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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飞狐外传(78)(2/2)

大家武林一脉,你快解开童老师的穴道。”

田归农道:“你跟童老师是好朋友么?”

李廷豹道:“不是!

我跟他素不相识。

但你这般作弄人,太不成话。

我瞧不过眼。”

田归农皱眉道:“我只会点穴,当年师父没教我解穴。”

李廷豹道:“我不信!”

福康安、安提督等一干人听着他二人对答,很觉有趣,均知田归农在作弄这浑人。

这些亲贵大官看着众武师比武,原是当作一桩赏心乐事,便如看戏听曲、瞧变戏法一般,一连串不停手的激烈打斗之后,有个小丑来插科打诨,倒也令人觉得兴味盎然。

田归农一眼瞥见福康安笑嘻嘻的神气,更欲凑趣,便道:“这样吧!

你在他膝弯里用力踢一脚,便解开了他穴道。”

李廷豹道:“当真?”

田归农道:“师父以前这样教我,不过我自己也没试过。”

李廷豹提起右足,在童怀道膝弯里一踢。

他这一脚力道用得不大,但童怀道还是应脚而倒,滚在地下,翻了几个转身,手足姿式丝毫不变,只是直立变为横躺。

却是李廷豹上了当,要救人反而将人踢倒。

福康安哈哈大笑,众贵官跟着笑了起来。

群豪本来有人想斥责田归农的,见福康安一笑,都不敢出声了。

笑声未绝,忽听得呼呼呼三响,三只酒杯飞到半空,众人一齐抬头瞧去,却见三杯互相碰撞,乒乓两声,撞得粉碎。

众人目光顺着酒杯的碎片望下地来,却见童怀道已然站起,手中握着一只酒杯,说道:“那一位英雄暗中相助,童怀道终身不忘大德。”

说着将酒杯揣在怀中,狠狠瞧了田归农一眼,急奔出厅。

原来有人掷杯飞空互撞,是要引开各人的目光,当众人一齐瞧着空中的三只酒杯之时,他又以一只酒杯掷去,打在童怀道背心的“筋缩穴”

上,解开了他受点的穴道。

这一下厅上许多高手都给瞒过,大家均知这一下功夫甚是高明,却不知是何人出手。

汤沛游目四顾,随即拿过两只酒杯,斟满了酒,走到胡斐席前,说道:“这位兄台面生得很哪!

请教尊姓大名,阁下飞杯解穴的功夫,在下钦佩得紧。”

胡斐适才念着童怀道是钟氏三雄的朋友,又见田归农辱人太甚,动了侠义心肠,虽知身在险地,却忍不住出手为他解开穴道,那知汤沛目光锐利,竟然瞧破。

胡斐说道:“在下是华拳门的,敝姓程,草字灵胡。

汤大侠说什么飞杯解穴,在下可不懂了。”

汤沛呵呵笑道:“阁下何必隐瞒?

这一席上不是少了四只酒杯么?”

胡斐心想:“看来他也不是瞧见我飞掷酒杯,只不过查到我席上少了四只酒杯而已。”

转头向郭玉堂道:“郭老师,原来你身怀绝技,飞掷酒杯,解了那姓童的穴道。

佩服,佩服!”

郭玉堂最为胆小怕事,唯恐惹祸,忙道:“我没掷杯,我没掷杯。”

汤沛识得他已久,知他没这个能耐,一看他同席诸人,只华拳门的蔡威成名已久,但素知他暗器功夫甚是平常,将右手的一杯酒递给胡斐,笑道:“程兄,今日幸会!

兄弟敬你一杯。”

说着举杯和他的酒杯轻轻一碰。

只听得乒的一响,胡斐手中的酒杯忽地碎裂,热酒和瓷片齐飞,都打在胡斐胸口。

原来汤沛在这一碰之中,暗运潜力,胡斐的武功如何,这只一碰便可试了出来。

不料两杯相碰,华拳门掌门人程灵胡的内功却平庸之极,酒杯粉碎之下,酒浆瓷片都溅向他一边。

汤沛手中酒杯固完好无损,衣上也不溅到半点酒水。

汤沛微笑道:“对不起!”

自行回归入座,心想:“这小老儿稀松平常,那么飞杯解穴的却又是谁?”

只见田归农和李廷豹已在厅心交起手来。

田归农手持长剑,青光闪闪,这次剑已出鞘,不敢再行托大。

李廷豹使开五郎棍法,一招招“推窗望月”

、“背棍撞钟”

、“白猿问路”

、“横拦天门”

,只见他圈、点、劈、轧、挑、撞、撒、杀,招熟力猛,极有威势。

群豪瞧得暗暗心服,才知五郎镖局近年来声名甚响,李总镖头果有过人的技艺。

田归农的天龙剑自也是武林中一绝,激斗中渐占上风,但要迅即取胜,看来却还不易。

酣斗之中,田归农忽地衣襟一翻,唰的一声,左手从长衣下拔出一柄刀来。

这刀比常刀短了尺许,光芒闪烁不定,远远瞧去,如宝石,如琉璃,如清水,如寒冰。

李廷豹使一招“倒反乾坤”

,反棍劈落,田归农以右手长剑一拨。

李廷豹铁棍向前直送,正是一招“青龙出洞”

,这一招从锁喉枪法中变来,乃奇险之着。

但他使得纯熟,时刻分寸,无不拿捏恰到好处,正是从奇险中见功力。

田归农却不退闪,左手短刀上撩,当的一响,镔铁棍断为两截。

田归农乘他心中慌乱,右手剑急刺而至,在他手腕上一划,筋脉已断。

李廷豹大叫一声,抛下铁棍。

他腕筋既断,一只右手从此便废了。

他一生只练五郎棍,棍棒功夫必须双手齐使,右手一废,等如武功全失。

霎时之间,想起半生苦苦挣来的威名毁于一旦,镖局只好关门,自己钱财来得容易,素无积蓄,一家老小立时便陷入冻馁之境;又想起自己生性暴躁,生平结下冤家对头不少,别说仇人寻上门来无法对付,便平日受过自己气的同行后辈、市井小人,冷嘲热讽起来又怎能受得了?

他是个直肚直肠之人,只觉再多活一刻,这口气也咽不下去,左手拾起半截铁棍,冬的一声,击在自己脑盖之上,登时毙命。

大厅上众人齐声惊呼,站立起来,大家见他提起半截铁棍,都道必是跟田归农拚命,那料到竟会自戕而死。

这一个变故,惊得人人都说不出话来。

安提督摇头道:“扫兴,扫兴!”

命人将尸身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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