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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新添的小字(3/4)

朱标点头,“写在那块牌子旁,写三天,写满。”

“我再说一句。”

一个年老的匠人把瓦片拿在手里,捏了捏,又放下, “我没读过多少书,但我看得懂你们的‘慢’。

慢一点,比快一点有用。”

阿槐悄悄靠近朱瀚,低声道:“王爷,缪行站在最外圈。”

“看见了。”

朱瀚目光越过人群,在那道最不显眼的影子上停了一瞬。

听众心绪的波纹在这一刻慢慢淡下去,他忽然觉得这三日的声音有了落处,不再像风吹过竹林那样空。

午后,阳光从槐叶的缝里一片片落下来,有孩子在空圈的边缘追着光点跑,笑闹声清清朗朗。

散场时,木牌边的筐里多了七八枚写满字的瓦片,有的写得好,有的写得歪歪扭扭,但每一枚都压得很实。

“殿下。”

掌院上前,整整衣冠,缓缓拱手,“这三日,某受教甚多。”

“先生过奖。”

朱标还礼。

“不是过奖。”

掌院笑了笑,“是我这个老头子学到的东西太迟。

殿下记得让我们也写,这是好。”

“明日还写。”

朱标道。

“明日不要写了。”

学院摇头,“明日殿下该去看跑步。”

朱标一愣,随即大笑:“先生,同步。”

学院拱手,退到一旁。

人群渐渐散去。

缪行站在槐树下看了一会儿,终于走近木牌。

他把手插在袖里,眼睛落在那行小字上,许久,许久。

他忽然伸手,从里拿起一枚瓦片,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见。”

他把瓦片放好,转身离去,步子不快不慢。

他走到巷口,忽地驻足回首,朝石阶上的那两个人抬了一下手。

他没有说话,像说了“告辞”



夜,王府内的灯更暖了一层。

朱瀚与朱标对坐。

案上只有一只碗,一盏茶。

外头榆树的影子像轻轻找起的手。

“皇叔。”

朱标低声道,“这三日,我像是在学走路。”

“你学得好。”

朱瀚道。

“我还想走快一点。”

朱标说。

“快慢不在脚上。”

朱瀚盯着他,“在心上。”

“心上?”

朱标笑,“心上也能跑?”

“能。”

朱瀚点头,“你想好了往哪儿去,就算慢一步,别人也追不住你。”

“那我明白了。”

朱标端起茶,轻轻饮了一口,“皇叔,你累吗?”

“不累。”

朱瀚笑,“我也开心。

“那就好。”

朱标放下茶,“明日,去把那块牌子收起来?”

“再留一天。”

朱瀚道,“让不愿来的也看一眼。

看完,就真的收。

’ 黎明未透,天色像一层薄蓝的绸。

太学石阶前的露珠沿着石牌的字痕滚落,停在横笔处,像一枚极小的印记。

朱标比太阳更早一步到了。

他把袖口挽起,把昨夜遮雨的油布收好,转身正欲吩咐人开路,便见一个佝偻的老人已先一步拿起笤帚,在石边细细扫。

“老丈。”

朱标快步过去,“我来。”

老人抬眼,眼白明净,笑在眼角:“你站过,便让我扫。

各自于各自该干的。”

朱标也笑:“好。”

扫了几下,老人忽道:“你写的‘说重不如做稳,有用。”

“写给我自己。”

朱标认真,“也写给路过的人。”

老人“嗯”

了一声,把笤帚杵地:“今日不必多说。

我教娃写字,第一句就是‘手心要热,笔要稳”



你今日只要把手心暖着,自有人来。”

“多谢。”

朱标躬身。

门外脚步渐密,今日来的人却比昨日安静。

有个短褐少年把昨儿写了“见”

的瓦片拾起,反复擦拭,像擦一块小镜子。

角落里,缪行换了一身普通粗布,头上不再戴那顶帽子。

他站在最外圈,靠在槐树下,双手找在袖里,只看不言。

“殿下。”

阿槐上前低声,“王爷到了。”

朱瀚穿一件素色直裰,像随意走至,目光在石牌上一扫,便停在一抹新添的小字上。

是昨夜那个老人写的“久”



墨痕已干,笔脊犹有劲道。

他心里一动,指尖轻扣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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