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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2/5)

的网页上。

昨晚,劲臣在完善“盛夏”

的人物小传时,突然就想去看一看角色的星座。

结果,查着查着,劲臣就点开了“摩羯座”



摩羯座是最有音乐天赋的星座—— ——感情方面不会很主动,一定要靠真诚打动。

最讨厌脚踏几条船。

如果他真心觉得两人不合适,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他真正接受一个人,需要很久的时间,他会考虑很多。

假如你能走进他的内心,看透他的本质,就会发现,在他“冷漠”

的背后,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专一”



“生而为人”

进度已到拍摄后期。

俱乐部的舞台上,盛夏的头发不长,黑亮黑亮,发丝柔软地垂在耳际。

富翁们不是第一次看他缠在钢管上,却还是被狠狠地惊艳到了。

他肤白,体瘦,却有细腻的肌理。

他从不过分裸露,只脱了外套,衬衫开三颗扣,半遮半掩,让人欲罢不能。

盛夏软软靠在钢管上,花篮成片成片地堆上舞台,桃花眼儿扫过去,满眼的鲜艳。

有种祭祀的感觉。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从舞台上下来,越过男人们如痴如醉的目光,经过他们身边时再无羞怯之意。

在他的第五段恋情中,有一段这样的独白—— “这是一个野兽的世界,狼吞虎咽的,谁吃得开,谁就占便宜。

“初干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恶心,用文化些的说法,就是‘缺乏自我认同感’。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怕了,反而很想笑,看见在我身上狼吞虎咽的那些人,最后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三十岁了,在俱乐部的这两年半,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换成现在的自己,我绝不会对当年的那些人动感情。

“现在的我,差不多每见到一个男人,就能断定他是怎样的人,我知道,他们最在意的,其实不是别的,而是我的身价,每个人都想独占我,因为他们很难得到。”

剧情进行到第三幕结尾: 盛夏成为圈内传说,年近三十依然是有特殊癖好的权贵们垂涎的对象,当然也不乏更扭曲的癖好。

霍飞成为俱乐部的合伙人,人脉越来越广,他把盛夏介绍给不同的富人。

有些男人不光会买盛夏一夜,有时会要求他陪着应酬,或一掷千金邀他出去一起旅行。

在此期间,盛夏失去了他唯一的好朋友,橘子—— 盛夏换了摩托罗拉“掌中宝”

手机,然后就和橘子断绝了联系。

橘子假期时,到处打听盛夏的下落——原本的住处却早已拆迁,橘子找不到他。

美发学校毕业之后,橘子在发廊找到了美发师的工作,依然在寻找盛夏。

直到有一天在街上遇见。

盛夏锦衣华服,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橘子抓着盛夏的手不放,却被盛夏挥了开。

橘子就快哭出来,拉着他手腕:“盛夏!

盛夏你这些年你去了哪,我一直找你啊,我以为你回老家……”

盛夏从怔愣中回过神,淡笑道:“你认错人了。”

然后就关了车门,盛夏对霍飞说,开车,快点。

车子启动,扬了橘子一嘴车尾气。

橘子呆呆站在路边,回过神,追着车跑了老远。

车速加快了,坐在车内的盛夏,依稀听见他喊:“盛夏,我没认错,盛夏啊,当初我们说好的,我现在在沙宣……”

霍飞开车问:“谁啊,有点眼熟。”

盛夏说:“不认识。”

那晚,盛夏喝醉了,做得特疯狂。

霍飞问他,今儿怎么干得这么野。

盛夏说,天生下来的香屁-股,不干这个干什么?

盛夏和他缠棉一半时,手机响了,是最近的金主打来的。

盛夏手里拿着手机,满脸幸福的样子,甜甜地对话筒叫“老公”



霍飞听到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拽掉盛夏刚穿上的裤子,把他摁倒在床上。

盛夏想用另一只手反抗,却被霍飞死死握住,盛夏笑的更欢,声音愈发温柔,对着话筒不停地说着“老公,我想你”

、“老公,我想要你”



霍飞听到这样的话,就更疯狂了,在他身上几乎是发狂地肆虐着,盛夏怕弄出声来,才笑着把电话挂了。

九十年代末,旅游业才刚兴起,盛夏就跟金主们去过了全国的很多景区,还去了一次国外。

霍飞说,陪游更安全。

东莞有很多盛夏的传说,有人为他着迷,有人为他着魔,有人为他要死要活,有人为他挥金如土,抛妻弃子。

据说,还有一次,同志俱乐部里闯进来一个妇人,哭着给盛夏下了跪,求他放过她老公。

盛夏一直和霍飞保持这种关系。

有时盛夏会哭,会疯了似的和他做-爱,然后把他推开,甚至会动手打他,宣泄般地,对他破口大骂。

霍飞不反抗,任他打骂,然后抱住他,两人在黑暗中互相安慰。

这种关系持续到千禧年之后。

突然有一天,俱乐部出了事,据说大老板在外头犯了事,东莞第一同志俱乐部被查封,嫖的娼的都被一锅端,霍飞被公安带走。

这一场戏非常热闹。

夜景戏,外面警灯乱闪,俱乐部里呼呼喝喝,男孩子抱头蹲了一地。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哭喊声,走廊里一片嘈乱。

二楼的一间隐蔽的仓库里,霍飞一脚传开窗户,拉着盛夏来到窗前:“跑,盛夏,快跑。”

“你呢?”

盛夏迈上窗台问他。

“别管我,别回头,”

霍飞说,“出去一直跑,别回家,随便去哪……”

盛夏从二楼跳了出去,下面有个水塘,到处都是泥泞。

盛夏从一处破损的围墙钻出去,没跑多远,听见警犬狂吠声,灯光刺眼,后院围满了条子。

漆黑中,他停住脚步,望向二楼仓库的窗台,看见霍飞被人摁倒。

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掉头就往远方跑…… 那一年,盛夏三十二岁。

这些年,他花钱如流水,仿佛报复一般,他并不想卖自己,他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一个人,于是就把自己卖肉赚来的钱一股脑儿地花光,几乎没存下多少钱—— “不过,买一套房子还足够。”

盛夏喃喃自语。

然后,他想起,从前和橘子的约定——等将来有钱了,一起开一家发廊。

下一场戏,霍飞入狱,判六年。

盛夏逃离俱乐部,在一个小镇上躲一阵子,随后偷偷回到市内繁华区,寻找所有叫“沙宣”

的发廊。

炎炎烈日下,盛夏不搭车,步行寻找了很多地方,他打听了很多人,终于打听到了橘子工作的地方。

一家豪华的美容美发中心,橘子是那里的发型设计师,非常受欢迎。

十字路口附近,盛夏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目光越过车流湍急的马路,透过大落地窗,他看见,橘子正在给一位女顾客设计发型。

那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啊。

桃花眼儿中满是希冀,还有阔别多年的怀念,以及当初见面故作不相识的内疚。

橘子,还是当年的那个热情善良的橘子,可盛夏,已经不再是干干净净的盛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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