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鹿鼎记(142)(2/2)
只听公主自言自语:“藤甲兵身上没了藤甲,不大容易烧得着,得浇上些油才行。”
说着转身出外,想是去找油。
韦小宝拚命挣扎,但手足上的绳索绑得甚紧,却那里挣扎得脱,情急之际,忽然想起师父来:“老子师父拜了不少,海大富老乌龟是第一个,后来是陈总舵主师父、洪教主寿与天齐师父、洪夫人骚狐狸师父、小皇帝师父、澄观师侄老和尚师父、九难美貌尼姑师父,可是这一大串师父,没一个教的功夫当真管用。
老子倘若学到了一身高强内功,双手双脚只须轻轻这么一迸,绳索立时断了,还怕什么鬼丫头来火烧藤甲兵?”
正在焦躁惶急、怨天尤人之际,忽听得窗外有人低声说话:“快进去救他出来。”
正是九难美貌尼姑师父。
这句话一入耳,韦小宝喜得便想跳了起来,就可惜手足被绑,难以跳跃。
又听得阿珂的声音说道:“他……他没穿衣服,不能救啊!”
韦小宝大怒,心中大骂:“死丫头,我不穿衣服,为什么不能救,难道定要穿了衣服,才能救么?
你不救老公,就是谋杀亲夫。
自己做小寡妇,好开心么?”
只听九难道:“你闭着眼睛,去割断他手脚的绳索,不就成了?”
阿珂道:“不成啊。
我闭着眼睛,瞧不见,倘若……倘若碰到他身子,那怎么办?
师父,还是你去救他罢。”
九难怒道:“我是出家人,怎能做这等事?”
韦小宝虽年纪尚小,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男子,赤身露体的丑态,如何可以看得?
韦小宝只想大叫:“你们先拿一件衣服掷进来,罩在我身上,岂不是瞧不见我了?”
苦于口中塞着一只臭袜子,说不出话,而九难、阿珂师徒二人,却又殊乏应变之才。
她二人扮作宫女,以黄粉涂去脸上丽色,平时生怕公主起疑盘问,只和粗使宫女混在一起,从不见公主之面。
这一晚隐约听得公主卧室中传出鞭打和呼叫之声,便到卧室窗外来察看,见到韦小宝给剥光了衣衫绑着,正遭公主狠狠鞭打。
窗外九难师徒商议未决,建宁公主已回进室来,笑嘻嘻的道:“一时之间找不到猪油、牛油、菜油,咱们只好熬些狗熊油出来。
你自己说,不是英雄是狗熊,狗熊油怎生模样,我倒没见过。
你见过没有?”
说着拿起桌上烛台,将烛火去烧韦小宝胸口肌肤。
韦小宝剧痛之下,身子向后急缩。
公主左手揪住他头发,不让他移动,右手继续用烛火烧他肌肤,片刻之间,已发出焦臭。
九难大惊,当即推开窗户,提起阿珂投入房中,喝道:“快救人!”
自己转过了头,紧紧闭上了双眼,生怕见到韦小宝的裸体。
阿珂给师父投入房中,全身光溜溜的韦小宝赫然便在眼前,欲待不看,已不可得,只得伸掌向建宁公主后颈中劈去。
公主惊叫:“什么人?”
伸左手挡格,右手一晃,烛火便即熄灭。
但桌上几上还是点着四五枝红烛,照得室中明晃晃地。
阿珂接连出招,公主如何是她敌手?
喀喀两声响,右臂和左腿给扭脱了关节,倒在床边。
她生性悍狠,口中仍是怒骂。
阿珂怒道:“都是你不好,还在骂人?”
突然“啊”
的一声,哭了出来,心中无限委屈。
公主一呆,便不再骂,心想你打倒了我,怎么反而哭了起来?
阿珂抓起地下匕首,割断韦小宝手上绑住的绳索,脸上已羞得飞红,掷下匕首,立即跳出窗去,飞也似的向外直奔。
九难随后跟去。
卧房中闹得天翻地覆,房外宫女太监们早已听见。
但他们事先曾受公主叮嘱,不论房中发出什么古怪声音,不奉召唤,谁也不得入内,那一颗脑袋伸进房来,便砍下了这颗脑袋。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神色极是古怪。
这位公主自幼便爱胡闹,千奇百怪的花样层出不穷,大家许多年来早已惯了,谁也不以为异。
公主的亲生母亲本是个冒牌货色,出身于江湖草莽,怎会好好管束教导女儿?
顺治出家为僧,康熙又是年幼,建宁公主再闹得无法无天,也没人来管。
适才她命宫女太监进来将晕倒了的钱老本、高彦超二人拖出,绑了起来,各人已知今晚必有怪事,只万万料不到公主竟会给人打得动弹不得。
韦小宝听得美貌尼姑师父和阿珂已然远去,当即掏出口中塞着的袜子,反身关上了窗,骂道:“臭小娘,狐狸精油你见过没有?
我可没有见过,咱们熬些出来瞧瞧。”
向她身上踢了两脚,抓住她双手反到背后,扯下她一片裙子,将她双手绑住了。
公主手足上关节给扭脱了骱,已痛得满头大汗,那里还能反抗?
韦小宝抓住她胸口衣衫,用力一扯,嗤的一声响,衣衫登时撕裂,她所穿罗衫本薄,这一撕之下,露出胸口的一片雪白肌肤。
韦小宝心中恨极,拾起地下的烛台,点燃了烛火,便来烧她胸口,骂道:“臭小娘,咱们眼前报,还得快。
狐狸精油我也不要熬得太多,只熬酸梅汤这么一碗,也就够了。”
公主受痛,“啊”
的一声。
韦小宝道:“是了,让你也尝尝我臭袜子的滋味。”
俯身拾起袜子,便要往她口中塞去。
公主忽然柔声道:“桂贝勒,你不用塞袜子,我不叫便是。”
“桂贝勒”
三字一入耳,韦小宝登时一呆,那日在皇宫的公主寝室里,她扮作奴才服侍他时,也曾如此相称,此刻听得她又这样昵声相呼,不由得心中一阵荡漾。
只听她又柔声道:“桂贝勒,你就饶了奴才罢,你如心里不快活,就鞭打奴才一顿出气。”
韦小宝道:“不狠狠打你一顿,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放下烛台,提起鞭子便往她身上抽去。
公主轻声呼叫:“唉唷,唉唷!”
媚眼如丝,樱唇含笑,竟似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韦小宝骂道:“贱货,好开心吗?”
公主柔声道:“我……奴才是贱货,请桂贝勒再打重些!
唉唷!”
韦小宝鞭子一抛,道:“我偏偏不打了!”
转身去找衣衫,却不知给她藏在何处,问道:“我的衣服呢?”
公主道:“求求你,给我接上了骱罢,让……奴才来服侍桂贝勒穿衣。”
韦小宝心想:“这贱货虽然古怪,但皇上派我送她去云南,总不成杀了她。”
骂道:“操你奶奶,你这臭小娘。”
心道:“你妈是老婊子,操妈没胃口。
你奶奶虽然也好不了,可是老子没见过。”
公主笑问:“好玩吗?”
韦小宝怒道:“你奶奶才好玩。”
拿起她手臂,对准了骱骨,用力两下一凑,他不会接骨之术,接了好几下才接上,公主只痛得“唉唷,唉唷”
的呼叫不止。
待为她接续腿骨上关节时,公主伏在他背上,两人赤裸的肌肤相触,韦小宝只觉唇干舌燥,心中如有火烧,说道:“你给我坐好些!
这样搞法,老子可要把你当老婆了。”
公主昵声道:“我正要你拿我当老婆。”
手臂紧紧搂住了他。
韦小宝轻轻一挣,想推开她,公主扳过他身子,向他唇上吻去。
韦小宝登时头晕眼花,此后飘飘荡荡,便如置身云雾之中,只觉眼前身畔这个贱货骚狐狸精说不出的娇美可爱,室中的红烛一枝枝燃尽熄灭,他似睡似醒,浑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