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今晚来我帐篷(5K)(2/3)
鲜血飞溅,在空气中带起热气,有不少鲜血洒在了斧柄上,却又在下一秒被那些裹手布尽数吸收。
对于冻土的野生动物和人类来说,山林的霸主不是熊,不是狼。
而是这些麋鹿,毕竟熊与狼只会在饿的时候出来觅食。
但麋鹿却会因为一点好奇心狂追你八百里路,只要被它们头上的角顶上一下,你就可以马上向羊灵祈祷了。
克达尔将斧头放在自己身侧,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他追了这头麋鹿很久,在这个季节,它们通常都是成群结队的在深山中游荡。
弗雷尔卓德的麋鹿成年高度多半在4米左右,它们跑起来时声势惊人。
这头落单的还未成年,估计是被族群抛下了。
他吃不完这头麋鹿,因此甚至没有取下它那带着寒气的角。
麋鹿角在部落里不仅仅是武力的象征,更是珍贵的材料。
巫医们能够以他们神秘的魔法沟通冻土里沉睡的古老自然之灵,多种材料混合后,能够以麋鹿角为主体让普通的战士暂时得到冰裔的力量。
而冰裔们在服下这种药剂后甚至能够短暂再现他们祖先那无可匹敌的力量。
克达尔用短刀将它脖颈处的伤口扩大了些许,随后凑了上去痛饮鲜血。
并非他想如此茹毛饮血,而是现在没有干净的水源。
就算他想喝那些不干不净的雪水都做不到——他没有锅。
等到暂时解渴后,他抹了把嘴。
鲜血的痕迹染红了他的胡子,显得分外骇人。
不过他完全没必要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克达尔操起斧头,狠狠地砍在麋鹿的后腿上,随后用手摩擦了一下斧柄尾部的那个小小印记。
噌的一声,暗红色的斧面转为橙红色,克达尔小心地握着斧头,不让斧面与那切下的后腿直接接触。
随后一点点翻转后腿,带到毛皮连着肉一起被烤熟后,他才放下了斧头。
看着面前卖相极差的后腿,克达尔遗憾地摇起了头。
他的胃口在艾欧尼亚待了十年,早就被养刁了。
开什么玩笑,他在艾欧尼亚吃的是什么?
一天一道菜能吃上一年都不重样,作为一个手艺不错的渔夫,又没有家庭需要供养。
他甚至能够天天都跑到离村子不远的镇上去下馆子。
回忆起他们店里的醉虾与红烧肉,克达尔砸吧砸吧嘴,撕下面前后腿的烂皮,将就着吃了起来。
原味麋鹿后腿,连盐都没有,吃的就是这份土生土长,原滋原味。
真他妈地道。
皱着眉苦着脸吃饱后,克达尔又切下一条后腿,再从麋鹿的腹部切割了一些肉条,挂在腰带上远去了。
麋鹿的尸体被他扔在了原地,不知道有谁会找到它,但那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事。
要回凛冬之爪吗?
想到这个问题,克达尔有些出神。
他其实也只是想想,部族肯定不会欢迎他。
但他现在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誓言......
要去往何方呢?
又走了很久,他在一片山崖上稍作休息。
如果今晚找不到能够避风的山洞,或是背风的斜坡。
他就要在这片山崖上将就一晚了。
就在这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前下山的道路上传来人声与沉重的脚步,克达尔眯着眼站了起来,手已经摸到了斧柄上。
闪动的灯火照亮了四周,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一身兽皮甲,腰间挂着两把短柄斧出现在了他面前。
克达尔并没有因为她的年轻轻视她,弗雷尔卓德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这女孩淡金色的长发是明显的冰裔特征,这更加让他小心了起来。
他将手从斧柄上松开,如若必要,他不想战斗。
克达尔举起双手,诚恳地说:“我没有恶意,只是个过路人。
很快便会离开。”
女孩将手里的煤油灯拎得更高了一些,仔细地看了看他的面容,随后向身后短促地叫了一声,模仿的是林地里的猫头鹰叫声,她学的很像。
克达尔再次将手放上斧柄。
一个男人从她身后走来,他腰间挎着一把长剑。
胡须在下巴上扎的整整齐齐,一头乱发,眼睛里满是疲惫。
他走到女孩身边,两人短短地交谈了一瞬间,克达尔有些摸不准他们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男人向他走来,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停下了:“维尔特·肯·伊布拉塔尔,我们是伊布拉塔尔部落的。
陌生人,你为何一个人?
马上就要冬季了。”
克达尔知道他什么意思,冬季的弗雷尔卓德,没有人能够一个人生存下来。
人是如此,动物也是如此。
他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实话:“...
克达尔·洛·达威尔。
我只是,唉。”
克达尔叹了口气,他不想说谎,也不想说出真相,因此说道:“听着,我无意与你们发生冲突,我会离开,好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后退。
而维尔特却突然皱起眉,他说道:“等等,我听过这个名字......
你是凛冬之爪部落的!”
这四个字仿佛触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阵狼嚎传来,维尔特同样以狼嚎回应。
山崖再次恢复平静,女孩走到他身边,手已经按到了自己腰间的斧子上。
她严厉地说道:“我是伊布拉塔尔部族的战母,瓦里安娜·洛克萨·伊布拉塔尔。
你是否真的来自凛冬之爪,回答我,克达尔·洛·达威尔。”
克达尔烦闷地叹了口气。
他没见过这个部族,但显然他的部族又干了些好事。
他们的生存方式从未变过,当其他人在忙着寻找适合耕种的土地时,他们在抢劫。
其他人在狩猎时,他们也在抢劫。
他们不是在抢劫,就是在抢劫的路上。
他们以此为生。
“听着,我的确来自凛冬之爪。
但我已经与他们无关了,我被逐出了部落。”
年轻的战母表情变化了一下,没人会拿自己被逐出部落开玩笑,更没人会为了活下去说出这种话。
对于一个弗雷尔卓德人来说,被逐出部落甚至比死在柔软的床榻上更令人难以接受。
“你要如何证明你的话?”
但她依旧抱有疑虑。
“我没法证明我的话,也不想证明。
就这样吧,我会让出路让你的部族过去。
我不知道凛冬之爪对你们做了什么,但都与我无关。”
达尔克解下斧头,将它抗在肩膀上,缓缓后退。
维尔特突然说道:“你是从奥恩卡尔岩地来的吗?”
“...
为什么这么问?”
“这条路就是通往岩地的路,我走过很多次。
如果你是从那儿来的,你有看到一个温血人法师吗?
黑袍,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