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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文学城(2/5)

[我不是gay。

] 自此只能做朋友,做兄弟,一起玩音乐的知己。

那大半年,回美行程拖了又拖。

多少次一起在街头喝酒吹牛,多少次一起爬山聊音乐,站在他身边望着他侧脸,偶尔在嬉笑怒骂中得到他一个若有似无的关怀。

冥冥中他知道,只是兄弟情谊,可哪怕一个微笑、被容修揉了头发,他都会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

追求过,被拒了。

一直追求,一直挨骂。

渐渐地,变成兄弟之间插科打诨的骚话、损友互相挤兑的玩笑。

兄弟情谊,最后连他自己也信以为真。

——十二年后,他身边有人了,容修动了感情,是个男人。

说什么不是gay,明明当初感觉是对的,如果当年他再勇敢一点,再逼迫一点,追他再坚持一点……或许不是如今光景。

这人其实很温柔。

就像此时,容修脸上仍未露出情绪,面色看上去还有点冷。

楚放坐在他身边,以目光细细描绘他眉眼,“这一年,也不常联系,越走越远了,没拿我当朋友?”

第六颗小骰子轻轻叠上去,容修道:“朋友分很多种,有越走越近的,也有彼此疏远的。”

“疏远的原因,有两种,第一是渐渐遗忘了,第二,是深埋在了心底。”

楚放一边说,一边自斟洋酒。

大口饮下大半杯,递到容修眼前,眼中似有醉意,对容修道: “就像在树下埋一壶陈年老酒,时不时挖出来,青梅烫老酒,痛快来上一口,你想……跟我尝尝么?”

一起尝试一次。

青梅,烈酒。

酸烈入喉,烧心烧肺。

烈得人糊涂,烧得人抓心挠肝,烧得十年光景落成寸灰,他想一步迈回去。

“不拉小提琴,又去做诗人了?

另外,我戒酒了。”

容修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不过,青梅酒,我倒知道,泡不好,会变成烂果子。”

两人对视了一会,楚放移开视线,畅快笑了,“我还哪敢乱泡啊,公司大权在握,爷忙得很。”

“你忙么,哪忙了?”

容修道,“忙还有时间结婚离婚?

结了离,离了结,弄个无辜小孩,行为艺术吗?”

楚放嘴角一抽:“……”

行为艺术。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傻-逼的行为艺术,就是给一个直男递过情书。

楚放垂眼摆弄酒杯,“少特么戳人心窝子,我也不想结,独身最自由,你不是早就知道?”

“都是成年人了,”

容修唇角不经意诮笑,“谁能硬逼着你,十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婚姻法,刑法,不够明白?”

“我没你活的那么潇洒明白,”

楚放道,瞄他一眼,目光往下扫,“那么,现在,你确定,自己明白了?”

楚放没拆穿,容修却微怔,没点头,也不摇头,他面色平静,甚至有两三秒的失神—— 那时候,容修刚认识华云霆,有签约“华放娱乐”

意愿。

记得那日,甄素素拿到两张“蓝珍珠”

邀请函——白翼要在家照顾奶奶,大梁老虞要回老家。

楚放刚好去找他,容修随手把邀请函送了出去,说是让他“陪游”



碧海蓝天,浪花翻涌,两人站在游艇甲板上,望向无垠大海。

“……他这么说你?”

容修问。

“我草,这些老王八蛋,在一旁添油加醋,”

楚放说,“我刚说完,我是独身主义者,我爸就给了我一巴掌,说我不孝。”

楚放刚满二十二岁,就被老楚家催相亲。

就是那天,在蓝珍珠上,容修真正了解“独身主义”

这个词。

楚放说,他这辈子不想结婚,大篇大论说婚姻的可怖之处。

他对家人表明态度之后,就被老子扇了耳光。

于是,容修就对他说了一堆婚姻法。

“一个小孩懂什么婚姻法,才刚成年,小心以后娶不着老婆。”

楚放当时这么说。

“实在不行,等你长大了,跟我搭伙过?”

“神经病,”

容修嫌弃地上下打量他,“没个正经。”

楚放就笑,笑得荡气回肠,说容修是花蝴蝶,骨肉皮那么多,夜夜在舞台下一边尖叫“容修”

,一边上演脱衣秀——等将来成了摇滚巨星,老婆水儿流成瀑布,也留不住他这个男人。

楚放用“把小提琴拉成女人叫-床声”

的技巧揶揄着他。

容修被损得生气,懒得理他,手扶栏杆看海。

那时,少年迎着风,站在甲板上,意气风发,憧憬着未来,也憧憬有一个陪他共度未来的人。

“一生太短,一个就够了。”

容修说。

“只取一瓢饮?”

楚放望向远方灯塔,“喂,你真不喜欢男的?

舞台上那么骚性,你勾了多少男孩子误入歧途,你自己知道吗?”

容修说:“我不是同性恋。”

…… 现在想来,算算时间,大概就是那段日子,顾劲臣第一次去了破车库。

——正如楚放刚才所问:现在,你确定,明白了?

十八岁时,他是真的不明白。

他的世界只有音乐,开窍晚了些,别人的情窦都开花了,他还没种下。

后来,真真儿种下了。

种得深,一发穿魂,顽强生长,长成了他的男孩子。

其实,当年事,到底给容修造成了影响。

之所以“在意”

,是因为那扇新世界大门,就是楚放打开的。

自从被堵厕所之后,容修才真正关注live house里的同性恋人,基本一眼能看出哪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那是“雷达”



当年和兄弟们一起玩时,楚放总是当众打趣他,说他夺走了容修的“初吻”



但容修从不认为那是“吻”

,只当懵逼之下被一只醉狗啃到了。

后来,他和劲臣接了吻。

那是第一次,他喜欢上那种感觉,一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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