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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怪物与贞女(3/4)

“你是言先生,你什么都知道,所以我猜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姜夜莺眼神坚定道:“你知道作为女儿的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眼看着我父亲失去生命中的十五年的。”

言先生双手环抱于胸前,讥讽道:“你‘不能什么都不做’,那你想做什么?

劝我中止这个约定,让你和你的父亲在穷困中度过那多出的十五年?”

“不能,我当然知道。

这不是我父亲想要的,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姜夜莺脸上充斥着无奈,却也同时带着一种坚毅:“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做些什么。

所以,我想从无所不知的你口中,知道我到底能做些什么,来帮助我的父亲,让我们既可以回到过去,我的父亲又能更多地享受他的余生。”

把自己也放到赌盘之中,让庄家开价?

姜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豪型”

的赌徒呢,言先生不无感慨地想着。

其实言先生自己,也正为整件事变得愈加麻烦而头疼:言先生一开始就看出了那四个不知哪儿来的打手只是平庸之辈,在装作看牌时,他也已经发现了他们藏在桌下的铁棒。

当你做这行久了,遇到的倾家荡产的人多了,你也会对这些高利贷的逼债手法习以为常。

他们会吓人,他们会泼油漆,砸房子,找人守你,甚至打你个半死,让你不得安生,但他们很少会当真搞出人命,因为他们知道死人是还不了钱的,而且死人还会给他们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在言先生原本的计划中,可并没有“杀手”

这个麻烦的角色,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刚开始就多浪费了一个言咒。

不管这个雇凶杀人的人是谁,他肯定不是一个得了钱就会罢手的人,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金钱纠葛而想对姜华下杀手。

如果言先生只是单纯地帮姜华解决了债务问题,结果这哥们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把姜华解决了,那言先生还是相形于“未完契”

——言先生不喜欢“未完契”

,非常不喜欢。

保守估计,从找出线索,找到这个惹麻烦的家伙,把他打飞或者直接灭口,这过程恐怕至少要使用三个言咒甚至更多。

这样一来这宗交易的利润就一下子少了许多,这也让言先生好生有些郁闷。

不过现在,一个漂亮伶俐的少女自己送上了门来,让言先生本来郁郁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舒缓。

言先生用手托起下巴,开始思索自己到底要用什么方法让事情变得更加有趣——如果过程可以让言先生感到开心或是趣味十足,他倒是并不在乎少赚一点。

姜夜莺看着言先生在沉思,偶尔露出一丝让她感到邪恶的微笑,她显然不会非常愉悦。

姜夜莺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出口,就等于把自己送入了虎口,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打算归打算,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勇气真正面对那个“打算”



或许只过去了五秒钟,但姜夜莺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终于,言先生还是开口了,不过他这一开口,还是让姜夜莺像一口吞下了一个鹅蛋一般,脸色紫青,哑口无言。

“你还是处女么?”

言先生提问时的表情不带丝毫的愧疚或犹疑,就好像这个问题和“你吃了饭没”

一样无伤大雅。

“……啊?”

姜夜莺是猜到言先生会提到这个方面,但她还是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一下子给问懵了。

“一般来说,和父亲亲昵的女儿性观念更加保守些,尤其是你和你父亲的这种依赖关系,和情侣的性关系很可能在你心理会被本能认为是对自己父亲的背叛,”

言先生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起来,“虽然我也知道‘青春期荷尔蒙’加上‘金钱’,‘社交派对’以及‘擅于迷惑少女的有钱公子哥’放到烧瓶里,稍微一加热,‘嘣’地一声,一切就干chai烈火了。

在社交场里想要守身如玉,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姜夜莺实在无法再继续听言先生分析下去了,不自觉地出口打断道:“好吧,我是,我还是,没有烧瓶里的爆炸,也没有干chai烈火……但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你有了可以多换两年的筹码而已。”

言先生忽然走到姜夜莺身前,用似乎可以看穿别人的眼神盯着姜夜莺的双眼,张开左手,比出了一个大大的“五”

,而后道:“五年——这是我的价码,没有还价,没有余地。

你爬上我的床,我让你父亲多和你享受五年的父女时间,如何?”

淫邪,卑鄙,龌龊……你可以用所有一切的词汇来形容现在的言先生带给姜夜莺的感觉。

没错,姜夜莺也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自己,或者说是这副得自于父母的曼妙躯体。

她知道所有男人看到她都会有yu望,即使是这位神秘的言先生也不例外。

但她绝没有想到,言先生就这样把它给提了出来,赤裸裸地,不带一丝羞愧,就好像这个男人的字典里根本没有“道德”

这个词汇一般。

让我们来看看美丽的公主,可以为自己的父亲牺牲到什么地步吧!

来啊,拒绝我,看看你能不能承受自己良心深处传来的悲鸣。

言先生笃定地看着姜夜莺的犹豫,享受着自己玩弄人心的创意,却并不担心她的答案——因为无论答案是哪种,得利的永远是言先生。

言先生是那种沉浸于自我世界里的人,这是姜夜莺对于言先生的言行举止所下的定义。

这种人永远不会介意别人的看法,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他强势,他不容置疑。

当他认为你是某种人时,你即使再如何辩驳,都很难改变他对你的看法。

我们的生活中也充斥着这类人,“不合群”

或是“自大狂”

是对他们最好的诠释。

他不能忍受别人在他面前强势,他总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他对世界有一套古怪,扭曲的观点,而且还不容别人去质疑。

安逸地游走在真实与虚假的边际,任意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评定众人,随性地破坏或完整他人的人生,这对于言先生来说恐怕不仅仅是所谓的“工作”

,还是他人生乐趣的全部——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大到无以复加,却有能力,也很乐意将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混蛋。

姜夜莺从小在社交圈长大,在上流社会猜忌与揣测就像是呼吸一样平常。

所有人都看到姜夜莺的美丽,却很少有人能看得到那因为外貌与生长环境而过于早熟的心机。

姜夜莺了解言先生这样的男人,更加了解要如何与这样的男人周旋。

你不能让他们的话语影响到你,你要作出自己的决定,一个让这样的男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可以!”

想到这儿,姜夜莺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

……啊?

她的答案居然是“YES”



这下言先生也算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不会把自己的惊讶表露出来,他只是以不关心的语气淡淡道:“你确定?

这可是一笔有来无回,不能退货的生意——当然你需要的话,那红色的床单倒是可以给你。”

说到后来言先生还不忘在言语上刺激一下姜夜莺。

话已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了,姜夜莺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后,笑道:“我不需要那个,但我需要一些别的东西——一些在真的‘银货两讫’之前,可以让我安心‘付款’的‘赠品’。

现在经济不景气,卖家也需要来些酬宾不是么?”

姜家的这对倒霉父女,似乎永远玩不厌这个“我要坐庄”

的游戏。

“……我在听。”

言先生手托腮,用不置可否地表情聆听着。

姜夜莺道:“首先,我想和你一起行动,我想亲眼确认我和我的父亲摆脱了现在的危险处境,并且真实地找回了当初的生活。

虽然你的能力或许是真的,但既然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会不会,又为什么还要为我们去拼命呢?

我想至少用我自己的双眼来证实这一切。”

言先生皮笑肉不笑道:“所以,你想把自己的处子之身,变相当成是完工后才能收到的尾数,以此来确保我会安心完成一切?”

说到这儿言先生彻底笑出了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吧!”

姜夜莺也笑着反击:“是么?

可你刚才还不是说,我的价码值整个交易的三分之一么?

如此看来,也不算太没有份量吧?”

言先生被反问的一愣,随即笑道:“有趣有趣,你们姓姜的实在太有趣了!

好吧,虽说是个累赘,可这件事还没难到非要单枪匹马才能完成的地步,有美女随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首先’,那也就是还有第二个条件?”

姜夜莺道:“第二个条件对你而言,就更无足轻重了——我希望在这件事完成之前,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管是关于这件事,还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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