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飞狐外传(54)(2/3)
那马给胡斐一脚踢在肚腹,吃痛不过,向前急窜。
众人纷纷呼喝叫骂,有的乘马,有的步行,随后追赶。
那马奔出数丈,胡斐只听得脑后风生,一低头,两枚铁锥从头顶飞过,去势奇劲,发锥的实是高手。
胡斐在马上转过身来,倒骑鞍上,将那大盗举在胸前,叫道:“请发暗器啊,越多越好!”
那大盗给扣住脉门,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胡斐哈哈大笑,伸脚反踢马腹,只踢了一脚,那马扑地倒了,原来当他转身之前,马臀上先已中了一枚铁锥,穿腹而入。
胡斐纵身落地,横持大盗,一步步的退入石屋。
众人怕他加害同伴,不敢一拥而上。
这伙人枉自有二十余名好手,却给他一人倏来倏去,横冲直撞,不但没伤到他丝毫,反给他擒去了一人。
众人相顾气沮,心下固自恼怒,却也不禁暗暗佩服。
马春花喝采道:“好身手,好本事!”
缓步出屋,空手向盗群中走去,竟不持兵刃。
众人见她走近,纷纷下马,让出一条路来。
马春花不停步的向前,直到离石屋二十余丈之处的树林边,这才立定。
胡斐和程灵素在窗中遥遥相望,见马春花背向石屋,那老者站在她面前说话。
程灵素道:“大哥,你说她为什么走得这么远?
若有不测,岂不是相救不及?”
胡斐“嗯”
了一声,他知程灵素如此相问,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果然,程灵素接着就把答案说了出来:“因为她和这些人说话,不想让咱两个听见!”
胡斐又“嗯”
的一声。
他知程灵素的猜测不错,可是,那又为什么?
胡斐和程灵素听不到马春花和众人的说话,但遥遥望去,各人的神情隐约可见。
程灵素道:“大哥,这盗魁对马姑娘说话的模样,可恭敬得很哪,没半点飞扬嚣张。”
胡斐道:“不错,这盗魁很有涵养,确是个劲敌。”
程灵素说道:“我瞧不是有涵养,倒像是仆人跟主妇禀报什么似的。”
胡斐也已看出了这一节,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但想这事甚为尴尬,不愿亲口说出。
程灵素瞧了一会,又道:“马姑娘在摇头,定是不肯跟那盗魁去。
可是她为什么……”
突然侧过头来,瞧着胡斐的脸,心中若有所感,又回头望向窗外。
胡斐道:“你要说什么?
你说她为什么……怎地不说了?”
程灵素道:“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问了出来,怕你生气。”
胡斐道:“二妹,你跟我在这儿同生共死,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什么都不会瞒你。”
程灵素道:“好!
马姑娘跟那盗魁说话,为什么不是发恼,却要脸红?
这还不奇,为什么连你也要脸红?”
胡斐道:“我在疑心一件事,只是尚无佐证,现下不便明言。
二妹,你大哥光明磊落,决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你信得过我么?”
程灵素见他神色恳切,很是高兴,微笑道:“那你是在代她脸红了。
旁人的事,我管不着。
只要你很好,那就好了。
我猜这件事中,牵涉到马姑娘的什么私情……以致对方不肯明言,马姑娘也不肯说。”
胡斐道:“我初识马姑娘之时,是个十三四岁的拖鼻涕小厮。
她见我可怜,这才给我求情……”
说到这里,抬头出了会神,只见天边晚霞如火烧般红,轻轻道:“该不该这样,我不知道。
但我信得过她是好人……她良心是挺好的。”
这时他身后那大盗突然一声低哼,显是穴道受点后酸痛难当。
胡斐转身在他“章门穴”
上一拍,又在他“天池穴”
上推拿了几下,解开了他穴道,说道:“事出无奈,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尊驾高姓大名?”
那人浓眉巨眼,身材魁梧,对胡斐怒目而视,大声道:“我学艺不精,给你擒来,要杀要剐,便可动手,多说些什么?”
胡斐见他硬气,倒钦服他是条汉子,笑道:“我跟尊驾从没会过,无冤无仇,岂有相害之意?
只是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奇怪,在下心中不明,老兄能不能略加点明?”
那人厉声道:“你当我汪铁鹗是卑鄙小人么?
凭你花言巧语,休想套问得出我半句口供。”
程灵素伸伸舌头,笑道:“你不肯说姓名,这不是说了么?
原来是汪铁鹗汪爷,久仰,久仰。”
汪铁鹗呸的一声,骂道:“黄毛小丫头,你懂得什么?”
程灵素不去理他,向胡斐道:“大哥,这是个浑人。
不过他鹰爪雁行门的前辈武师,跟小妹很有点交情。
周铁鹪、曾铁鸥他们见了我都很客气,说得上是自己人。
你就别难为他了。”
说着向胡斐眨了眨眼睛。
汪铁鹗大是奇怪,问道:“你识得我大师兄、二师兄么?”
语气登时变了。
程灵素道:“怎么不识?
我瞧你的鹰爪功和雁行刀都没学得到家。”
汪铁鹗道:“是!”
低了头颇为惭愧。
鹰爪雁行门是北方武学中的一个大门派。
门中大弟子周铁鹪、二弟子曾铁鸥在江湖上成名已久。
程灵素曾听师父说起过,知道他门中这一代的弟子,取名第二字用个“铁”
字,第三字多用“鸟”
旁,这时听汪铁鹗一报名,又见他使的是雁翎刀,自然一猜便中。
至于汪铁鹗的武功没学到家,更不用多说,他武功倘若学得好了,又怎会给胡斐擒来?
但汪铁鹗脑筋不怎么灵,听程灵素说得头头是道,居然便深信不疑。
程灵素道:“你两位师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没见他们啊。”
其实她并不识得周铁鹪、曾铁鸥,只想这两人威名不小,若在盗伙之中,必是领头居首的人物,但那瘦老人和其余几个盗首都不使刀,想来周曾二人必不在内。
这一下果然又猜中了。
汪铁鹗道:“周师哥和曾师哥都留在北京。
干这些小事,怎能劳动他两位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