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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首发(2/3)

卡车驰了一阵子,驰进了一个被低矮山峦包围的小镇里,沿着街道缓缓地行着。

镇里一带的水泥三角屋,灰瓦绿墙,只开着一扇天窗。

这个时候还是寂静的清晨,没有几户人家打开窗门,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

卡车开到小镇的边缘地带,重新攀上了上山的路,行了几分钟,最后在一个花园前停下来。

那是一幢红色三角尖顶、白色墙面契合的别墅,被园子里丛丛的花海包围,头顶阳光灿烂,远远看去,可以看见屋顶反射出的璀璨光华。

这地方的有钱人会在山上兴建别墅,而不像山下的平民一样挤着普通的屋舍。

禾蓝被带进了别墅,上了二楼,一个穿着蓝色围裙的老妇人把一套绣满各色莲花的百褶裙递给她,示意她换上。

禾蓝出来后,老妇人笑着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她下楼。

大厅里已经摆好了菜肴,都是本地的一些特色菜。

杜别穿着白衬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似乎等了她很久。

见她下来,给她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来,殷勤地给她夹菜。

“你到底想干什么?”

禾蓝一点胃口也没有。

“先吃,好吗?

我们一会儿再聊。”

他的笑容很温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就是这种笑容,让禾蓝觉得很恐怖。

他被白潜逼得背井离乡,形如丧家之犬一样,如今就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现在,他对她还算温和,恐怕是念着那点旧情。

虽然禾蓝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知道战争还在继续。

以白潜的性格,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

看不到杜别的尸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他知道她在他手上吗?

白潜已经知道了,他看不到她,会不会很着急?

禾蓝心里绞痛着。

杜别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想着别人?”

声音不大,却让禾蓝心惊。

她拿了筷子,默默地吃起来,杜别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抚摸着她的面颊,像摸着心爱的玩具,看着她吃饭、喝汤,也不吃饭,就那么看着她。

一顿饭吃下来,禾蓝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好不容易吃完,她起身逃回楼上,回了房间就反手把门锁上。

木质的楼梯清晰地传来杜别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却一下一下击打在她心里。

禾蓝死死扒拉着门把,生怕他破门而入。

但是,他的脚步声在上楼后就消失了。

禾蓝听了一会儿,小心地绊开一条缝隙。

走廊上空无一人。

但是,她的神经一点都没有松懈。

忽然,身后传来“嘎吱”

一声,禾蓝忙回过头,身子都僵硬了。

杜别推开阳台上的玻璃门,笑着踏入了房间。

他的脸上带着宠溺和无奈,就像当年小时候一样,似乎她还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女孩。

“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玩啊,你以为关了门我就进不来了吗?

这是我的屋子,所有的钥匙都在我这儿。”

他走到门边,三两下把门锁给卸下来,打开抽屉丢进去,“既然你那么喜欢玩,我还是把它拆了吧,免得你又开始恶作剧。”

“杜别……”

杜别伸手盖住了她的嘴唇,用指尖摩挲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但是,那些扫兴的话就算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我只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过几天安静的日子。”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你到底要干什么?”

禾蓝有些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杜别抱住了她,吻着她的头发,禾蓝挣扎起来,他就说,“我劝你不要乱动,我现在还不想对你怎么样。

但是,如果你不乖的话,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禾蓝不动了,任由他抱着。

杜别满意地笑了笑,把头枕在她的肩窝里,热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

禾蓝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刺激到他。

他现在似乎还不想对她用强的,或者,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杜别这个人,喜欢把困难的事情放在前面做。

他现在对白潜恨之入骨,应该是想报了仇以后再享受“胜利果实”



只要她不闹,在白潜找来的这段时间里,应该是安全的。

“这样才乖,这才是我的小蓝。”

杜别温柔地吻了吻她僵硬的脸,把她带到阳台上。

这座别墅有两层,这个阳台是在二楼的东面,清晨,阳光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恰好照到这里,一片暖洋洋的。

禾蓝这时才发现,这个阳台右边有一扇红色的漆木雕花门,和隔壁的房间是相通的。

杜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门。

门对面是一个平台,上面有个木质的葡萄架,垂下一些藤条,中间吊着一个铁制的秋千,足有三人并排坐那么宽敞,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杜别拉着她坐上去,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拉着旁边的绳子,慢慢地荡起来。

风里飘来大丽花的清香,遥见远处一带花圃,花朵开得正红,浓艳艳的一团挂在青绿色的枝头,绚烂地让人忘却这世间所有的变故与无常。

关于杜别的记忆,也像墙皮脱落一样渐渐斑驳。

禾蓝唯一记的清晰的就是他拉着她的手在原野里奔跑,比谁一个小时摘的花更多。

她性子野,也很会耍炸,虽然摘不过他,最后比的时候就会偷偷地把手藏在后背,把一束花掰成两半,谎称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残花。

杜别知道她的伎俩,但就是纵容着她,只有她还沾沾自喜。

她只是想赢而已,父母惯着她,他也纵容她,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那么幸福下去,永远地无忧无虑。

那时,父母已经离开了情报局,做一对普通的夫妻。

他们也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周游世界各地,带她走过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幸福的日子像沙漏一样,原来越短暂,流逝地越来越快。

依稀记得那是深秋的一个早晨,一批不速之客敲响了他们家的房门。

客厅里传来谈话声,禾蓝躲在楼梯口偷看。

那些人和父母说着什么,其中有一个就是她认识的杜叔叔,还有几个她隔着远,没有看清。

他们说了好一通,然后离开了。

那个晚上,父母坐在客厅里谈了一夜。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找隔壁的杜哥哥。

那一夜,小哥哥的脸色也很苍白,她还在屋子里看见了杜叔叔,才知道他是他的儿子。

杜叔叔、杜哥哥……两个她都认识的人,却怎么也没想过他们是父子。

在那之前,她认识的只是单个的他们,从来没有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过。

小时候,她记得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日子就是那一晚的见面。

那时她不明白,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关系总是那么不冷不热。

不久之后,父母和杜叔叔离开了,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那时的杜别,已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了,像这样年纪的男孩,在这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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