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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进退维谷豪门怨 跌宕极意越人歌(2/4)

只是身在局中,自不如旁观者清。

他们就算是感觉的到危机,但是他们此刻能够选择的对抗手段, 就是继续做大做强,强到令魏王有所顾忌,不敢轻动。

他们让分家出面主持大局争夺檀君之位,其实也算是做了进退两种打算, 但这一手究竟是妙棋还是臭棋,还需最后封盘数子的时候才能判断。

四妹,虽然你一直未点明自己师承,但也自认出自高氏一脉。

所以今后也要多放个心眼.

\n 无论局势如何变幻,千万都要留足后路才好。

二哥今天这番话,其实就是说给你听的。”

自从引庆云离开南朝,暅之对这位四妹其实一直都很戒备,瓠采亭其实约莫也察觉出一些端倪。

但是在与庆云无关的问题上,这位二哥,绝对可算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兄长,对她的关心并未有一丝折扣。

听了这番话,采亭不禁心头一暖,一股热流便自眼角涌了出来。

殷色可见采亭忽然伤感,瞬间便变得十分乖巧,取了帕子帮师姐拭泪。

泪珠儿划过脸颊,此时并不止采亭一人。

山道上一袭红衣,正在孑然高歌,声音凄婉,细诉乡愁, “兰更卞草兰。

椒香郭甲椒香秋。

秋山秋烟或,尽休休。

幔角或愁今禁酒。

身孑孓尬吼。”

歌词的韵律独特,前几句用了回环、顶针,两句一叶韵,读来也是颇为上口,但却不似中原语言。

这首越调虽然鲜闻不经,但它的汉文转译却是脍炙人口: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首《越人歌》本来就是用越语对音记录下来的, 而为我们所熟知的那一串唯美汉风诗句,其实是楚人译本。

此歌随越人渡海,亦遍传筑紫秋津。

所谓秋津洲的得名,就是出自那句“秋山秋烟”

, 也就是大被同眠,颠鸾倒凤,对那些生命起源之事的暧昧暗示。

秋津,与天津相对,是倭人心中的“生命起源之川”



而这个“秋”

的发音,在此歌最早的文字记载——《说苑》当中,按照上古发音被对音记作“州”

字。

(州,上古音:t?

jew,与今音“秋”

,日文训读“しゅう”

大同。

) 故而秋津又被回译为本州。

本取的是生命起源之意,州取的是音。

“大八洲国”

(日本别称)之一的秋津“洲”

因此降格称“州”

,便是这个原因。

不知火麻衣思乡情浓,想起了海之彼岸长身玉立,紫衣飘飘的主君,情不自禁地便哼起了这首乡音。

忽然间路畔一袭紫衫,负手凭崖,鸟瞰青波,那种有些熟悉的不羁气质直撞入不知火的眼帘。

这里正是当日刘赢坠崖处,此时却迎来了绾紫纤红的一场邂逅。

“秀棍!?”

不知火的语音满是惊疑,这一声主君喊了出来,竟用了乡音。

不过她旋即也觉失态,主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那紫衣人也是一愣,他自然是有心在等候不知火出现,但被这声“秀棍”

叫得不知所谓。

秀棍?

哦,那似乎是华人衣冠南渡以前的长安俚语“结棍”

(应以当代苏白拟音,结音近结/撷之间,近秀),大抵是很厉害的意思?

这是在打招呼吗?

还是在尊称我为很厉害的人物?

于是那人也跟着回了一句长安故俚,“侬吖好?”

不知火一听这三个字,也愣了一下。

怎么,难道对方也是倭人?

这句“のんやほ”

,听上去是秋津口音,这是一个倭都特有的歌节名称。

不知火掐指算了一下,哎,好像恰好日子也近了。

难道对方这是在提醒自己,对歌?

一种她乡遇知音,同病相戚戚的感觉悠然自生。

于是她纤腰一扭,随风起舞,口中又开始吟唱那首充满浓浓乡愁的《越人歌》。

紫衣人见状心下茫然。

暗自忖道,怎么?

这倭国接头都是靠歌舞?

略迟疑了片刻,便打着拍子应和起来。

于是这世上第一首和声越语金曲就这样横空出世了~ 兰更卞草兰——兰兰呦~ 椒香郭甲椒香秋——香秋~ 秋山秋烟或,尽休休——休休~ 幔角或愁今禁酒——禁酒~ 身孑孓尬吼——尬吼——(合)啊吼~ 一曲歌罢,二人目光对视,均仿佛意犹未尽。

不知火兴奋得叽里咕噜如连珠炮一般倭语连弹,惹得紫衣人一脸苦笑,终于忍不住出言分辨, “嗯,那个,麻衣姑娘口音独特,在下难以甚解。

不知可用雅言官白?”

不知火愣了一愣,这才换了中原语言, “原来,你不是秋津人。”

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紫衣人,忽然像似想起了什么, 这不就是高桥尼刚才所示的卷中人吗, “你,你是高飞雀?”

紫衣人不易察觉的顿挫了一下,这才微一抱拳, “嗯,正是某家。”

不知火夹紧双膝,举拳雀跃, “有旮瘩!

婆婆正要我去找您,您怎会先在等麻衣?

婆婆让我先听高桑的吩咐。

不知高桑有何调教?”

不知火的中原话并不十分标准,句法总会有些小问题,但用词却常常有如神来。

调教这个词用得很是恭谨,自执晚辈礼,对紫衣人表达了足够的敬意。

紫衣人也不由颔首, “嗯,眼下的确有事要拜托你。

听说你擅杀人技,所以便需要你去杀一个人。”

“哈夷!

请高桑吩咐!”

紫衣人自袖中取出一个卷轴,交与不知火,然后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一声轻啸,挥袖而去。

只留下不知火一人在风中凌乱。

卷轴上不但有画影,还有详细的个人信息,那专业程度堪比官方的通缉文书。

不过不知火并无法分辨印签和措辞,但依然可以读懂信中的关键信息以及绝密勿传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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