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此策非法,此税不公!(1/3)
“银颊花......”
朱标喃喃,“此物产地稀少,常为异邦所贡。”
顾远补充道:“查到买香之人,乃一名叫‘祝知方”
的文士,自称为学人,实则此前是京中一间书社之首辅。
与青策堂开设时间恰巧重合。”
朱标脸色凝沉:“是为挑拨?”
顾远点头:“怕是有人故意让青策堂与太子关系显形,然后挑起文士反感。”
朱标冷笑:“果真是妙棋。”
陈希文怒道:“太子殿下该当公开为青策堂正名!”
“不。”
朱标却一掌压下,“不可动声。”
“殿下?”
“我若为堂正名,便坐实其为太子私设,落人圈套;
我若明令剿除,便失天下之心。
如今唯有......
王叔出面。”
夜深之后,青策堂偏舍灯火未灭。
朱瀚听完顾远汇报,面色并无怒意,反而缓缓坐下,轻声道:“很好,终于有人开始动手了。”
“王爷?”
朱瀚嘴角一挑:“若无人惊扰,我怕这局布得太慢。
现在嘛......”
他望向烛火跳动的影子,眼中忽有兴味:“这盘棋,才算真的开始了。”
春雷未起,京中却早已有暗流翻涌。
青策堂门前忽然贴出一张新的榜文。
墨痕未干,行书流畅,字字斩钉:“策非庙堂所私,亦非百姓所不能;
道在人心之间,非拘一统可束。”
旁署朱瀚名,堂下百姓围观不散,三日三夜,仍有诸生焚香拜读。
与此同时,太学内讲座连废三堂。
学子分裂成两派:一派主张旧典至上,讥讽青策堂”
邪学乱言”
;
一派则高举“策民所需”
,私下跟随杜和、陈希文听讲。
京中学风,自此一裂。
而朝中亦渐生动荡之声。
皇城西北的内宅府邸,朱瀚斜倚榻上,手捧一卷《周礼》,却不时翻到空白页。
他身侧坐着顾远,面色肃然。
“王爷,那知方已经寻得,现拘于靖司密房。”
朱瀚头也不抬,淡淡问:“可审出是谁唆使?”
顾远摇头:“他只称有人以一卷策稿相赠,许其三百金,叫他引青策堂之责于太子。”
“策稿呢?”
“在此。”
顾远将一页残策摊开,其上笔力老练,立论精巧,确非祝知方之手。
朱瀚凝视片刻,忽而轻声笑道:“这笔法,我认得。”
顾远睁眼:“王爷认得?”
“此人字锋极利,收笔处往往短促直断,是‘卢门学派”
之旧习。”
“卢门学派?
可不是......”
朱瀚将策稿抬起晃了晃,光影下隐隐显出一道细不可察的“卯”
字。
“卢震阳。”
顾远惊得直起身:“太学旧祭酒卢震阳?
他不是已致仕多年,归居金陵?”
“他确实归居了,但他的弟子,却都在京中。”
朱瀚冷笑一声,“这等老狐狸藏得深,也难怪,这些年他一不应诏,二不赴举,朝廷拿他无可奈何。”
“王爷,那接下来......”
“查他门生的动向,尤其是那位新得的‘八弟子’许山遥。”
“许山遥?”
“此人文名虽浅,但行事沉稳,若我没错,最近便会在京中有所动作。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沈镇低声通禀:“王爷,东宫传来密报,太子殿下将亲自巡视太学讲堂,宣读太祖朱元璋‘讲学训条”
。
朱瀚眉头轻挑,语气不动:“他竟选了这个时机?”
顾远低声道:“太子此举,是要稳住学派之争?”
“不,”
朱瀚摇头,“是要亲自走进那场争斗之中。”
太学讲堂,玉阶之上,朱标一袭玄色?
袍,束发银簪,神情肃穆。
他缓步登堂,百余学子皆起身行礼,或尊或疑,皆在目中。
“诸位。”
朱标平声开口。
“太祖朱元璋起于微末,博采百家以成一统,未尝以一家之学为正。
今日学风纷乱,孤愿亲来,与诸位同讲、共读。”
他顿了一下,抬手取出一卷御制训条,展开朗声宣读: “学者,不可自拘门户;
所论之策,当为国而非为名。
敢违此训者,逐于太学之外。
下方学子顿时哗然。
“此训非今日所立,乃太祖手书?”
有人质疑。
朱标微微一笑:“太祖手迹已存内阁,孤若妄称,愿受廷杖。”
这一句落下,众人再难发作。
而在讲堂侧一角,朱瀚早已踱步而至,负手看着这一幕,目光含笑。
“倒是越来越像个太子了。”
他轻声道。
沈镇侧身道:“王爷不出面相助?”
朱瀚摇头:“这是他的场。
我的局,另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