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侠客行(76)(2/3)
咱们话说在先,你夫妻倘若乖乖的站在一旁,大家都乖乖的站在一旁。
你二个若要动手相助你们的宝贝女儿,石老弟请我白自在夫妻到熊耳山来,也不是叫我们来瞧热闹的。”
丁不四见对方人多,突然灵机一动,道:“好,一言为定,咱们大家都不出手。
你们这边是石庄主夫妇,他们这边是母子二人。
双方各是一男一女,大家见个胜败便是。”
他和石破天动过几次手,知道这少年武功远在石清夫妇之上,有他相助,梅芳姑决计不会落败。
闵柔向石破天瞧了一眼,道:“小兄弟,你不许我报仇,是不是?”
石破天道:“我……我……石夫人……我……”
突然双膝跪倒,叫道:“我跟你磕头,石夫人,你良心最好的,请你别伤我妈妈。
我……我也叫你做妈妈好了!”
说着连连磕头,咚咚有声。
梅芳姑厉声喝道:“狗杂种,站起来,谁要你为我向这贱人求情?”
闵柔突然心念一动,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叫他?
他……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莫非……莫非……”
转头向石清道:“师哥,这位小兄弟的相貌和玉儿十分相像,莫非是你和梅小姐生的?”
她虽身当此境,说话仍然斯文有礼。
石清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那有此事?”
白自在哈哈大笑,说道:“石老弟,你也不用赖了,当然是你跟她生的儿子,否则天下那有一个女子,会把自己的儿子叫作‘狗杂种’?
这位梅姑娘心中好恨你啊。”
闵柔弯下腰去,将手中长剑放在地下,道:“你们一家三人团圆相聚,我……我要去了。”
说着转过身去,缓缓走开。
石清大急,一把拉住她手臂,厉声道:“师妹,你若有疑我之意,我便先将这贱人杀了,明我心迹。”
闵柔苦笑道:“这孩子不但和玉儿一模一样,跟你也像得很啊。”
石清长剑挺出,便向梅芳姑刺了过去。
那知梅芳姑并不闪避,挺胸就戮。
眼见这一剑便要刺入她胸中,石破天伸指弹去,铮的一声,将石清的长剑震成两截。
梅芳姑惨然笑道:“好,石清,你要杀我,是不是?”
石清道:“不错!
芳姑,我明明白白的再跟你说一遍,在这世上,我石清心中便只闵柔一人。
我石清一生一世,从未有过第二个女人。
你心中倘若对我好,我虽感激,但那也只是害了我。
这话在二十二年前我曾跟你说过,今日仍是这么几句话。”
他说到这里,声转柔和,说道:“芳姑,你儿子已这般大了。
这位小兄弟为人正直,武功卓绝,数年之内,便当名动江湖,为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爹爹到底是谁?
你怎地不跟他明言?”
石破天哭道:“是啊,妈,我爹爹到底是谁?
我……我姓什么?
你跟我说,为什么你一直叫我‘狗杂种’?”
梅芳姑惨然笑道:“你爹爹到底是谁,天下便只我一人知道。”
转头向石清道:“石清,我早知你心中便只闵柔一人,当年我自毁容貌,便是为此。”
石清喃喃的道:“你自毁容貌,却又何苦?”
梅芳姑道:“当年我的容貌,和闵柔到底谁美?”
石清伸手握住了妻子手掌,踌躇半晌,说道:“二十年前,你是武林中出名的美女,内子容貌虽然不恶,却不及你。”
梅芳姑微微一笑,哼了一声。
丁不四却道:“是啊,石清你这小子却也太不识好歹了,明知我的芳姑相貌美丽,无人能比,何以你又不爱她?”
石清不答,只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掌,似乎生怕她心中着恼,又再离去。
梅芳姑又问:“当年我的武功和闵柔相比,是谁高强?”
石清道:“你梅家拳家传的武学,又兼学了许多希奇古怪的武功……”
丁不四插口道:“什么希奇古怪?
那是你丁四爷爷得意的功夫,你自己不识,便少见多怪,见到骆驼说是马背肿!”
石清道:“不错,你武功兼修丁梅二家之所长,当时内子未得上清观剑学的真谛,自是逊你一筹。”
梅芳姑又问:“然则文学一途,又是谁高?”
石清道:“你博古通今,又会做诗填词,咱夫妇识字也是有限,如何比得上你!”
石破天心下暗暗奇怪:“原来妈妈文才武功什么都强,怎么一点也不教我?”
梅芳姑冷笑道:“想来针线之巧,烹饪之精,我是不及这位闵家妹子了。”
石清仍是摇头,道:“内子一不会补衣,二不会裁衫,连炒鸡蛋也炒不好,如何及得上你千伶百俐的手段?”
梅芳姑厉声道:“那么为什么你一见我面,始终冷冰冰的没半分好颜色,和你那闵师妹在一起,却有说有笑?
为什么……为什么……”
说到这里,声音发颤,甚是激动,脸上却仍木然,肌肉都不稍动。
石清缓缓道:“梅姑娘,我不知道。
你样样比我闵师妹强,不但比她强,比我也强。
我跟你在一起,自惭形秽,配不上你。
我跟闵师妹在一起,却心中欢喜。”
梅芳姑出神半晌,说道:“原来你跟我在一起,心里不开心。”
大叫一声,奔入了草房。
梅文馨和丁不四跟着奔进。
闵柔将头靠在石清胸口,柔声道:“师哥,梅姑娘是个苦命人,她虽杀了我们的孩儿,我……我还是比她快活得多,我知道你心中从来就只我一个,什么都够了。
咱们走罢,这仇不用报了。”
石清道:“这仇不用报了?”
闵柔凄然道:“便杀了她,咱们的坚儿也活不转来啦。”
忽听得丁不四大叫:“芳姑,你怎么寻了短见?
我去和这姓石的拚命!”
石清等都大吃一惊。
只见梅文馨抱着梅芳姑的身子,走将出来。
梅芳姑左臂上袖子捋得高高地,露出她雪白娇嫩的皮肤,臂上一点猩红,却是处子的守宫砂。
梅文馨尖声道:“芳姑守身如玉,至今仍是处子,这狗杂种自然不是她生的。”
众人的眼光一齐都向石破天射去,人人心中充满了疑窦:“梅芳姑是处女之身,自然不会是他母亲。
那么他母亲是谁?
父亲是谁?
梅芳姑为什么要自认是他母亲?”
石清和闵柔均想:“难道梅芳姑当年将坚儿掳去,并未杀他?
后来她送来的那具童尸脸上血肉模糊,虽穿着坚儿的衣服,其实不是坚儿?
这小兄弟如果不是坚儿,她何以叫他狗杂种?
何以他和玉儿这般相像?”
石破天自是更加一片迷茫:“我爹爹是谁?
我妈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