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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入狱(3/9)

说着伸出了右手。

黄钟公和黑白子都大为奇怪心想他来到梅庄虽非明显为敌终究不怀好意何以 竟敢坦然伸手将自己命脉交于人手?

倘若黄钟公借着搭脉的因头扣住他手腕上穴道 那他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已无从施展只好任由宰割了。

黄钟公适才运出“六丁开山”

神 技非但丝毫奈何不了令狐冲而且最后七弦同响内力催到顶峰竟致七弦齐断如此 大败终究心有不甘寻思:“你若引我手掌过来想反扣我穴道我就再跟你一拚内力 便了。”

当即伸出右手缓缓向令狐冲右手腕脉上搭去。

他这一伸手之中暗藏“虎爪擒 拿手”

、“龙爪功”

、“小十八拿”

的三门上乘擒拿手法不论对方如何变招他至多抓 不住对方手腕却决不致为对方所乘不料五根手指搭将上去令狐冲竟然一动不动毫 无反击之象。

黄钟公刚感诧异便觉令狐冲脉搏微弱弦数弛缓确是内力尽失。

他一呆 之下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可上了你当啦上了你老弟的当 啦!”

他口中虽说自己上当神情却是欢愉之极。

他那“七弦无形剑”

只是琴音声音本身自不能伤敌效用全在激敌人内力扰乱 敌招对手内力越强对琴音所起感应也越加厉害万不料令狐冲竟然半点内力也无这 “七弦无形剑”

对他也就毫无效验。

黄钟公大败之余心灰意冷待得知悉所以落败并 非由于自己苦练数十年的绝技不行忍不住大喜若狂。

他抓住了令狐冲的手连连摇晃笑 道:“好兄弟好兄弟!

你为甚么要将这秘密告知老夫?”

令狐冲笑道:“晚辈内力全失 适才比剑之时隐瞒不说已不免存心不良怎可相欺到底?

前辈对牛弹琴恰好碰上了 晚辈牛不入耳。”

黄钟公捋须大笑说道:“如此说来老朽的‘七弦无形剑’倒还不算 是废物我只怕‘七弦无形剑’变成了‘断弦无用剑’呢哈哈哈哈!”

黑白子道:“风少侠你坦诚相告我兄弟俱都感激。

但你岂不知自泄弱点我兄弟 若要取你性命已是易如反掌?

你剑法虽高内力全无终不能和我等相抗。”

令狐冲道:“二庄主此言不错。

晚辈知道四位庄主是英雄豪杰这才明言。”

黄钟公 点头道:“甚是甚是。

风兄弟你来到敝庄有何用意也不妨直说。

我四兄弟跟你一见 如故只须力之所及无不从命。”

秃笔翁道:“你内力尽失想必是受了重伤。

我有一 至交好友医术如神只是为人古怪轻易不肯为人治病但冲着我的面子必肯为你施 治。

那‘杀人名医’平一指跟我向来交情……”

令狐冲失声道:“是平一指平大夫?”

秃 笔翁道:“正是你也听过他的名字是不是?”

令狐冲黯然道:“这位平大夫数月之前已在山东的五霸冈上逝世了。”

秃笔翁“ 啊哟”

一声惊道:“他……他死了?”

丹青生道:“他甚么病都能治怎么反而医不好 自己的病?

啊他是给仇人害死的吗?”

令狐冲摇了摇头于平一指之死心下一直甚是 歉仄说道:“平大夫临死之时还替晚辈把了脉说道晚辈之伤甚是古怪他确是不能 医治。”

秃笔翁听到平一指的死讯甚是伤感呆呆不语流下泪来。

黄钟公沉思半晌 说道:“风兄弟我指点你一条路子对方肯不肯答允却是难言。

我修一通书信你持 去见少林寺掌门方证大师如他能以少林派内功绝技《易筋经》相授你内力便有恢复之 望。

这《易筋经》本是他少林派不传之秘但方证大师昔年曾欠了我一些情说不定能卖 我的老面子。”

令狐冲听他二人一个介绍平一指一个指点去求方证大师都是十分对症 而且均是全力推介可见这两位庄主不但见识人而对自己也确是一片热诚不由得 心下感激说道:“这《易筋经》神技方证大师只传本门弟子而晚辈却不便拜入少林 门下此中甚有难处。”

站起来深深一揖说道:“四位庄主的好意晚辈深为感激。

死 生有命晚辈身上的伤也不怎么打紧倒教四位挂怀了。

晚辈这就告辞。”

黄钟公道:“ 且慢。”

转身走进内室过了片刻拿了一个瓷瓶出来说道:“这是昔年先师所赐的两 枚药丸补身疗伤颇有良效。

送了给小兄弟也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的一点小意思。”

令 狐冲见瓷瓶的木塞极是陈旧心想这是他师父的遗物保存至今自必珍贵无比忙道: “这是前辈的尊师所赐非同寻常晚辈不敢拜领。”

黄钟公摇了摇头说道:“我四人 绝足江湖早就不与外人争斗疗伤圣药也用它不着。

我兄弟既无门人亦无子女你 推辞不要这两枚药丸我只好带进棺材里去了。”

令狐冲听他说得凄凉只得郑重道谢接了过来告辞出门。

黑白子、秃笔翁、丹青 生三人陪他回到棋室。

向问天见四人脸色均甚郑重知道令狐冲和大庄主比剑又已胜了。

倘是大庄主得胜黑白子固是仍然不动声色秃笔翁和丹青生却必定意气风一见面就 会伸手来取张旭的书法和范宽的山水假意问道:“风兄弟大庄主指点了你剑法吗?”

令狐冲道:“大庄主功力之高人所难测但适逢小弟内力全失实大庄主瑶琴上所内 力不起感应。

天下侥幸之事莫过于此。”

丹青生瞪眼对向问天道:“这位风兄弟为人诚 实甚么都不隐瞒。

你却说他内力远胜于你教我大哥上了这个大当。”

向问天笑道:“ 风兄弟内力未失之时确是远胜于我啊。

我说的是从前可没说现今。”

秃笔翁哼了一声 道:“你不是好人!”

向问天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梅庄之中无人胜得了我风兄弟 的剑法三位庄主我们就此告辞。”

转头向令狐冲道:“咱们走罢。”

令狐冲抱拳躬身 说道:“今日有幸拜见四位庄主大慰平生日后若有机缘当再造访宝庄。”

丹青生 道:“风兄弟你不论哪一天想来喝酒只管随时驾临我把所藏的诸般名酒一一与你 品尝。

这位童兄嘛嘿嘿嘿嘿!”

向问天微笑道:“在下酒量甚窄自不敢再来自讨没 趣了。”

说着又拱了拱手拉着令狐冲的手走了出去。

黑白子等送了出来。

向问天道:“ 三位庄主请留步不劳远送。”

秃笔翁道:“哈你道我们是送你吗?

我们送的是风兄弟。

倘是你童兄一人来此我们一步也不送呢。”

向问天笑道:“原来如此。”

黑白子等直 送到大门之外这才和令狐冲珍重道别。

秃笔翁和丹青生对着向问天只直瞪眼恨不得将 他背上那个包袱抢了下来。

向问天携着令狐冲的手步入柳荫深处离梅庄已远笑道: “那位大庄主琴上所的‘无形剑气’十分厉害兄弟你如何取胜?”

令狐冲道:“原 来大哥一切早知就里。

幸好我内力尽失否则只怕此刻性命已经不在了。

大哥你跟这四 位庄主有仇么?”

向问天道:“没有仇啊。

我跟他们从未会过面怎说得上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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