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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点兵和壶和自杀和爱你和做那件事以及一个比较矮的人(2/4)

贺永开思索着说道, “我年纪大了,改行得也早,早年学的东西,早就忘得差不多了,逻辑思维能力也跟不上了…… 从莫比乌斯环转进到一只壶,或者说一只瓶子,物理学上也有一个说法,叫‘克莱因瓶’……唔,你要叫壶也可以。

总之,我会考虑一个问题,这倒回去的水,还是原来的水吗?”

“克莱因壶,ok……”

周虞斟酌着,漫声问道, “把问题往回推一下,意思就是,当壶口可以跨越时空的阻隔,不与壶身接触,就伸回壶中,那么在‘不接触的接触’这一个截面上通过的水,还是原来的水吗?”

李霜和吴清清发懵, 马导都快听傻了,抓着脑门,丸子头都快扯乱了,想抽根烟,发现没有了,极为痛苦。

“那如果我们完成这次任务,回去之后,我们还是我们吗?”

周虞继续说道。

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问:“我还是‘大唐’任务之前的我吗?

‘大唐’任务之前的我,又还是‘七日影视城’任务之前的我吗?

那么, 我归来的另一半灵魂,还是一岁那年,被从天而降的那道剑光斩走的那一半灵魂吗?

那个也叫周虞的群演的大脑中,所寄居的人格,独立生长了二十余年,还是我的第二人格吗?”

周虞得不到任何答案。

贺永开给了他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小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现在处于一个任务世界中,而这个任务世界,是苍梧组织从外面的真实世界中截取的片段…… ……就像复制粘贴一样,粘贴于一个……空白文档中,可以这么形容吧?

总之, 截取出来的这一段,独立于外面的真实世界吗?

如果是, 那么,对于外面的真实世界而言,我们是凭空消失了吗?

那么最基本的守恒规则呢?

你知道的,即使是湮灭,也是从物质到能量的转化。”

问题到这个地步,稍微简单了一些,吴清清也能理解,说道:“上回在‘大唐’任务世界,我把弟弟带回去了啊,弟弟不就是凭空出现在外面的么?

这样说的话,也不科学?”

马导苦恼说道:“你们修仙的,讲什么科学,不觉得扯淡吗?”

“凡事都有规则可循,修仙也要有功法,功法不就是修仙的‘科学’?”

周虞看着贺永开,轻声问道,“老贺,你到底是不是老贺?”

贺永开一脸莫名:“我怎么不是老贺?”

李霜保持沉默, 马导不明所以。

“你脖子还疼吗?”

周虞问道。

贺永开咧着嘴,苦笑说道:“你不说我想不起来,真的是人老了啊,哪哪儿都不行,感觉颈椎快废了,本来都准备拍完这一部,就息影退休,谁知道……”

“我家附近有个盲人推拿,还可以,回头介绍你去试试。”

周虞眯着眼睛说道, “不过前提时,我们能从这个任务世界活着出去,并且出去之后,你还是你。”

贺永开笑着说道:“年轻人们,不要怕,我觉得科学不会骗人的。

只要我们抓住‘守恒’这一核心,那么就可以先不去管过程,结果一定是恒定的,问题一定有一个明确的解。

所谓任务世界,肯定不是独立于外面, 它可能是假的, 但我们是真的。”

周虞大笑说道:“对,是这个道理!

唯有真我,唯有真我……只有真我,才是真的,其他的一切,是不是假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倒回去的水,是不是原来的水?

很重要吗?”

他在原地坐了下来,摆一摆手,说道:“乌丞相,你自去,让该来见我的人,在丙辰之前来。

至于清清、李霜……你们自便。”

周虞顷刻之间,便沉静思维,进入冥想。

识海之中,灵魂起伏,最深处的真我巍然不动,只有一点光。

他“看”

见了自己的大脑, 它有超过一百亿的神经元, 排列成山海、飞鸟、高楼大厦, 当然,也可以排列为机械、星球或浩瀚天河, 所以人理所当然受困于思维, 是情绪的奴隶, 如果你不想,就只好用剑,去斩。

周虞“看”

见自己的大脑,它分两半,有沟有回,没有任何表征可以体现出它的智慧光火有多么炽烈,这就是人作为智慧生物的本来面目。

一岁那年, 有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斩进他的脑海,切去一半灵魂,带走他的“第二人格”



“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出来,毕竟被剑斩开会很疼,我疼过一回,那回你当然也感受到了疼,对不对?”

他的思维在跳动,发出冷漠的讥讽。

对方默然。

于是他只好调动识海中的照胆剑。

“你大概不知道,从临床的角度来讲,疼痛既是生理上的神经反馈,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层面的剧烈活动。

幸好,我研究过疼痛心理学,我可以缓解很多哦……呵呵……”

那剑于是在虚无中斩出, 斩进灵魂深处, 斩在修行者珍贵至极的真灵上, 也斩在他的大脑,一分为二。

李霜和吴清清没有走远,一左一右,蹲在一边,看着周虞。

她们看到他的眉头皱起来,清俊的脸被痛苦充满,是那种连沉睡也无法缓解的痛苦, 然后他的两侧睫毛开始战栗,有鲜红的血从眼眶流出,在鲜红的血液之后,是一股股乳白的浆液。

李霜和吴清清都哭了起来。

周虞的思维却在狂叫,歇斯底里。

“啧……好疼!

你为什么这样急?

明明曙光就在眼前!”

一个声音不甘心地嘶喊。

周虞的思维报以冷笑:“我他妈根本没有兴趣知道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在春天,在不久前的春天,我给过你机会,你选择的不是回归而是复活!

我让你复活!

复活你妈!”

照胆剑就像一柄砍柴的破刀,在荆棘中胡乱劈砍,一下又一下,斩得血淋淋、白森森,杀出来一条通往曙光的路。

“我妈就是你妈。”

那声音犹在挣扎。

“我就是要教你一个道理!

世界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来去匆匆,就像是母亲的产道,你出来了,便回不去,你走错了,也回不了。

聂老狗!

你他妈最好收走你的剑,我今天不能斩死他,就是你斩死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但我就是知道,我借你十八个狗胆,你也不敢斩死我!”

周虞的思维进入极致癫狂的时刻, 在他的思维最深处,灵魂的光火中心,有一点极淡极淡的剑光,庇护着他的真灵,不至于被照胆剑斩裂。

此刻,那道极淡极淡的剑光,发出幽深的叹息:“何必呢?”

周虞思维骂道:“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

还有你背后的某一位或某一群,我也不管祂或者祂们是谁……你们他妈的都是神经病,是不是有偷窥癖?

天天躲在老子真灵中,老子想谈个恋爱怎么办?”

“你不是不想吗?”

“我他妈现在想了行不行?”

“我们不看。”

“滚!”

“商量一下?”

“商量你麻痹!

老子可以有两个女朋友,懂不懂?

你懂吗?

老子想办个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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