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章 三车火药(2/3)
他望着跪着的文武百官,“着即抄没八大皇商家产,诛九族!”
朱瀚突然出列:“陛下,铁矿中的火药,硫磺来自晋商,硝石来自......”
他停顿片刻,奉天殿死寂一片,“来自工部。”
满朝文武哗然,朱元璋手中玉圭咔嚓裂开。
朱瀚从怀中掏出染血的账册,展开在御阶前。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日期与人名,最后一行写着:“洪武二十三年三月初三,李忠亲收晋商贿银十万两。”
朱元璋突然站起,龙椅扶手轰然断裂。
他颤抖着指向工部侍郎李忠:“拖出去!
凌迟!”
当夜,朱瀚在奉天殿外求见。
朱元璋望着这个陪自己打下江山的义弟,白发已爬上鬓角:“瀚弟,你可知......”
“臣知道。”
朱瀚跪在丹墀上,“李忠背后之人,会继续追查。”
朱元璋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咳出血丝:“标儿......
可醒了?”
“醒了。”
朱瀚想起太子昏迷时,手指在他掌心划出的“准”
字,“殿下说,要臣带句话给陛下。”
“什么话?”
“殿下说......”
朱瀚望着奉天殿外飘落的槐花,“说二十年前,陛下不该放走那个人。”
朱元璋指尖掐进龙椅扶手,檀木碎屑刺破掌心。
他盯着奉天殿外纷扬的槐花,喉结滚动两下:“当年淮西案.......
朕已诛灭九族,怎可能……………… “皇兄!
“朱瀚突然叩首,额角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标儿昏迷时,用血在臣掌心画了道疤????
佛字刀疤!”
奉天殿死寂中,朱元璋霍然起身,玉带撞得玎当作响。
他踉跄着扶住龙柱,龙袍下摆扫翻了火盆,火星溅在账册上腾起幽蓝火苗。
“摆驾诏狱!”
朱元璋声音像过冰的刀。
诏狱甬道阴风裹着血腥气,朱元璋的蟠龙靴踩过积水,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水痕。
朱瀚提着七星剑紧随其后,剑穗上的明珠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把所有吴氏余孽的卷宗给朕拿来!”
朱元璋踹开铁门,锈簌簌落在肩头。
诏狱深处传来犯人的嘶吼,混着铁链晃动的闷响。
半个时辰后,朱瀚将一叠泛黄的卷宗呈在刑房木案上。
朱元璋颤抖着翻开其中一本,突然僵住??
泛黄纸页间夹着张人皮,上面用朱砂画着狰狞的佛字刀疤。
“这是二十年前从吴良辅身上剥下来的。”
朱瀚剑尖挑起人皮,“当年他逃出生天,在漠北化名巴图尔,成了瓦剌第一巫师。”
朱元璋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咳出暗紫血块。
他踉跄着扶住木案,案角铜兽香炉被撞翻,香灰撒在卷宗上。
“传朕密旨。
“朱元璋声音沙哑如钝刀砍骨,“着锦衣卫指挥使蒋琳,即刻前往漠北,务必………………”
“皇兄!
“朱瀚突然打断,“吴良辅既敢现身,必有所图。
臣请命北上,与蒋指挥使汇合。”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将染血帕子按在朱瀚肩头:“此去九死一生,朕………………… “皇兄。
“朱瀚单膝跪地,剑穗明珠滚落在血泊中,他喉头滚动两下,“臣定当斩草除根。”
奉天殿外槐花簌簌,朱瀚跪在丹墀上,看着朱元璋踉跄的背影消失在诏狱甬道。
他肩头的血渍已凝成暗紫,掌心的“淮”
字被汗水浸得模糊。
“皇叔!”
朱标的声音突然刺破暮色。
太子扶着雕花木门,胸前的金丝缘已换成素白缎带,脸色苍白如宣纸,“父皇......”
朱瀚起身时带倒青铜仙鹤灯,火光在太子脸上投下摇曳的影:“标儿,你该在文华殿养伤。”
“吴良辅未死。”
朱标突然剧烈咳嗽,指尖死死扣住门框,“二十年前雨夜,我在东宫西墙下......
看见过他。”
朱瀚瞳孔骤缩。
那年胡惟庸案牵连淮西二十四将,太子深夜冒雨求见,浑身湿透跪在奉天殿前。
朱元璋震怒之下,东宫侍从被杖毙三人,朱标也因此大病三月。
“你看到了什么?”
朱瀚压低声音,瞥见门外晃动的锦衣卫缇骑灯笼。
朱标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胎记:“他在我肩头拍了三下,说......
太子殿下,记住淮西军的血不会白流'。”
夜风裹着血腥气卷过,朱瀚剑眉紧锁。
二十年前吴良辅被剥皮充草时,他亲手检查过那具“尸体”
,可此刻太子肩头的掌印分明带着西域蛊毒特有的青紫。
“皇叔。
“朱标突然握住他染血的手腕,“工部账册最后一页......
李忠背后之人,是胡惟庸案漏网之鱼。”
朱瀚心头剧震。
当年胡惟庸九族被诛,唯有其嫡长孙胡季安神秘失踪。
此人若还活着,当已四十有五,正是李忠在工部侍郎的年限。
“殿下怀疑......"
“不是怀疑。”
朱标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裂纹处渗出暗红,“今日在居庸关,范永斗临死前咬碎的,是胡家祖传的血玉。
玉佩在火光下泛着诡异光泽,背面“吴”
字旁赫然刻着半枚残月。
朱瀚突然想起铁矿囚徒供词中提到的“燕字旗”
,后颈渗出冷汗????
若胡季安投效燕王......
“四叔镇守北疆十年。
“朱标突然松手,玉佩坠地发出脆响,“三年前燕王府采买的五百石硫磺,足够装备十万大军。”
朱瀚望着太子眼中的寒光,想起二十年前朱元璋将北疆兵权交给四子时,朱标也是这般站在奉天殿前,手中握着的却是《盐铁论》孤本。
“传令神机营。
“朱标突然直起身,素白中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即刻查封晋商在张家口的粮仓,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