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新添的小字(2/4)
他还是那一个字。
“看够了。”
朱瀚摆手,“你走吧。”
那人怔住了,像是不懂这三个字。
他看了一眼老七,又看瘦三,最后看向朱瀚:“你不抓我?”
“我为什么抓你?”
朱瀚问。
“因为我想让你们摔!”
他咬牙。
“想不犯法。”
朱瀚道,“你做了什么,我自会算;
你没做什么,我也不会假装看见。”
那人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给他盛一碗水。”
朱瀚对老七道,“热的。”
老七愣了一下,忙不迭端了出来。
那人接过水,手指还在抖。
他抬头看朱瀚,眼里复杂得像三四种光混在一起:“你们很会做戏。”
“那你记得看完。”
朱瀚平静地笑,“这戏,叫‘把人往前推半步。”
那人仰头把水灌下,火一样的热辣从嗓子滚进肚里。
他咳了一声,放下碗,转身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住,低声道:“我姓缪。”
“缪什么?”
朱瀚说。
“缪行。”
他回头,帽檐下露出一只清楚的眼睛,“走路的行。”
“我记住了。”
朱瀚点头。
缪行走远,脚步声慢慢散进巷子里。
老七长舒一口气:“王爷,他......
就放走?”
“他还会回来。”
朱瀚道,“不过不会再戴这顶帽子。”
瘦三握着刀胚,忽然道:“王爷,我能把刀背磨得更顺一些。”
“好。”
朱瀚看他,“磨吧。
磨刀一样磨人。”
“磨人?”
瘦三不解。
“把棱角留在该留的地方。”
朱瀚笑,“别全磨平了。”
傍晚,王府的灯又一次亮起。
朱标在书房里铺开纸,笔尖一落又一收,写下明日要说的第一句。
他停笔,抬眼:“皇叔,缪行这人......”
“他是个看的人。”
朱瀚道,“看得多,就爱挑错;
挑得多,就想动手。
你让他看到了别的,他就走一半。”
“另一半呢?”
朱标问。
“要他自己走。”
朱瀚看着窗外,“我们给他一盏灯,他肯不肯拿,不能逼。”
“我明日还去吗?”
朱标问。
“去。”
朱瀚道,“只是明日不说话。”
“不说?”
朱标愣。
“让他们说。”
朱瀚笑,“你在一旁听。”
“我听什么?”
“听那些'无'之外的字。”
“什么字?”
朱标又追。
““留’。”
朱瀚轻轻说,“留下的“留”。”
第三日清晨,太学石阶前没有昨日那样的喧阗。
人群依旧,但不再拥挤向前,而是留了一个空圈。
木牌仍在,旁边多了一只小筐。
筐里放了几枚瓦片,上头写着‘敢言’两个字。
“今日轮到你们说。”
朱标只说了这一句,便把位子往旁边让出半步。
他站在侧边,双手背在身后,安静地看人群中央。
一个穿短褐的中年人先走出来,拾起一枚瓦片:“我说一句。
殿下前日说要认,有人不信。
我信。
“凭什么信?”
后面有人问。
“凭他敢把这块牌子放这三天。”
中年人把瓦片放回筐里,“我家娃昨儿在外头摔了个跟头,我也没去扶他。
我让他自己爬起来。
我想他以后会走得稳一点。”
人群里有人点头。
又有一个年轻学子走出来,拿起瓦片:“殿下说“度”
,我记了。
可我还想问??
殿下能不能把‘度写给我们看?”
“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