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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声音在这昏暗的空间里幽幽地飘散，让徒弟的眼泪落了下来：“……”

师父心里原来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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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巢元方见三十大几的人了，还抽鼻子，叹了口气：&1t;

/p> “腿没了，你也就消停了，何况又保住了命。

为师让人送你去岭南，虽说那里瘴气热毒，你的腿脚也不方便，但有这身医术，你也可以活下去……”

顿了下：&1t;

/p> “以后对外，不要说是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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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说完，巢元方转身往外走，听到身后传来连续不断的磕头声，还有一声声徒儿不孝，他的脚步停顿了下，然后道：&1t;

/p> “你还有所求？！”

都是自己的徒弟，什么性子太知道了，之前就算跪了，认错了，可却从来没有磕头过，自己将其逐出师门后，反而死命地磕头认错，可却不求继续留在师门……&1t;

/p> 更是摸准了自己的脾气，对于主动认错的孩子，总是会更大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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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徒弟摇了摇头道：&1t;

/p> “不知可否晚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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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还想见孙道长？”

巢元方皱了下眉头，转回身神不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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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徒弟嗯了声磕头如小鸡啄米：“求您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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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巢元方叹了口气道：“你觉得你那个伤寒的方子，能与孙道长换麻沸散？

你知道吗？

那个一直烧得迷糊不醒的厨子，已经张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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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怎么会？！”

徒弟脱口而出道：&1t;

/p> “他们用了什么办法？

不可能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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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不可能！

难到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巢元方止光似刀地看向徒弟：&1t;

/p> “我都只以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着能复原了麻沸散的人，有这样的手段没什么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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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建成明赞暗讽地说了自己不敢不给巢元方面子，觉得以巢元方的明透劲儿，必然知道自己心气不顺，会想办法把人徒弟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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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要不然，自己来的时候，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给徒弟刷一波好感，后来更是暗中表示，可不可给他徒弟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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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护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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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但却是有脑子的护犊子，李建成到也说不上反感，要是自家人遇上事了，只要不是大奸大恶，自己不也得想办法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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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所以，才丢了那么句让人不得不琢磨的话，看看巢元方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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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借着看吃食的机会，李建成就转到了房山，支起耳朵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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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当听到，巢元方的质问时，李建成挑了挑眉，脑子里闪过了王霁用的那个药：“……”

不会是王霁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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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就听徒弟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1t;

/p> “是徒弟在外行医，帮人治疗疮疽，用了自制的止疼散，便有人求到门上，想要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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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止疼散您也知道，里边有几味药是有毒的，用量大了，人就会不能呼吸，所以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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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然后在内牟遇到了个姓郑的少年，从他那里知道麻沸散现世。

为了证实，那少年帮我出了主意，您看我身上的刀伤，当时由孙道长缝合之时，我半点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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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引以为傲的止痛散，简直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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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就想知道人家的方子是怎么配的……可是却套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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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后来实在忍不住，就与那少年再次联系，设了这个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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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打算等与孙道长有关的人得了伤寒，再用方子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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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建成眼里闪动着精光，暗道：&1t;

/p> “什么姓郑，王霁就是内牟那里的官，十之八、九是王霁了。

可王霁想弄麻沸做什么，如果说只为捋走郑南莲的话，方法实在太多，没有必要找上巢元方的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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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建成算了算日子，知道王霁九成九已经被李渊给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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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就算是想问什么，都没地方去问了，就这被人当棋子的糊涂徒弟，说那少年姓郑，王霁就没对他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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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建成目光闪了闪，然后不动声色，看看这出戏怎么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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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巢元方越听心越凉，有些后悔向李建成求情了，正在这时，徒弟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刀，然后直接切入自己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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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突变让巢元方措手不及：&1t;

/p> “你这是做什么？

没人说要你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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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徒弟因为脏腑的疼痛，脸色已经如白纸，声音颤抖地道：&1t;

/p> “我污了师门，要用我的血来洗，只求……，只求师父得了麻沸散的方子后，能在徒弟的坟前烧给徒弟，也算了无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