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建国恼怒呵斥，“你在干什么！”

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用书包砸他婆娘？

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提拳而上，却在触及桃花眼底肆意横生的戾气时，身子一抖。

像泄了气的皮球。

“李梅花，把你的嘴放干净点。”

严郅余光都没分给煤炭男人，看向李梅花的视线毫无温度，“我说断了就断了，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们都克死。”

少年的声线森冷阴刺，额角的青筋凸起，下颚紧绷着，眼里浮现出莫名的红血丝。

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把他们都……

蓦地，手猛的被握紧。

冰冷的掌心被一阵温暖包裹。

“严郅……”

小姑娘委屈的抽搭，“严郅……”

想到严郅，姜窈心底又是止不住的担忧。

在这里，他第一次和姜窈有了交集。

程一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和红红的眼，不由生出些许愧疚。

她皮肤娇嫩，鲜红的血渍混合着尘土，看起来一片狼藉。

程昱川身体僵住，抬头看着小姑娘红掉的眼眶，语气也僵硬，“碰到你伤口了？”

程昱川，“……草。”

一边哭一边走。

姜窈更慌了，抬脚就要追。

“大小姐，那对夫妇已经被送去录笔录了。”

姜窈没办法在这里耗着了，趁着程昱川被刚到的程舜叫走，她提着严郅的书包悄悄离开。

程一问旁边的女同学借来纸巾和创可贴。

程昱川轻轻拍拍创可贴的角角，才松了口气，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手背上。

少年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原本三分的不耐烦，变成了七分，“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啊，一天天的净会让你哭、让你受伤，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他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可是……”

“严郅，严郅……”

严郅……到底去了哪里？

耳边有风在呼啸，喉咙里渐渐涌上一股腥甜。

她没有程昱川联系方式，但程一会转告他的。

“好好好，我不说他行了吧！”

严郅被迫停了下来。

很昏暗的光线，对姜窈来说却是救赎。

他就是又脏又臭垃圾啊。

好难受。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眸底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惊恐。

她步履匆匆，好几次差点摔了。

这时，程一走了过来。

他停下脚步，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破败小巷。

娇娇颤颤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严郅整个人僵住，有些机械的扭头。

姜窈勉强扯出一抹笑，“辛苦你了大叔，他们碰瓷不成改敲诈勒索，学校周围有监控，还有那么多同学都是证人，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

心脏骤然一缩。

姜窈不禁抱紧怀里的书包，上面干净独特的皂角香能给她带来说不清的安全感。

“好了。”

她急得都要哭了，想挣脱开两人，被一道声音呵斥住，“姜窈，能不能想想你自己！”

太阳开始下山了，残留的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好冷。

脑海里一遍一遍放映着姜窈惊恐无措的神色，心脏像被一只大手骤然攥紧，疼得严郅的额角不由冒出冷汗。

少年靠着墙壁，垂着头。

“那很疼？”

她怕他——

她不想哭的，可是她真的太害怕了。

程昱川难得冷脸，强硬的拉住她，“可是什么可是，你膝盖都出血了看见没！”

程四那边说，严郅并没有回家，找了个借口瞒住周慧，其他保镖也开始从家里往外搜索。

位置、角度都和那天一模一样，可巷口不会再冲出一个扎着揪揪的小姑娘了。

路上，给程一发了个消息，说她先走了。

姜窈摇摇头。

她走的这条路荒凉凄清，初秋的风带着萧瑟，吹起树叶沙沙作响。

姜窈望一眼严郅跑走的方向，那道颀长的早已经消失不见。

姜窈已经急哭了，可她不敢停下寻找的脚步。

蓦地，前边的路上有光。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该去哪，能去哪。

……

她带着哭腔碎碎念。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程昱川和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一左一右的扶起她。

内心深处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姜窈内心焦灼，膝盖还有些许刺痛，虽然一瘸一拐的，可速度并不慢。

一股无法言说的窒息感攀涌而上。

姜窈又摇摇头，顿了下，小声说，“谢谢你，程昱川。”

他刚刚.情绪明显不对劲。

严郅沿着墙壁滑坐下来，极力呼吸，此刻的他像一个溺水者，想要抓住什么，又什么也触碰不到。

夜幕终究还是降临了。

姜窈忍着痛小跑起来，半道上，认出了这条小巷，心底突然冒出一点儿希翼。

程昱川张口想怼，触及那双大大的、水盈盈的鹿眸，又憋了回去。

他小声嘟囔，“真是白瞎哥给你处理伤口了。”

但她穿的小皮鞋，跑了两步就摔了，两道惊呼自旁边响起。

姜窈摇头，“已经很快了，带回来的断亲证明，对严郅有很大帮助。”

严郅情不自禁抬手捂在心口的位置，这里，每一次跳动都牵扯钻心剜骨的痛。

“大小姐！”

严郅的手机、现金什么的都在书包里，不会跑得太远。

“如果我去溪水村能回来快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