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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射雕英雄传(70)(1/2)

陆庄主双手一拱,说道:“梅师姊,十余年前相别,今日终又重会,陈师哥可好?”

六怪与郭靖听他叫梅超风为师姊,面面相觑,无不凛然。

柯镇恶心道:“今日我们落入了圈套,梅超风一人已不易敌,何况更有她的师弟。”

黄蓉却暗暗点头:“这庄主的武功文学、谈吐行事,无一不是学我爹爹,我早就疑心他与我家必有渊源,果然是我爹爹的弟子。”

梅超风冷然道:“说话的可是陆乘风陆师弟?”

陆庄主道:“正是兄弟,师姊别来无恙?”

梅超风道:“说什么别来无恙?

我眼睛瞎了,你瞧不出来吗?

你玄风师哥也早给人害死了,这可称了你心意么?”

陆乘风又惊又喜,惊的是黑风双煞横行天下,怎会栽在敌人手里?

喜的是强敌少了一人,而剩下的也双目已盲,想到昔日桃花岛同门学艺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害死陈师哥的对头是谁?

师姊可报了仇么?”

梅超风道:“我正在到处找寻他们。”

陆乘风道:“小弟当得相助一臂之力,待报了本门怨仇之后,咱们再来清算你我的旧帐。”

梅超风哼了一声。

韩宝驹拍桌而起,大嚷:“梅超风,你的仇家就在这里。”

便要向梅超风扑去。

全金发急忙拉住。

梅超风闻声一呆,说道:“你……你……”

裘千仞给郭靖这掌打得痛彻心肺,这时才疼痛渐止,朗然说道:“说什么报仇算帐,连自己师父给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那一门子的英雄好汉?”

梅超风一翻手,抓住他手腕,喝道:“你说什么?”

裘千仞给她握得痛入骨髓,急叫:“快放手!”

梅超风毫不理会,只喝问:“你说什么?”

裘千仞道:“桃花岛主黄药师给人害死了!”

陆乘风惊叫:“你这话可真?”

裘千仞道:“为什么不真?

黄药师是给王重阳门下全真七子围攻而死的。”

他此言一出,梅超风与陆乘风突然伏地放声大哭。

黄蓉咕咚一声,连椅带人仰天跌倒,晕了过去。

众人本不信黄药师绝世武功,竟会遭人害死,但听是受全真七子围攻,这才不由得不信。

以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众人之能,合力对付,黄药师多半难以抵挡。

郭靖忙抱起黄蓉,连叫:“蓉儿,醒来!”

见她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惶急大叫:“师父,师父,快救救她。”

朱聪过来一探她鼻息,说道:“别怕,这只是一时悲痛过度,昏厥过去,死不了!”

运力在她掌心“劳宫穴”

揉了几下。

黄蓉悠悠醒来,大哭叫道:“爹爹呢?

爹爹,我要爹爹!”

陆乘风差愕异常,随即省悟:“她如不是师父的女儿,怎会知道九花玉露丸?”

他泪痕满面,大声哭叫:“小师妹,咱们去跟全真教的贼道们拚了。

梅超风,你……你去也不去?

你不去我就先跟你拚了!

都……都是你不好,害死了恩师。”

陆冠英见爹爹悲痛之下,语无伦次,忙扶住了他,劝道:“爹爹,你且莫悲伤,咱们从长计议。”

陆乘风大声哭道:“梅超风,你这贼婆娘害得我好苦。

你不要脸偷汉,那也罢了,干么要偷师父的九阴真经?

师父一怒之下,将我们师兄弟三人一齐震断脚骨,逐出桃花岛,我只盼师父终肯回心转意,怜我受你们两个牵累,重行收归师门。

现今他老人家逝世,我只盼再能服侍他老人家,以报师恩,这就再无指望的了。”

梅超风骂道:“我从前骂你没志气,此刻仍要骂你没志气。

你三番四次邀人来跟我夫妇为难,逼得我夫妇无地容身,这才会在蒙古大漠遭难。

眼下你不计议如何报复害师大仇,却哭哭啼啼的跟我算旧帐。

咱们找那七个贼道去啊,你走不动我背你去。”

一面说,一面不住哀哭。

黄蓉只是哭叫:“爹爹,我要爹爹!”

朱聪说道:“咱们先问问清楚。”

走到裘千仞面前,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灰土,说道:“小徒无知,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裘千仞怒道:“我年老眼花,一个失手,这不算数,再来比过。”

朱聪轻轻拍他肩膀,在他左手上握了一握,笑道:“前辈功夫高明得紧,也不必再比啦。”

一笑归座,左手拿起一只酒杯,右手两指捏住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掌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响,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将出去,落在桌面。

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上,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所使手法竟和裘千仞适才一模一样,众人无不讶异。

朱聪笑道:“前辈功夫果然了得,给晚辈偷了招来,得罪,得罪!

多谢,多谢!”

裘千仞神色大变。

众人已知必有蹊跷,但一时却看不透这中间的机关。

朱聪叫道:“靖儿,过来,师父教你这个本事,以后你可去吓人骗人。”

郭靖走近身去。

朱聪从左手中指上除下一枚戒指,说道:“这是裘老前辈的,刚才我借了过来,你戴上。”

裘千仞又惊又气,却不懂明明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怎会变到了他手指上。

郭靖依言戴了戒指。

朱聪道:“这戒指上有一粒金刚石,最是坚硬不过。

你用力握紧酒杯,将金刚石抵在杯上,然后以右手转动酒杯。”

郭靖照他吩咐做了。

各人这时均已了然,全金发等不禁笑出声来。

郭靖伸右掌在杯口轻轻一击,一圈杯口应手而落,原来戒指上的金刚石已在杯口划了一道极深的印痕,那里是什么深湛内功了?

黄蓉看得有趣,不觉破涕为笑,但想到父亲,又哀哀的哭了起来。

朱聪道:“姑娘且莫哭,这裘老前辈很爱骗人,他的话,有如老狗放那个气,未必很香。”

黄蓉愕然不解。

朱聪笑道:“令尊黄先生武功盖世,怎会让人害死?

再说全真七子都是规规矩矩的人物,又跟令尊没仇,怎会打将起来?”

黄蓉急道:“定是为了丘处机这些牛鼻子道人的师叔周伯通。”

朱聪道:“怎样?”

黄蓉哭道:“你不知道的。”

以她聪明机警,本不致轻信人言,但一来父女骨肉关心,二来黄药师和周伯通之间确有重大过节。

全真七子要围攻她父亲,不由她不信。

朱聪道:“不管怎样,我总说这个糟老头子的话,很有点儿臭。”

黄蓉道:“你说他是放狗……放狗……”

朱聪一本正经的道:“不错,是放狗屁!

他衣袖里还有这许多鬼鬼祟祟的东西,你来猜猜是干什么用的。”

于是一件件的摸了出来,放在桌上,见是两块砖头,一扎缚得紧紧的干茅,一块火绒、一把火刀和一块火石。

黄蓉拿起砖头一捏,那砖应手而碎,只用力搓了几搓,砖头成为碎粉。

她听了朱聪的开导,悲痛之情大减,笑生双靥,说道:“这砖头是面粉做的,刚才他还露一手捏砖成粉的上乘内功呢!”

裘千仞一张老脸一忽儿青,一忽儿白,无地自容,他本想捏造黄药师死讯,乘乱溜走,那知自己炫人耳目的手法尽为朱聪拆穿,当即转身,快步走出。

梅超风反手抓住,将他往地下摔落,喝道:“你说我恩师逝世,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摔劲力好大,裘千仞痛得哼哼唧唧,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蓉见那束干茅头上有烧焦了的痕迹,登时省悟,说道:“二师父,你把这束干茅点燃了藏在袖里,然后吸一口,喷一口。”

江南六怪对黄蓉本来颇有芥蒂,但此刻齐心对付裘千仞,变成了敌忾同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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