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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6章 笑傲江湖(65)(2/2)

多事!”

劳德诺低声道:“大师哥,咱们歇歇去,这里人多,别乱说话!”

令狐冲怒道:“我乱说什么了?

师父派你来监视我、看牢我,你……你找到了什么凭据?

就算没有,也好假造些去讨好师父啊!”

劳德诺生怕他醉后更加口不择言,和林平之二人左右扶持,硬生生将他架入后进厢房中休息。

岳不群听到他说“师父派你来监视我,你找到了什么凭据”

这句话,饶是他修养极好,也忍不住变色。

王元霸笑道:“岳老弟,后生家酒醉后胡言乱语,理他作甚?

来来来,喝酒!”

岳不群强笑道:“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倒教王老爷子见笑了。”

筵席散后,岳不群嘱咐劳德诺此后不可跟随令狐冲,只暗中留神便是。

当晚王元霸叫来两子,关上了书房门,与岳不群夫妇谈论福威镖局给青城派挑散、女儿女婿为余沧海及木高峰害死、今后如何报仇雪恨之事。

岳不群慨然直言,青城派人多势众,五岳剑派内部又有纷争,此刻起衅,未必能占上风,日后如须出一份力,华山派上下义不容辞。

王元霸父子和林平之齐向岳不群夫妇道谢,两家直说到深夜方散。

令狐冲这一醉,直到次日午后才醒,昨晚自己说过些什么,却一句也不记得了。

只觉头痛欲裂,见自己独睡一房,卧具甚是精洁。

他踱出房来,众师弟一个也不见,一问下人,原来是在后面讲武厅上,和金刀门王家的子侄、弟子切磋武艺。

令狐冲心道:“我跟他们混在一块干什么?

不如到外面逛逛去。”

当即扬长出门。

洛阳是数朝都城,规模宏伟,市肆却不甚繁华。

令狐冲识字不多,于古代史事所知有限,见到洛阳城内种种名胜古迹,茫然不明来历,看得毫无兴味。

信步走进一条小巷,见七八名无赖正在一家小酒店中赌骰子。

他挤身进去,摸出王元霸昨日所给的见面礼封包,取出银子,便和他们呼么喝六的赌了起来。

到得傍晚,在这家小酒店中喝得醺醺而归。

一连数日,他便和这群无赖赌钱喝酒,头几日手气不错,赢了几两,第四日上却一败涂地,四十几两银子输得干干净净。

那些无赖便不许他再赌。

令狐冲怒火上冲,只管叫酒喝,喝得几壶,店小二道:“小伙子,你输光了钱,这酒帐怎么还?”

令狐冲道:“欠一欠,明日来还。”

店小二摇头道:“小店本小利薄,至亲好友,概不赊欠!”

令狐冲大怒,喝道:“你欺侮小爷没钱么?”

店小二笑道:“不管你是小爷、老爷,有钱便卖,无钱不赊。”

令狐冲回顾自身,衣衫褴褛,原不似是个有钱人模样,除了腰间一口长剑,更无他物,当即解下剑来,往桌上一抛,说道:“给我去当铺里当了。”

一名无赖还想赢他的钱,忙道:“好!

我给你去当。”

捧剑而去。

店小二便又端了两壶酒上来。

令狐冲喝干了一壶,那无赖已拿了几块碎银子回来,道:“一共当了三两四钱银子。”

将银子和当票都塞了给他。

令狐冲一掂银子,连三两也不到,当下也不多说,又和众无赖赌了起来。

赌到傍晚,连喝酒带输,二两余银子又不知去向。

令狐冲向身旁一名无赖陈歪嘴道:“借三两银子来,赢了加倍还你。”

陈歪嘴笑道:“输了呢?”

令狐冲道:“输了?

明天还你。”

陈歪嘴道:“谅你这小子家里也没银子,输了拿什么来还?

卖老婆么?

卖妹子么?”

令狐冲大怒,反手便是一记耳光,这时酒意早有了八九分,顺手便将他身前的几两银子都抢了过来。

陈歪嘴叫道:“反了,反了!

这小子是强盗。”

众无赖本是一伙,一拥而上,七八个拳头齐往令狐冲身上招呼。

令狐冲手中无剑,又力气全失,给几名无赖按在地下,拳打足踢,片刻间便给打得鼻青目肿。

忽听得马蹄声响,有几骑马经过身旁,马上有人喝道:“闪开,闪开!”

挥起马鞭,将众无赖赶散。

令狐冲俯伏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一个女子声音突然叫道:“咦,这不是大师哥么?”

正是岳灵珊。

另一人道:“我瞧瞧去!”

却是林平之。

他翻身下马,扳过令狐冲的身子,惊道:“大师哥,你怎么啦?”

令狐冲摇摇头,苦笑道:“喝醉啦!

赌输啦!”

林平之忙将他抱起,扶上马背。

除了林平之、岳灵珊二人外,另有四骑马,马上骑的是王伯奋的两个女儿和王仲强的两个儿子,是林平之的表兄弟姊妹。

他六人一早便出来在洛阳各处寺观中游玩,直到此刻才尽兴而归,那料到竟在这小巷之中见令狐冲给人打得如此狼狈。

那四人都大为讶异:“他华山派位列五岳剑派,爷爷平日提起,好生赞扬,前数日和他们众弟子切磋武功,也确各有不凡功夫。

这令狐冲是华山派首徒,怎地连几个流氓地痞也打不过?”

眼见他给打得鼻孔流血,又不是假的,这可真奇了?

令狐冲回到王元霸府中,将养了数日,这才渐渐康复。

岳不群夫妇听说他跟无赖赌博,输了钱打架,甚是气恼,也不来看他。

到第五日上,王仲强的小儿子王家驹兴冲冲的走进房来,说道:“令狐大哥,我今日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那日打你的七个无赖,我都已找了来,狠狠的给抽了一顿鞭子。”

令狐冲对这件事其实并不介怀,淡淡的道:“那也不必了。

那日是我喝醉了酒,本来是我的不是。”

王家驹道:“那怎么成?

你是我家的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金刀王家的客人,怎能在洛阳城中教人打了不找回场子?

这口气倘若不出,人家还能把我金刀王家瞧在眼里么?”

令狐冲内心深处,对“金刀王家”

本就颇有反感,又听他左一个“金刀王家”

,右一个“金刀王家”

,倒似“金刀王家”

乃武林中权势薰天的大豪门一般,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付几个流氓混混,原用得着金刀王家。”

他话一出口,已然后悔,正想致歉,王家驹脸色已沉了下来,道:“令狐兄,你这是什么话?

那日若不是我和哥哥赶散了这七个流氓混混,你今日还有命在么?”

令狐冲淡淡一笑,道:“是啊!

原要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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