈默举起枪，“一个靠植入芯片活在数据里的可怜虫？”

【情报紧急刷新：检测到高强度电磁干扰，系统即将离线】

【最后提示：信任一个人，比相信系统更需要勇气】

林川闭上眼，再睁开时，已不再犹豫。

他掏出胶片相机，对着陈默等人连续按下快门。

咔嚓、咔嚓、咔嚓??

每一帧都是真实的影像，无法篡改，无法删除。

“你们可以控制网络，可以入侵系统，可以伪造数据。”

林川冷冷道，“但你们永远删不掉这一张张底片。”

陈默怒吼：“杀了他！”

枪声响起。

林川扑倒苏晚晴，两人滚入草丛。

子弹击碎长椅，火花四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十几辆警车呼啸而至，红蓝灯光划破雨夜。

“警察！

放下武器！”

陈默咬牙，狠狠瞪了林川一眼，挥手撤退。

SUV迅速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林川喘着粗气，扶着树站起来。

苏晚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指尖冰凉。

“你报警了？”

她问。

“不。”

林川摇头，“是直播间的观众报的。

一百多万双眼睛看着这里，没人能抹去今晚的发生。”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相机，轻声道：“从今以后，我不再依赖‘情报’活着。”

“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雨渐渐停了。

东方天际，一抹晨曦悄然浮现。

而在某个地下指挥中心，一块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刚才的战斗画面。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缓缓站起，望着屏幕上的林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计划C，启动。”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