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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3章 侠客行(27)(1/3)

丁不三道:“我说他是白痴,该杀。

你却说他不是白痴,不该杀。

好罢,我限他十天之内,去跟那个白万剑比武,将那个‘气寒西北’什么的杀死了或者打败了,变成了‘气死西北’,我才饶他,才许他和你做真夫妻。”

丁珰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才亲眼见到白万剑剑术精绝,石郎如何能是这位剑术大名家的敌手,只怕再练二十年也是不成,说道:“爷爷,你出的明明是个办不到的难题。”

丁不三道:“白万剑姓白,白痴也姓白,两个姓白的必得拼个输赢,只能剩一个姓白的。

他打不过白万剑,我一掌便将这白痴毙了。”

自觉理由充分,不禁洋洋自得。

丁珰满腹愁思,侧头向石破天瞧去,却见他一脸漫不在乎的神气,悄声道:“天哥,我爷爷限你在十天之内,打败那个白万剑,你说怎样?”

石破天道:“白万剑?

他剑法好得很啊,我怎打得过他?”

丁珰道:“是啊。

我爷爷说,你如打不赢他,便要将你杀了。”

石破天嘻嘻一笑,说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杀我?

爷爷跟你说笑呢,你也当真?

爷爷是好人,不是坏人,他……他怎么会杀我?”

丁珰一声长叹,心想:“石郎当真病得傻了,不明事理。

眼前之计,唯有先答允爷爷再说,在这十天之内,好歹要想法儿让石郎逃走。”

向丁不三道:“好罢,爷爷,我答允了,教他十天之内,去打败白万剑便是。”

丁不三冷冷一笑,说道:“爷爷饿了,做饭吃罢!

我跟你说:一不教,二别逃,三不饶。

不教,是爷爷决不教白痴武艺。

别逃,是你别想放他逃命,爷爷只要发觉他想逃命,不用到十天,随时随刻便将他毙了。

不饶,用不着我多说。”

丁珰道:“你既说他是白痴,那么你就算教他武艺,他也学不会,又何必‘一不教’?”

丁不三道:“就算爷爷肯教,他十天之内又怎能去打败白万剑?

教十年也未必能够。”

丁珰道:“那是你教人的本领不好,以你这样天下无敌的武功,好好教个徒儿来,怎会及不上雪山派白自在的徒儿?

难道什么威德先生白自在还强过了你?”

丁不三微笑道:“阿珰,你这激将之计不管用。

这样的白痴,就算神仙也拿他没法子。

你有没听到石清夫妇跟白万剑的说话?

这白痴在雪山派中学艺多年,居然学成了这等独脚猫的剑法?”

他名叫丁不三,这“三”

字犯忌,因此“三脚猫”

改称“独脚猫”



其时坐船张起了风帆,顺着东风,正在长江中溯江而上,向西航行。

天色渐明,江面上一阵阵白雾弥漫。

丁珰说道:“好,你不教,我来教。

爷爷,我不做饭了,我要教天哥武功。”

丁不三怒道:“你不做饭,不是存心饿死爷爷么?”

丁珰道:“你要杀我丈夫,我不如先饿死了你。”

丁不三道:“呸,呸!

快做饭。”

丁珰不去睬他,向石破天道:“天哥,我来教你一套功夫,包你十天之内,打败了那白万剑。”

丁不三道:“胡说八道,连我也办不到的事,凭你这小丫头又能办到?”

祖孙俩不住斗口。

丁珰心中却着实发愁。

她知爷爷脾气古怪,跟他软求决计无用,只有想个什么刁钻的法子,或能让他回心转意,寻思:“我不给他做饭,他饿起上来,只好停舟泊岸,上岸去买东西吃,那便有机可乘,好教石郎脱身逃走。”

不料石破天见丁不三饿得愁眉苦脸,自己肚中也饿了,他又怎猜得到丁珰的用意,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做饭。”

丁珰怒道:“你去劳碌做饭,创口再破,那怎么办?”

丁不三道:“我丁家的金创药灵验如神,敷上即愈,他受的剑创又不重,怕什么?

好孩子,快去做饭给爷爷吃。”

为了想吃饭,居然不叫他“白痴”



丁珰道:“他做饭给你吃,那么你还杀不杀他?”

丁不三道:“做饭管做饭,杀人管杀人。

两件事毫不相干,岂可混为一谈?”

石破天一按胸前剑伤,果然并不甚痛,便到后梢去淘米烧饭,见一个老梢公掌着舵,坐在后梢,对他三人的言语恍若不闻。

煮饭烧菜是石破天生平最拿手之事,片刻间将两尾鱼煎得微焦,既香且鲜,一镬白米饭更煮得热烘烘、香喷喷地。

丁不三吃得连声赞好,说道:“你的武功若有烧饭本事的一成,爷爷也不会杀你了,当日你若没跟阿珰拜堂成亲,只做我的厨子,别说我不会杀你,别人若要杀你,爷爷也决不答应。

唉,只可惜我先前已限定了十日之期,丁不三言出如山,决不能改,倘若我限的是一个月,多吃你二十天的饭,岂不是好?

这当儿悔之莫及,无法可想了。”

说着叹气不已。

吃过饭后,石破天和丁珰并肩在船尾洗碗筷。

丁珰见爷爷坐在船头,低声道:“待会我教你一套擒拿手法,你可得用心记住。”

石破天道:“学会了去跟那白师傅比武么?”

丁珰道:“你难道当真是白痴?

天哥,你……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石破天道:“从前我怎么了?”

丁珰脸上微微晕红,道:“从前你见了我,一张嘴可比蜜糖儿还甜,千伶百俐,有说有笑,哄得我好不欢喜,说出话来,句句令人意想不到。

你现在可当真傻了。”

石破天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不是你的天哥,他会讨你欢喜,我可不会,你还是去找他的好。”

丁珰软语央求:“天哥,你这是生了我的气么?”

石破天摇头道:“我怎会生你的气?

我跟你说实话,你总是不信。”

丁珰望着船舷边滔滔江水,自言自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变回从前那样。”

呆呆出神,手一松,一只磁碗掉入了江中,在绿波中晃得两下便不见了。

石破天道:“叮叮当当,我永远变不成你那个天哥。

倘若我永远是这么……这么……一个白痴,你就永远不会喜欢我,是不是?”

丁珰泫然欲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心中烦恼已极,抓起一只只磁碗,接二连三的抛入了江心。

石破天道:“我……我要是口齿伶俐,说话能讨你喜欢,那么我便整天说个不停,那也无妨。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你那个‘天哥’啊。

要我假装,也装不来。”

丁珰凝目向他瞧去,其时朝阳初上,映得他一张脸红彤彤地,双目灵动,脸上神色却十分恳挚。

丁珰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若说你不是我那个天哥,怎么肩头上会有我咬伤的疤痕?

怎么你也是这般喜欢拈花惹草,既去勾引你帮中展香主的老婆,又去调戏雪山派的那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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