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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皇叔出手了(1/2)

而在皇城的另一头,太子府中却灯火通明。

朱标披衣立于案前,身旁站着王侍郎与曹给事,两人皆神情凝重。

“太子殿下,魏国公旧部近日频繁出入驿馆,几位退役校尉竟也聚于坊市酒肆,属下担心......”

王侍郎压低声音,“这恐是借机聚众。”

朱标垂眸不语,指间敲着玉案,片刻才开口:“此人当年拥兵百万,虽有功,但亦多私。”

曹给事插话:“张安一事后,东宫声威骤起,魏公旧部或心生忌惮,妄动军心,是要试探太子底线。”

朱标摇头:“不,他们不是在试探我,是在押注。

“押注?”

两人面面相觑。

“押皇位将来是否还在我身上。”

朱标目光如刃,语气清冷,“张安被废之后,谁都看得出,父皇未再言语,既未深追东厂,又未召我训示,正是留白??

给人等自乱阵脚。”

王侍郎若有所思:“这......

倒与皇叔之前所言如出一辙。”

朱标顿了顿,忽抬头道:“传信皇叔,就说我明日早朝后亲访,求教‘世族制衡'之策。”

翌日清晨,寒霜凝地,朱标果然早早结束朝议,披风离宫,直赴朱瀚府邸。

朱瀚早已等候,两人入室相对,朱标开门见山: “皇叔,魏国公府欲动兵,我不动,是让他们轻狂;

我动,又恐满朝议论我心生忌惮,欲除宿将。

此局,进退皆难。”

朱瀚不答,反问:“若让你亲征魏国公,你敢否?”

朱标眼眸一震:“亲征?”

朱瀚缓步行至案前,取出一卷舆图,摊于案上:“魏国公勋旧,虽退不忘权。

若东宫有人亲赴军地,以整训为名,招兵训练,实为接掌调兵之权。

你若亲行,一则平其野心,二则掌其势。”

朱标思索片刻:“如此,倒也可试。”

朱瀚却轻轻摇头:“试?

你以为这是下棋?

这是兵锋所指,稍有不慎,就是弑臣、逼功之名。

你若真亲行,便不能只是平心抚旧,要让他们‘心服,还得让朝臣口服”

,百姓‘目服'。”

他眼神渐冷,缓缓道:“此行一动,便是你为储君以来,第一次带兵、出征、掌调动、建威信。

若不能胜,你的位置,将岌岌可危。”

朱标深吸一口气:“我若不胜,也绝不退。”

朱瀚看着他,点了点头,语气忽然一转:“那便去。

黄册清点,将旗移交、旧军换操,我会让人事先安排好。

但此事之后,你将不再是只会读书的太子。”

他收起舆图,语气顿重:“你将成为,能坐镇乾坤的大明储君。”

朱标起身,拱手一拜:“皇叔之教,标儿铭心。

此行若不成,我也不配称朱家之子。”

三日后,太子朱标亲赴西南演武场,以天子储君之名,祭旗训兵。

魏国公之子世子徐昂亲自迎接,满面春风,然言语之中却暗藏试探: “太子殿下亲临,乃军中之幸,只是......

寒冬将至,军伍未必操练如常。”

朱标微笑颔首,轻声回道:“本宫来此,不为操练,而是为拣将。”

徐昂怔住:“……………将?”

朱标转身看向满营将卒,朗声道:“大明江山,需能征善战之将。

旧人若堪用,本宫敬之;

若不能用,哪怕是百战老将,也得让贤。”

他话音未落,身后早有人将纸笔奉上,立时张榜: 择良将十人,调入内营,亲授军策;

失训懈怠者,?

籍归农,永不录用。

此举一出,魏国公府震怒,而军中却群情激荡。

数位年轻将领踊跃而出,当夜即入营操演。

三日之后,朱标亲自设擂,点将比试。

其人虽无军功,但素读兵书,临场指挥不落下风,连连调兵设阵,破旧营布防三处,逼得徐昂不得不亲自上场解围。

至此,军心尽归太子,旧将亦不敢妄言。

而后,朱标亲笔奏疏: “旧营可用者五百余人,余皆老朽,奏请裁汰,择新锐补入。

并请皇上诏令,设太子护军府,以备调遣。”

此奏一出,朱元璋沉吟良久,终于批下四字:“善,可照办。”

这日清晨,朱瀚换了便服,随行仅带一人,悄然入了西华坊。

此处乃京中旧坊,少有显贵涉足,却人声鼎沸,街铺紧凑,极具市井气。

他走进一家字铺,掌柜看他一眼,连忙笑迎:“客官要纸?

还是笔砚?”

朱瀚并不答话,只低声道:“叫‘红泥,她还在吗?”

掌柜一听,神色一凛,目光在他面上扫过一瞬,低声答:“阁楼上间,第三扇门。”

朱瀚点头,缓步登楼。

推门而入,房中陈设极简,窗外枯竹萧萧。

一位衣衫素净的中年女子正研墨写符,眉宇深沉。

见他进来,也不惊讶,只道: “殿下终于来了。”

朱瀚轻笑,关上门:“你果然早已知道。”

“我若不知,怎敢留这摊子?”

女子放下笔,抬眼看他,“三年前你安排我入市井,说要我查活脉”

,我便猜到,你是在为将来布子。

如今太子立威,勋贵焦躁,你却出现在这儿,说明......

你知道有人要动‘命脉'了。”

朱瀚缓缓坐下,沉声道:“兵权之争未完,接下来,是粮道、钱谷、漕运、户部??

这些,才是真正的命脉。”

女子皱眉:“你要我查谁?”

朱瀚低声报出三个名字。

女子手指一顿,眼底划过一丝震动:“他们三人......

一个是中书省的录事,一个是工部的旧吏,还有一个是吏部的小官,谁都不显眼。”

朱瀚淡淡道:“不显眼,才敢动真手。”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录,轻声交代:“他们过去五年里,在洛阳、扬州和大名府各设私庄,且皆与数位解职勋贵暗通款曲。

这背后若无牵连,我也不信。”

女子接过,略一翻阅,点头:“我明白了。

这是第二局。”

“也是最难的一局。”

朱瀚语气缓缓,“此局无兵、无将、无战阵,但败则根毁,赢则根固。”

女子一怔,忽然轻笑:“你在为朱标打根基。”

朱瀚神色微变,看着她许久,忽而道:“我为朱家打根基。”

与此同时,太子东宫。

顾清萍正为朱标整理早朝所用衣冠。

她目光专注,手法温和,朱标望着她,忽然问道: “你说......

皇叔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清萍抬眼一笑:“太子何出此言?”

朱标沉声道:“自我出征以来,他只与我通了一封言简意赅的密信,回京后亦未召我同议。

以他之性,不是冷漠,而是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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