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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钦差驾到(2/6)

它大概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臣服与狼狈,可惜它的尾巴不像一般狗的那样灵活,根本做不出“夹尾巴”

这样的经典动作,只好垂头丧气地拖着。

糖糖就这样跟唐天远混熟了,它有时候也会去二堂找唐天远玩。

因此谭铃音找不到糖糖时,便去找县令大人。

这一次,她来到二堂,刚走近,便听到里头的交谈声,是县令大人和周正道的声音。

谭铃音早就觉得这周正道不走正道,之前他屡屡想给孙不凡翻案,已经让她十分反感。

反正君子之道于谭铃音来说不如一个响屁的威力大,她也就毫无心理压力地趴在门口仔细听他们的谈话了。

里头周正道果然在和唐天远商议孙不凡案。

他对孙家这样上心,也不知孙员外给他塞了多少钱。

不过令唐天远诧异的是,孙员外竟然说服了齐员外,两家打算重修旧好。

也就是说,这次倘若孙不凡改判,齐家不会追究。

真是奇了怪了,儿女的人命官司,岂是这样轻易化解的?

那孙家能给齐家多大的好处?

或者,齐家有把柄在孙家的手上?

唐天远的第一反应是黄金盗采之事。

齐员外是板上钉钉的与这种事情有瓜葛,倘若孙员外真拿此事来胁迫他,想必会奏效,毕竟一旦抖出来,说不好全家就都搭进去了。

但是如此机密之事,孙员外是如何得知的?

既然得知了,他是否也参与呢?

唐天远垂着眼睛,把这些想了一遍。

证据太少,暂时不能确定什么。

不管怎么说,孙员外既有池州知府撑腰,又说服了齐员外,还有周正道帮他牵头引线,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他唐天远松口了。

唐天远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锦盒。

锦盒已经朝着他打开,里头整整齐齐地码着四十八锭金元宝,黄澄澄的光,闪得人眼疼。

他摸起一块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应该是十两之数。

四十八锭,就是四百八十两。

这些金子的成色很好,起码值五千两纹银。

这孙员外真是大手笔。

周正道极会察言观色,趁机说道:“孙员外说,这点薄资,权且做大人为此事上下打点之用,等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这么多钱,也只是一点甜头,后头还有更多。

如此大的好处,莫说是初出茅庐的小小县令,便是台阁重臣,怕也要动心了。

周正道自信满满地想。

唐天远点点头,把元宝放下,又故意依依不舍地看了它们一眼,这目光自然被周正道尽收眼底。

唐天远的视线离开金元宝,对周正道说道:“论理,本官亲口断的案,自是改不得的,只是前番府台大人的亲笔教导,使我茅塞顿开,自悔当初判决得太过草率。

法理不外乎人情,孙不凡杀人确实事出有因,本官早就打算再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

这话说得就很高明了:我不是看在钱的分儿上,我是看在府台大人的面子上。

周正道连忙赔笑,“大人说得在理。

大人思虑周全,用心良苦,府台大人自会知晓。”

接着,周正道又说孙员外想要宴请县令大人,唐天远自然给面子,两人商议了具体的日期。

谭铃音耳力好,在外面把这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禁不住咬牙切齿,等到周正道走了,她气哼哼地走进二堂,也不说话,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对他怒目而视。

她眼睛瞪得溜圆,渴血的豹子一般,唐天远还能听到她磨牙的声音。

他挑眉看她,“你这是想咬人了?”

谭铃音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唐天远淡定答道:“哦?

我怎么了?”

谭铃音看着他桌上未收起的金子,不语。

唐天远捡起两个金元宝,递向她,“你想要?”

谭铃音冷哼,“这东西烫手,我可不敢要。”

“用不着手,你可以缀在鞋上,省得绣了。”

“唐飞龙!”

唐天远放下金元宝,看着她,“谭铃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谭铃音问道:“你真打算徇私枉法吗?”

“是啊。”

“……”

谭铃音没想到他答得这样干脆。

她以前觉得他虽然有些讨厌,但本质上是个比较纯良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原则,现在看来,呵呵。

她很失望,又有些愤怒,与此同时心中又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她低着头,眼圈发红,“你怎么这样呀!”

莫名其妙的,唐天远竟也有些生气。

他觉得谭铃音不该这样想他。

倘若她真的相信他,肯定不会因为一点误会就否定他。

他斤斤计较于这种微妙的信任,一下子就很不高兴。

县令大人一不高兴了,就要憋坏水儿。

他把锦盒的盖子放下盖好,对谭铃音说道:“你知道的,我也很为难。

知府那边一直催我,我以后还得在他手下混呢。”

谭铃音怒,“也就是说,你为了你自己,就可以罔顾别人的冤情了?”

“不用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也可以为了你,顾及别人的冤情。”

谭铃音蒙了,她吞了一下口水,“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唐天远笑看她,“你知道的,我一直很讨厌你。”

“谢谢,我也一直很讨厌你。”

唐天远点点头,“所以,倘若你出一出丑,逗得本官高兴了,本官兴许就不再去折腾孙不凡案。”

谭铃音觉得很可笑,这人脑子有病吧,“你用别人的事情来威胁我?”

唐天远又点头,坦然承认他的无耻,“谁让你这么急公好义呢。”

“难道我出丑能抵得过池州知府的施压,能抵得过齐家的巨额贿赂?”

“说不准,你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谭铃音才不想试,“我不和脑子有病的人说话!”

她说着,起身往外走。

唐天远也不留她,淡定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他刚放下茶碗,谭铃音就回来了。

“说吧,到底想看本姑娘怎么出丑?!”

太阳在西天上点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看来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尚散着余热,但暑气已是强弩之末,渐渐地要被晚来的清风吹尽。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不过县衙里头的人都被另一件事吸引,暂且放下了饭碗。

据说谭师爷想不开,要跳房!

大家都惊掉了下巴,不明白那嘻嘻哈哈的姑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许多人跑来看,想劝一劝救一救谭师爷。

也有幸灾乐祸的,比如香瓜。

她是个谨慎的人,一向本本分分地待在内宅,并不轻易出门,但听说谭铃音正在往大堂屋顶上爬,便也赶紧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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