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我自年少,韶华倾覆(4/4)
怕死得早。
而陆景行,面对自家妻子的沉默不语,压在心底的怒火更甚,犹如晴转雷雨天,天空中的雷一阵阵的轰隆着,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坐在前座开车的刘飞后背冷汗涔涔,只觉万分难熬。
主人之间感情不好,她们这些当下人,也不见得能好过到哪里去。
时不时阴天,时不时狂风暴雨,尤为渗人。
车子驶到清水湾时,沈清直接下车,迈步至电梯,进了电梯要伸手关电梯,男人一只手挤进来,阻了她的动作。
二人在狭小的电梯里比肩而立,陆景行多次将目光投向沈清,而后者始终面色朝前,余光都未曾赏给自家先生。
这夜,陆太太喝了些许酒,有些晕乎乎的。
进了清水湾,以为这件屋子此时只有自己一人,也就少了那么些许讲究,伸手,将包直接扔在玄关处,而后脱了衣服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直接躺进去,修长白皙的大腿微微弯曲在沙发上,纤细的臂弯搭在眼帘处。
被衬衫包裙包裹的身材完好无缺的展现在陆景行面前。
沈清躺在沙发上,陆景行站在跟前。
知晓是因为酒劲上来了才会如此,男人深呼吸,叹了口长长的气息,似是抚平自己浮躁的情绪,伸手拉了拉裤腿,而后缓缓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柔和;“头疼?”
某人未回应。
“让南茜熬点醒酒汤,待会再睡,”
男人说着,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
“我抱你上楼?”
男人问。
依旧未有声响回应他。
于似乎、伸手,将人抱上了楼,掂在手里时,才知晓,瘦了。
男人心头一紧,微微抿了抿唇。
心疼。
这夜、迷迷糊糊的沈清全然不知晓自己是如何被陆景行吃干抹净的,待清醒过来一切已成定局。
抬起臂弯搁在眼帘,男人见此,俯身低吻。
事已至此,一切按部就班完完整整结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显然,她想多了。
当陆景行一通电话响起时,男人伸手接起,那方低沉的男声说了句;“外边儿出事儿了。”
而后、陆景行撑着身子起来,徒留沈清惊恐震楞在原地。
他抽身而起,毫不拖泥带水。
这种感觉像什么?
她像个在外头贱卖的妓女,陆景行来时她恭迎,陆景行走时,她目送。
一腔怒火在胸膛肆意生长而后燃烧在燃烧。
沈清清冷的眸子布上难得一见的寒霜,待陆景行穿戴整齐出来,她悠悠然嗓音响起;“陆景行、你将我当什么?”
男人欲要上前的步伐止在了其布满恨意的眸光之中。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妓女?”
沈清问,嗓音带着阴狠。
而后、床上人半撑着身子起来,看着陆景行的面色带着嗜血的憎恨。
男人心头突突跳着,却也万分清楚,此时,人命关天。
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顾及沈清的感受。
这事错在他。
“老三在外面遭人追杀,阿幽、我得过去。”
陆景行开口解释,话语显得万般无力,尽管他知晓此时做出解释沈清并不一定信他。
可鉴于其对这场婚姻的看重度,他只得开口解释。
“你去啊!
你身边的那些朋友需要你的时候你能迅速抽身而起,我需要你的时候呢?”
沈清这话,说的异常平静,无半分波澜,若是细看,定能见其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甚至是隐忍的颤栗。
“阿幽、”
男人轻唤,无奈加挫败。
他能怎办?
沈清固然重要,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又怎能做到袖手旁观?
何况这人是他多年战友,此番有险是因自己。
他怎能不闻不问?
陆景行的轻唤,沈清并未应允,半撑在床上静静看着他,无声反抗。
而陆景行,站在她面前,被其注视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手脚没地方放。
良久、男人转身离开。
一室沉静。
沈清缓缓低垂下身子,将额头埋在枕间,后背一片芳好露出来,显得整个人更加苍白无力。
陆景行的离去就像是对其抽筋扒皮。
妄她一身傲骨,却在陆景行跟前活的跟个妓女一样。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片刻,空寂的卧室传来抽泣声,女子缓缓抬眸环顾四周,这空荡的卧室在一次给了她视觉上的冲击。
未嫁陆景行之前,只要不回沈家,她一切都好。
嫁予陆景行只有,她的人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男人前期的宠爱与迁就,转眼间就成了过眼云烟。
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你是他的爱人,是其捧在掌心里的人。
可当权力与婚姻相冲突时,你只能是个陪葬品,只能是牺牲品。
可当她知晓这一点时,为时已晚。
她对这个男人失了心,失了心啊!
他所有的事情都有借口,有理由,且理由看起来那么实切。
凌晨的卧室,传来阵阵隐忍的咽呜声,倘若此时有人听闻,只怕会觉得万分渗人。
当清晨第一缕白光照进来时,靠在床头的女人眼帘微掀,侧眸,看了眼东方泛白之色。
而后,赤脚起身,行至窗前,看着外面一大片芳好之光。
楞震了半晌,许是觉得刺眼。
哗啦一声,拉上遮光帘,卧室内,昏暗一片。
政治就是一把磨钝的锉刀,磨着磨着就达到目的了,陆景行对政治如此,对婚姻也是如此,他拿着把锉刀,正在一点点得将她对婚姻的期望磨没。
沈清不愿想,若有朝一日,鱼死网破会如何。
怪之怪,年少轻狂,韶华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