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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欲擒故纵网开一面,感情升温却遭抛弃(2/3)

“不是的,你误会了...”

很奇怪的是,司马昭每次看到王元姬生气或是伤心都会觉得害怕,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于是他只好放任由她继续照顾自己...

这些都被张春华和伏若歆看在眼里,她们都感到很欣慰,伏若歆还风趣对张春华说:

“看样子昭儿这次受苦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们两个冤家走得更近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咱们家就要好事将近了...”

天色渐晚,身心皆疲的司马昭想要泡泡脚,可这个时候王元姬已经回房休息了,他心想泡脚这件事也不应该让她一个未出嫁的千金小姐来做,于是司马昭便自行起身,想要端着木桶去打水,可是当他双手端起木桶的时候,木桶却因五指传来的剧烈撕痛而滑落到了地上。

这个声响惊动了就在他卧室旁边东厢内的王元姬,她以为司马昭出了什么事了,于是急忙起身跑到了司马昭的房内,结果看到了司马昭正放弃用手指,而尽量用掌心端着木桶站起身,于是她走上前一把将木桶接了过来:

“你拿着桶想要做什么?”

司马昭马上摇了摇头,因为他怕王元姬知道后会帮助自己:

“不,我只是起身走走无意间碰倒了而已...”

尽管司马昭尽量加以掩饰,但王元姬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真实想法,于是她端着木桶转身走出了屋外,烧好热水后盛入木桶又端了进来,十分吃力的放到了床榻边,随即转身对司马昭说:

“把鞋袜脱掉...”

“嗯?”

“恩什么恩?和你说话真费劲,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司马昭满脸木讷的表情,王元姬叹了口气,将他按回到了床榻边做好,然后便开始动手替司马昭脱鞋袜,这让司马昭觉得非常尴尬:

“元姬姑娘你听我说,这种事...”

然而一切都晚了,还没有等司马昭把话说完,他的双脚鞋袜就被王元姬全部脱掉了,然后将他的双脚轻轻放入了木桶之中,却没有急于放入热水内,而是轻轻用手掌捧起些许热水淋在了他的脚面上,同时她头也没抬的问司马昭:

“烫不烫?”

眼看着王元姬这样的大家闺秀,居然为了自己不断做着一些下人做的事情,累的满头是汗,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书香门第千金的样子。

想起她在牢中对自己所说的话,不知为什么司马昭的心中感到十分难受,他觉得是自己拖累了王元姬,甚至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如果没有遇到自己,或许会生活的更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气氛,那就是司马昭的父亲:

司马懿...

自从司马昭回家以来的数天之内,司马懿几乎没有来看过司马昭一眼,就连对他的现状也几乎是不闻不问,这种冷漠的态度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

而此时王元姬见司马昭迟迟不回答自己,也意识到了身后有人,当她转过身看到司马懿已经跨进门槛内时,王元姬的反应比起司马昭来说还要大。

她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瞬间站起身挡在了司马懿和司马昭之间,这种突然的举动不仅让司马懿吃惊,就连他身后的司马昭也难以理解。

不过司马懿的吃惊大多数还是埋在心里,他看了看挡在司马昭面前的王元姬,随即又默不作声的将目光转移道司马昭的视线上,当他看到司马昭那无比坚毅和锐利的眼神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看样子你受了很重的伤,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

司马昭冷笑一声,语调之中毫无感情的回答说:

“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听司马昭以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司马懿知道他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于是便转身走出了门外,消失在了王元姬和司马昭的视线之中...

直到司马懿离开之后王元姬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继续蹲下来帮司马昭洗脚。

但她方才的反应却引起了司马昭的格外注意,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司马懿的时候,眼神比起自己更加警惕,似乎是在保护自己,他满是疑惑的俯视着屈膝蹲在自己面前的王元姬:

“你刚才...”

不过王元姬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故而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低着头盯着司马昭的双脚,重复着用手捧水淋浇在他脚面上的动作。

突然间,司马昭意识到似乎到淋湿自己脚面上的,除了木桶中的热水之外,还有其他的水滴,从王元姬的脸上垂直滴落下来,比起桶中的热水来说更加炙热...

他发现,这不是并不是汗水,而是泪水...

这之后的几天,司马昭时常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庭院中仰望着夜空。

他心想,或许王元姬已经察觉了什么...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

正当他凝视着夜空想事情想到出神之时,碰巧经过这里的张春华看到了他,于是便走到他的身旁问道:

“在想什么呢?”

“母亲...”

见母亲来了,司马昭赶紧起身扶着她坐了下来:

“夜里风凉,您又怀着身孕,怎么不在屋里休息呢?”

张春华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自从他脱险回来之后开始变得沉默寡语,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不过这种成熟却令张春华感到很不安:

“母亲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你聊一聊,不过这段时间元姬她几乎是整天和你腻在一起,母亲我想和你独处可是很困难呢。”

说着张春华笑了笑,开始问及司马昭对王元姬的看法:

“之前你和元姬总是吵吵闹闹的,可现在经过了这件事后,母亲看得出来元姬对你是有情的,而且这个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无论是样貌、人品和才学都无可挑剔...”

“母亲,您怎么像个媒婆一样...”

司马昭见张春华在自己耳边夸赞王元姬,颇有些尴尬,而张春华则笑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一直态度都不明确,人家都为了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毕竟是个男人,总不能一直让一个女孩子主动吧?”

可司马昭却和张春华的看法不同:

“母亲,难道同情也算爱情吗?”

“你怎么这么说?”

他的话令张春华很不理解,司马昭坐在石凳上开始向母亲袒露心声:

“坦白说元姬是个好女孩,谁能够娶到她都是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她先前也曾经和您说过自己所向往的是没有权势争端和杀戮的平静生活,这种生活能给她的人数不胜数,不过唯独我不行。

身为司马家的人注定要卷入这些残酷而又血腥的斗争之中,这次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不想让她继续为我担心受怕、伤心流泪,尤其是这种情感并非源自于她真的爱我,而是因为她那善良所对我生出的怜悯和同情。

更何况,以后我遭遇的危险可能会更多、更险,让她嫁给我、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个好的归宿,而是害了她。”

说到这里司马昭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轻轻放在了张春华的手背上:

“母亲,身为司马家的女人您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无论是您还是我,都没有办法能拍着胸脯说能够保护她的周全。如果您是真心疼爱她、喜欢她的话,就不应该让她陪同我置身险境,而是尽可能的远离我们、远离司马家...”

不得不说,司马昭方才所言是张春华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她为此而沉默了许久。

不过她并没有意识到司马昭真正的用意,因为王元姬定然是察觉到了司马昭和司马懿之间无法修补的裂痕,他接下来所做的一切,不仅会让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也会让王元姬痛苦,稍有不慎的话就连整个司马家也会被他被毁于一旦...

“母子俩聊什么呢?”

就在张春华因司马昭的话而陷入沉思之际,王元姬端着盛满甜品糕点的托盘来到了庭院之中,然后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石桌上:

“夫人您来得正好,我按照歆姨先前的指导试着做出了一些糕点,您也试试看吧...”

看着王元姬低头将糕点一个一个拿了出来摆在了自己和母亲的面前,又看了看这些制作得无比精美的糕点,司马昭低声说出了三个字:

“你回去吧...”

听了司马昭后,并没有想太多的王元姬只注意到了自己把茶水忘在了后厨,所以她本能性的以为司马昭是在提醒自己,所以她一拍手神情懊恼的说:

“对啊,我怎么把茶水给忘了呢?”

说罢她便转身往后厨走去,可是她没有两步便迅速察觉到了司马昭方才的话有些不对劲,因为那不是该提醒自己去拿茶水应用的口气和语言,于是她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满脸疑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司马昭:

“回去?”

“对,你并没有理解错,我方才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你离开司马家...”

这不是司马昭第一次让王元姬离开了,所以她并不感到意外,她双手背在身后点头说道:

“好好好,就算是你要赶我走,总得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吧?”

“没有,你做得很好。”

“既然没有,那你...”

还没有等王元姬把话说完,司马昭就轻声打断了她:

“虽然一开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麻烦,甚至是有些讨厌,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对你有很多的误解,尤其是我被关押期间,你的所作所为虽然都是以同情我为出发点,但我始终欠你一声谢谢。”

“同情?”

王元姬发现司马昭似乎误解了自己对他的真实情感,于是上前一步想要加以解释:

“那才不是...”

可司马昭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再度打断了她的话:

“我记得我在牢中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的心中只有绫儿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而且我还记得,你曾经和母亲说过你所向往的生活,很抱歉那种生活我给不了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离你最初的憧憬越来越远...”

这一切对王元姬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这段时间以来她虽然没有正面表示过自己对司马昭的心意,但所有人早就通过她的言行得知了一切,纷纷期待她们走到一起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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