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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剑胆琴心 似喜似嗔同命鸟(3/5)

刘郁芳哽咽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折磨你所爱的人呢?”

凌未风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那时大约是觉得母亲这样爱我,就不该不问皂白责备我,孩子的想法常常是这样的,是吗?”

刘郁芳呼吸迫促,第三次将他的双手握着,说道:“可你现在不是孩子了!”

凌未风忍受着痛苦,故意笑出声道:“我不是说我们的事。

当然我不是你那位朋友。

不过我想他也许有过这样孩子的想法,而且如果他像我那样,很小的时候,就跑到寒冷的异乡,啊!

我忘记告诉你,我常常突然发生痉挛症,就是小时候在寒冷的异乡造成的。

我想你的朋友如果像我那样,假如他是活着的话,他想起来也许会发狂的!”

刘郁芳突然紧握他的双手,以充满绝望的声音说道:“真的一点也不能原谅吗?”

凌未风忽然低低地说道:“我想是可以原谅的……”

话未说先,忽然水牢上面吊下一个人来。

李思永虽然饿了几天,还能走动,这时见上面吊下一个人来,忙迎上去问道:“什么人?

那人披着一件斗篷,遮过头面,一声不发,缓缓走来。

李思永等他走近身边,猛的伸出右手,一把捏着来人脉门,拇指食指紧扣在“关元穴”

上。

李思永虽然久饿之后,气力不加,但点穴功夫到底还在,“关元穴”

又是三十六道大穴之一,要是常人被这样一扣,马上就得软瘫下来。

可是来人只轻轻“咦”

一声,李思永只觉捏着的是一堆棉花,软绵绵的无从使力,心中大骇,这正是内家最上乘的闭穴功夫,便是李思永也只一知半解。

心想:如何吴三桂府中,竟有如此人物。

来人“咦”

了一声之后,忽然凑近李思永耳边说道:“公子别慌,我绝不会加害于你。

你别叫嚷,只请你悄悄告诉我,有位凌未风可是在这里?”

李思永面红耳热,忙把捏着他的手放开,向凌未风躺处指了一指,来人双眸一亮,就向凌未风走去。

刘郁芳正自中心如醉,有人进来,她也浑如不觉,仍是紧紧握着凌未风的手问道:“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说可以原谅?

那么你是……你是那个人吗?”

凌未风突然挣扎着又把手脱了出来,推开了她,轻轻说道:“有人来了!”

刘郁芳茫然坐在地上,被凌未风这么一推,方如恶梦初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向来人一掌打去。

来人轻轻一闪,刘郁芳收势不住,身向前倾,来人将她扶住,在她耳边说道:“侄女,你醒醒!

是我来了!

我给你治病!”

说了两遍,刘郁芳才听出那人的声音,忽然“哇”

的哭了出来。

来人武功深湛,练就一双夜眼,他朝刘郁芳面上一看,又朝躺在地上的凌未风一看,轻轻地拍着刘郁芳肩膊说道:“你别心急,我先给凌未风治病。”

他只道刘郁芳是受不住苦楚而哭出声来,却不知她另有心病。

提到凌未风的病,刘郁芳倒清醒过来了,哽咽道:“叔叔,我不要紧,你先看看他吧,我并不是心急……”

她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来人非常惊异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就蹲在地上,替凌未风把脉。

凌未风这时也看出来人是谁,正想张口招呼,来人却摆了摆手,示意叫他别嚷。

把脉之后,来人自怀里取出一支尺余长的银针,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把凌未风的外衣脱掉,忽然用针在凌未风身上乱刺。

李思永见状大惊,急忙喝道:“你做什么?”

来人取出银针,解掉凌未风外衣时,刘郁芳已把头别过一边,这时见李思永欲上前拦阻,急忙伸手拦道:“他是替凌未风治病!

他是神医!”

李思永见银针刺入凌未风背脊,几没入一半,凌未风却若无其事,一声不嚷,这才半信半疑。

过了半晌,凌未风“哟”

的一声叫了起来,来人将银针抽出,笑道:“好了,好了!”

凌未风霍地翻身坐起,纳头便拜,赞道:“针疗神技,名不虚传!”

李思永愕然回顾,只见保柱也行了近来。

凌未风见保柱行近,突然骈指一点,正正戳中保柱腰间的昏眩穴,保柱未及出声,已倒在地上。

来人向水牢上面一指,李思永抬头上望,隐约可见水牢上火光闪映,人影绰绰。

来人忽然大声说道:“李公子,王爷命我好意替你们治病,一心仍欲结盟,公子又何必如此硬项?”

说罢随即悄声说道:“公子快唱双簧!”

李思永聪明绝顶,心领神会,随即大声喝道:“医者闭口!

治病之劳,理当感谢,若谈大事,岂是你可插言!”

来人叹了口气,又故意大声唠叨,李思永声调转温和,说道:“我愿结交你这样一位朋友便是了,但你若作吴三桂这厮说客,可是白费心神!”

来人又重重叹了口气,牵动绳索,水牢上的人又把他吊上去了。

凌未风与李思永相视而笑,随手解开保柱的穴道,笑道:“你想把我们饿死?

你的王爷偏偏不听你的话。”

话声未了,果然上面又把食物吊下来了,李思永等大吃大喝,却把骨头残余,丢给保柱,把保柱气得要死,白白陪他们饿了几天,结果上面又不依自己原来的计策行事。

自此之后,那医生每隔两天,就下来一次,给他们四人都食了些补中益气的药茶,每次下来,都故意和李思永等大声说笑,到最后两天,上面的人影已没有最初的多了。

十天之后凌未风等已完全复原。

一日,那医生忽然飘然而下,一见面就大声嚷道:“快随我走!”

保柱惊诧之间,已被他一掌击倒,他使的是分筋错骨手法,把保柱弄得全身麻软。

跟着随手在药囊中取出一把匕首,向刘郁芳道:“借你的锦云兜一用!”

李思永知道用意,将缠在腰间的流星锤解下,递给他道:“这个比锦云兜更合用!”

医生赞道:“李公子真是能人!”

手中匕首向上一掷,插在十余丈高的石壁上,用力一跃,宛如大雁腾空,右掌在匕首上一按,左手一撤,流星锤朝下面一晃,刘郁芳一跃数丈,刚刚握着锤头,那医生用力一挥,刘郁芳凌空飞起,借着这一挥一送之力,飞身脱出水牢。

医生这手名叫“金刀换掌”

,原来自牢底至上空有三十余丈高,以他的功力,虽然不藉匕首,也可在石壁上换掌飞出,但他料刘郁芳未必有如此功力,因此才用匕首来支持身体的重量,以绝顶轻功,将刘郁芳送出水牢。

跟着李思永也以同样方法飞出。

第三个轮到凌未风,他把保柱夹在胁下,不接飞锤,平地拔起,跃到十余丈高之处,用足尖一点石壁,换势再起,那医生赞道:“好轻功!”

收起飞锤,随同他一同跃出!

出了水牢,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武士,不问而知是这怪医生用重手法点倒的了。

只是刚才在水牢下丝毫不闻打斗之声,可以想见他动手的迅速。

用重手法点穴不难,难在他俄顷之间,将这些人完全制服。

李思永好生敬佩,以前在水牢中看不清楚,现在光亮之处,只见这医生童颜白发,长须三绺,飘飘若仙。

李思永正欲请问姓名,刘郁芳已笑着说道:“以前在水牢中不便说给你知,他就是我的师叔傅青主先生!

李思永“哦”

了一声,欢然说道:“原来是终南派老前辈,怪不得武功如此精纯!”

正待施礼,傅青主一把将他拉住,微微笑道:“这里不是叙话之地。

快随我走!”

傅青主对于王府的道路似乎很熟,带领众人,上了瓦面,直向后园奔去。

正奔跑间,凌未风挟着的保柱忽然大喝一声:“孩儿们还不出来!”

猛然间下面暗器如飞蝗般打上,凌未风怒喝一声:“你找死!”

右臂用力一挟,保柱登时痛得晕了过去。

他游龙剑早已出手,左臂一抡,舞起一圈清光,把那些暗器碰得满空乱飞,如同洒下了一天花雨。

下面的暗器还是不断打来,这时李思永也已舞起流星锤,那些钢镖蒺藜之类较有份量的暗器,给飞锤碰着,发出一溜溜火花,在高空激荡,十分好看。

傅青主应付暗器的方法更是特别,只见他挥动双袖,或拂或接,任是暗器纷纷攒击,也奈何他们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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