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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入狱(6/9)

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 百丈有余。

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一道门。

令狐冲忿忿不平:“我还道四位庄主精 擅琴棋书画乃是高人雅士岂知竟然私设地牢将一个女子关在这等暗无天日的所在。”

他初下地道时对四人并无提防之意此刻却不免大起戒心暗自栗栗:“他们跟我比 剑不胜莫非引我来到此处也要将我囚禁于此?

这地道中机关门户重重叠叠当真是 插翅难飞。”

可是虽有戒备之意但前有黄钟公后有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自己手 中一件兵器也没有却也无可奈何。

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 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

令狐冲寻思:“为甚么两道 铁门之间要夹两道钉满棉絮的板门?

是了想来被囚之人内功十分厉害这棉絮是吸去她 的掌力以防她击破铁门。”

此后接连行走十余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 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数丈才又见到灯光。

令狐冲只觉 呼吸不畅壁上和足底潮湿之极突然之间想起:“啊哟那梅庄是在西湖之畔走了这 么远只怕已深入西湖之底。

这人给囚于湖底自然无法自行脱困。

别人便要设法搭救 也是不能倘若凿穿牢壁湖水便即灌入。”

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 越向前行弯腰越低。

又走了数丈黄钟公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 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 任先生黄钟公四兄弟拜访你来啦。”

令狐冲一呆:“怎地是任先生?

难道里面所囚的不 是女子?”

但里面无人答应。

黄钟公又道:“任先生我们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 来告知一件大事。”

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

有狗屁就放如没 屁放快给我滚得远远地!”

令狐冲惊讶莫名先前的种种设想霎时间尽皆烟消云散这口音不但是个老年男子 而且出语粗俗直是个市井俚人。

黄钟公道:“先前我们只道当今之世剑法之高自 以任先生为第一岂知大谬不然。

今日有一人来到梅庄我们四兄弟固然不是他的敌手 任先生的剑法和他一比那也是有如小巫见大巫了。”

令狐冲心道:“原来他是以言语相 激要那人和我比剑。”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四个狗杂种斗不过人家便激他来 和我比剑想我替你们四个混蛋料理这个强敌是不是?

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可 惜我十多年不动剑剑法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

操你***王八羔子夹着尾巴快给我滚 罢。”

令狐冲心下骇然:“此人机智无比料事如神一听黄钟公之言便已算到。”

秃 笔翁道:“大哥任先生决不是此人的敌手。

那人说梅庄之中无人胜得过他这句话原是 不错的。

咱们不用跟任先生多说了。”

那姓任的喝道:“你激我有甚么用?

姓任的难道还 能为你们这四个小杂种办事?”

秃笔翁道:“此人剑法得自华山派风清扬老先生的真传。

大哥听说任先生当年纵横江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风老先生一个人。

任先生有个 外号叫甚么‘望风而逃’。

这个‘风’字便是指风清扬老先生而言这话可真?”

那 姓任的哇哇大叫骂道:“放屁放屁臭不可当。”

丹青生道:“三哥错了。”

秃笔翁 道:“怎地错了?”

丹青生道:“你说错了一个字。

任先生的外号不是叫‘望风而逃’ 而是叫‘闻风而逃’。

你想任先生如果望见了风老先生二人相距已不甚远风老先生 还容得他逃走吗?

只有一听到风老先生的名字立即拔足便奔急急如丧家之犬……”

秃 笔翁接口道:“忙忙似漏网之鱼!”

丹青生道:“这才得保领直至今日啊。”

那姓任 的不怒反笑说道:“四个臭混蛋给人家逼得走投无路无可奈何这才想到来求老夫出 手。

操你奶奶老夫要是中了你们的诡计那也不姓任了。”

黄钟公叹了口气道:“风兄弟这位任先生一听到你这个‘风’字已是魂飞魄散 心胆俱裂。

这剑不用比了我们承认你是当世剑法第一便是。”

令狐冲虽见那人并非女子先前种种猜测全都错了但见他深陷牢笼显然岁月已久 同情之心不禁油然而生从各人的语气之中推想这人既是前辈武功又必极高听黄 钟公如此说便道:“大庄主这话可不对了风老前辈和晚辈谈论剑法之时对这位…… 这位任老先生极是推崇说道当世剑法他便只佩服任老先生一人他日晚辈若有机缘拜 见任老先生务须诚心诚意、恭恭敬敬的向他老人家磕头请他老人家指教。”

此言一出黄钟公等四人尽皆愕然。

那姓任的却十分得意呵呵大笑道:“小朋友 你这话说得很对风清扬并非泛泛之辈也只有他才识得我剑法的精妙所在。”

黄钟 公道:“风……风老先生知道他……他是在这里?”

语音微颤似有惊恐之意。

令狐冲信 口胡吹:“风老先生只道任老先生归隐于名山胜地。

他老人家教导晚辈练剑之时常常提 及任老先生说道练这等剑招只是用来和任老先生的传人对敌世上若无任老先生这 等繁难的剑法根本就不必学。”

他此时对梅庄四个庄主颇为不满这几句话颇具奚落之意 心想这姓任的是前辈英雄却给囚禁于这阴暗卑湿的牢笼之中定是中了暗算。

他四人 所使手段之卑鄙不问可知。

那姓任的道:“是啊小朋友风清扬果然挺有见识。

你将梅庄这几个家伙都打败了 是不是?”

令狐冲道:“晚辈的剑法既是风老先生亲手所传除非是你任老先生自己又或是你 的传人寻常之人自然不是敌手。”

他这几句话那是公然和黄钟公等四人过不去了。

他 越感到这地底黑牢潮湿郁闷越是对四个庄主气恼只觉在此处耽得片刻已如此难受 他们将这位武林高人关在这非人所堪居住的所在不知已关了多少年当真残忍无比激 动义愤出言再也无所顾忌心想最多你们便将我当场杀了却又如何?

黄钟公等听在耳 里自是老大没趣但他们确是比剑而败那也无话可说。

丹青生道:“风兄弟你这话 ……”

黑白子扯扯他的衣袖丹青生便即住口。

那人道:“很好很好小朋友你替我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你怎样打败了他们?”

令狐冲道:“梅庄中第一个和我比剑的是个姓丁的朋友叫甚么‘一字电剑’丁坚。”

那人道:“此人剑法华而不实但以剑光唬人并无真实本领。

你根本不用出招伤他只 须将剑锋摆在那里他自己会将手指、手腕、手臂送到你剑锋上来自己切断。”

五人一听尽皆骇然不约而同的都“啊”

了一声。

那人问道:“怎样我说得不对 吗?”

令狐冲道:“说得对极了前辈便似亲眼见到一般。”

那人笑道:“好极!

他割断 了五根手指还是一只手掌?”

令狐冲道:“晚辈将剑锋侧了一侧。”

那人道:“不对 不对!

对付敌人有甚么客气?

你心地仁善将来必吃大亏。

第二个是谁跟你对敌?”

令狐 冲道:“四庄主。”

那人道:“嗯老四的剑法当然比那个甚么‘一字屁剑’高明些但 也高不了多少。

他见你胜了丁坚定然上来便使他的得意绝技哼哼那叫甚么剑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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