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文学城(1/4)
甲板上热闹, 宴厅里却不怎么好。
顾老师离了席,留下容修应酬。
容老师不喝酒,少言语, 气势盛。
那场面可想而知,轻不得,重不得。
大多是初次见面,以前连交道也没打过, 背景还没搞明白, 桌上男人们太难了。
楚放摇头直想笑, 来到容修身边坐下, 给他挡了好几杯酒, 负责应付那些老油肠子。
刘长江临走时,还不甘心,迷糊糊指着司彬离开的方向,大着舌头道:“这他吗的,年轻, 漂亮,他跟李飞昂玩,不如跟了我,怎么样, 老楚,今晚我带走……”
“你喝多了, ”楚放笑道, “秘书呢, 快送老刘回去。”
刘长江闹腾够了,被秘书接走。
男人们纷纷起身,说着走走走, 回酒店,来一局,顺便带个知情懂趣儿的离开游艇。
喧哗褪下,灯火仍醉。
会客厅只剩容修和楚放两人。
容修慵懒地斜倚着沙发,楚放坐在他身边。
楚放一手夹雪茄,另只手扯开领带,衬衫纽扣开两颗,西装也不规矩。
容修专注于茶几上叠高的四颗小骰子,将第五颗轻轻放上去。
谁也没主动开口。
多年以后重逢,除了“华云霆和白翼事件”里应外合,两人再没什么交集。
那时,得知“人间蒸发”的容修现世,楚放刚离婚,他让自己的叔父去见容修。
楚权回来时说,容修提到了他。
他雀跃,紧张,以为很快会有相见的机会。
第一次通电话,容修主动联系的他。
听筒里,容修嗓音一如从前撩人心弦,却失了几分少年感。
之后见过三五次,都是工作上的不期而遇。
除了逢年过节的礼节问候,他们从没有在微信上闲聊过。
他问过容修的近况,容修只回答,老样子。
“老样子”。
是什么时候的样子,还是十八岁时少年模样?
楚放比容修年长四岁。
十二年前冬季,楚放留美探亲回国。
初见他,在东四破车库,容修还没满十八周岁。
正式登台的那晚,容修站在live house耀眼的舞台上,楚放站在舞台正下方,望着灼眼灯光里没什么表情的少年……
那时楚放不知金属礼,待一首歌唱完,他为容修鼓掌。
容修颔首,以目光相敬,敬得倨傲且霸道。
他忘不了那时的感觉。
之后每周,楚放都会去live house两次。
临近春节那夜,雪纷纷下,楚放参加同好会,冒雪来迟。
破车库刚结束了一场火热battle,容修已经退了场。
在洪老板的引荐下,他终于从舞台下走到了容修的身边。
后台休息室,乐队成员嬉笑怒骂,容修出了门,迎向他。
洪老板介绍两人认识,对容修说,这位是华放娱乐小公子,楚放。
没有祝贺的话,没有送他鲜花,楚放只给他一张贺卡。
卡片上是他用钢笔手写的一段话。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诗人余光中的《绝色》。
过去异国求学,思乡情切,楚放以拉琴、读诗解闷,这大概就是见到容修时想到的唯一形容。
而容修接过卡片,默读过后,脸上依然看不出情绪。
沉默片刻,容修问:“你是诗人?”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音乐诗人?”楚放上前,提了提手中小提琴盒,“我也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较量,我们可以交换心得,或互相发.泄。”
“等吧,dk还没输过。
你输了么?”容修嘴上问他,却似并不在意对方输赢。
他转身抬步,往休息室走,垂眼看贺卡上的诗歌。
容修:“什么东西,上面下面的,没正经。”
楚放望向容修背影:“?
?”
容修走到门口,回过头,眼底有笑:“请进。”
迄今难忘那时心情,忽上忽下,因着比自己年轻四岁的少年。
第一次告白,在live house的卫生间。
那晚两人都喝了酒,容修被摇滚老炮们围攻灌酒,喝得尤其多。
容修酒意微醺。
楚放趁人之危,把人堵在厕所格子间,稀里糊涂乱了分寸,那是他的初吻,却不那么顺遂。
具体情形,记不太清,回过神时,已被高许多的容修拖出格子间,冷不丁挨了一拳。
楚放当时就懵了,挣扎跳起。
两个人动了手,拳打脚踢。
那个操性的,像头狮子,楚放每次回忆都会这么骂一句。
天昏地暗,赤身肉搏,有时记忆会混淆,爱情不过是化学反应,战斗也一样。
紧张、激动、发狠,剧烈运动的情况下,肾上腺素增加分泌,叫人无法形容当时那感觉。
他被容修拧着胳膊,摁在地上,挣扎不脱,耳边听容修说:“你属狗的?
往谁身上扑?
连扑带咬的,想死?”
楚放还真就思考了下:“你是上面的?
上面也行。”
容修也懵了,半晌才醒悟:“我不是gay。”
“我也没gay过。”楚放说,“这不是不熟练吗?”
像是气的,听完半晌,容修才道:“夜店混久了,学坏了?”
楚放就道:“不是,正经的,正式的,我们试试?”
“欠草出去找别人。”
容修大手捏他下巴,快把他嘴撕开,“你特么喝多少假酒,学人搞同性恋,搞到兄弟头上了?”
容修冷脸骂他,冷硬嗓音没有多余音色来修饰,却比在舞台上唱歌更动听,
那晚,容修揍了人,还骂了人,掉头就走了。
楚放仰躺在厕所瓷砖上,挨了打,浑身疼,五脏六腑移了位。
天花板的灯光明亮刺眼,仿佛全世界的光线都照过来,不遮不挡把他照得通透。
[我不是gay。
]
自此只能做朋友,做兄弟,一起玩音乐的知己。
那大半年,回美行程拖了又拖。
多少次一起在街头喝酒吹牛,多少次一起爬山聊音乐,站在他身边望着他侧脸,偶尔在嬉笑怒骂中得到他一个若有似无的关怀。
冥冥中他知道,只是兄弟情谊,可哪怕一个微笑、被容修揉了头发,他都会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
追求过,被拒了。
一直追求,一直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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