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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9章 侠客行(93)(2/3)

于腰间取出一只黑色皮囊,从囊中取出一个首级,用刀子将脑袋上的肉片片削下,一半放在任愿面前的盘中,笑道:“请用,不要客气。”

任愿惊恐无已,不知所措。

青巾者将死人肉吃得干干净净,连声劝客,任愿辞不能食。

青巾者大笑,伸手到任愿盘中,将人肉抓过来又吃。

食毕,用短刀将脑骨削成碎片,如切朽木,把碎骨弃在地下,再无人认得出这是死人的头骨。

青巾者道:“我有术相授,你能学么?”

任愿道:“不知何术?”

青巾者道:“我能以药点铁成金,点铜成银。”

任愿道:“在下在市上有一间先父留下来的小店,每日可赚一贯钱。

我数口之家,冬天穿棉,夏天穿葛,酒肉无忧,自觉生活如此舒适,已然过份,常恐遇祸,怎敢再学先生的奇术?

还望见谅。”

青巾者叹服,说道:“像这样安份知命,毫不贪得之人,真是少有。

你应当长寿才是。”

取出一粒药来,道:“服此药后,身强体壮,百鬼不近。”

任愿和酒服了。

两人直饮到深夜方散,以后便没再见他。

(出《青琐高议》) 青巾者吃仇人之肉的情节,有点像虬髯客。

三十 淄川道士 有一个名叫姜廉夫的人,一晚刚就枕安睡,听得喝道之声,一辆轿子忽然在堂前出现。

轿中走出一名绝色女子,上堂向姜廉夫的母亲盈盈下拜,说道:“妾和郎君有姻缘之分,愿请一见。”

姜廉夫听到了,欣然起身相见。

他妻子见场面尴尬,便要避开。

那女子道:“不要因我之故而令你们夫妻疏远,请姊姊不可见怪。”

姜妻见她温柔可亲,心中很有好感。

两人情如姊妹,相亲相爱。

姜廉夫大享齐人之福。

那女子对姜母服侍得尤其恭敬周到,全家上下,个个都喜欢她。

到了端午节的前夕,那女子在一晚之间,做了一百个彩丝绣花荷包,绣功十分精致,人物、花草、题字,都绣了出来,便如是名家的书画一般,分送给亲戚。

得到的人无不赞叹,大家都称她为“仙姑”



过了不久,那女子忽向姜母道:“婆婆,媳妇面临大难,要到别地一避。”

拜了几拜,出门而去。

姜家全家都很惊惶,为她担忧,不知她有何灾难,是否能够避过。

便在此时,有一名道人来到姜家,问姜廉夫道:“你满面都是晦气之色,奇祸将至,那是什么缘故?”

姜廉夫将经过情形都对他说了。

道士命他在净室中预备一张榻。

第二天道士又来,叫姜廉夫在榻上安卧,不可起身,又叮嘱家人上午千万不可开门,到正午才开。

过了良久,姜廉夫忽觉寒气逼人,只听得刀剑相交之声铮铮不绝。

他心中大惧,蒙被而睡,猛听得砰的一声,有物坠入榻底,他也不敢去看。

到得正午,姜家开门,道士来到,姜廉夫出门相迎。

道士笑道:“危险过去了!”

同去看榻下所坠之物,却是一个髑髅(骷髅头,髑音独),有五斗的米斛那么大。

道士从药箱中取出药末,撒在髑髅上,髑髅便即化而为水。

姜廉夫问:“那是什么怪物?”

道士道:“我和那美貌女子都是剑仙。

这女子先和一人相好,忽然抛弃了他,来跟你相好。

那人大是愤怒,要来杀你二人。

我和那女子一向很有交情,因此出力救你。

总算侥幸成功,我去也!”

道士刚去,女子便即回来,与姜廉夫同居如初。

(出《诚斋杂记》) 女剑仙水性杨花,男剑仙争风吃醋,都不成话。

所以任渭长的评语说:“髑髅尽痴,剑仙如斯!”

三十一 侠妇人 董国庆,字元卿,饶州德兴(在今江西省)人,宋徽宗宣和六年进士及第,被任为莱州胶水县(在今山东省)主簿(秘书长)。

其时金兵南下,北方交兵,董国庆独自一人在山东做官,家眷留在江西。

中原陷落后,无法回乡,弃官在乡村避难,与寓所的房东交情很好。

房东怜其孤独,替他买了一妾。

这妾侍不知是那里人,聪明美貌,见董国庆贫困,便筹划赚钱养家,尽家中所有资财买了七八头驴子、数十斛小麦,以驴牵磨磨粉,然后骑驴入城出售面粉,晚上带钱回家。

每隔数日到城中一次。

这样过了三年,赚了不少钱,买了田地住宅。

董与母亲妻子相隔甚久,音讯不通,常致思念,日常郁郁寡欢。

妾侍好几次问起原因。

董这时和她情爱甚笃,也就不再隐瞒,说道:“我本是南朝官吏,一家都留在故乡,只有我孤身漂泊,茫无归期。

每一念及,不禁伤心欲绝。”

妾道:“为何不早说?

我有一个哥哥,一向喜欢帮人家忙,不久便来。

到那时可请他为夫君设法。”

过了十来天,果然有个长身虬髯的人到来,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带着十余辆车子。

妾道:“哥哥到了!”

出门迎拜,使董与之相见,互叙亲戚之谊,设筵相请。

饮到深夜,妾才吐露董日前所说之事,请哥哥代筹善策。

当时金人有令,宋官逃匿在金国境内的必须自行出首,坦白从宽,否则给人检举出来便要处死。

董已泄漏了自己身分,疑心二人要去向官府告发,既悔且惧,抵赖道:“没有这会事,全是瞎说!”

虬髯人大怒,便欲发作,随即笑道:“我妹子和你做了好几年夫妻,我当你是自己骨肉一般,这才决心干冒禁令,送你南归。

你却如此见疑,要是有什么变化,岂不是受你牵累?

快拿你做官的委任状出来,当作抵押,否则的话,天一亮我就缚了你送官。”

董更加害怕,料想此番必死无疑,无法反抗,只好将委任状取出交付。

虬髯人取之而去。

董终夜涕泣,不知所措。

第二天一早,虬髯人牵了一匹马来,道:“走罢!”

董国庆又惊又喜,入房等妾同行。

妾道:“我眼前有事,还不能走,明年当来寻你。

我亲手缝了一件衲袍(用布片补缀缝拼而成的袍子)相赠。

你好好穿着,跟了我哥哥去。

到南方后,我哥哥或许会送你数十万钱,你千万不可接受,倘若非要你收不可,便可举起衲袍相示。

我曾于他有恩,他这次送你南归,尚不足以报答,还须护送我南来和你相会。

万一你受了财物,那么他认为已足够报答,两无亏欠,不会再理我了。

你小心带着这件袍子,不可失去。”

董愕然,觉得她的话很古怪,生怕邻人知觉报官,便挥泪与妾分别。

上马疾驰,来到海边,见有一艘大船,正解缆欲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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