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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1章 天龙(179)(2/2)

虚竹不嗔不怒,只轻声念佛。

此后数日之中,童姥总是大鱼大肉去灌他。

虚竹逆来顺受,除了念经,便即睡觉。

这一日睡梦之中,虚竹忽然闻到一阵甜甜的幽香,这香气既非佛像前烧的檀香,也不是鱼肉的菜香,只觉得全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迷迷糊糊之中,又觉得有一样软软的物事靠在自己胸前,他一惊而醒,伸手摸去,着手处柔腻温暖,竟是一个不穿衣服之人的身体。

他大吃一惊,道:“前辈,你……你怎么了?”

那人道:“我……我在什么地方啊?

怎地这般冷?”

喉音娇嫩,是个少女声音,绝非童姥。

虚竹更加惊得呆了,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那少女道:“我……我……好冷,你又是谁?”

说着便往虚竹身上靠去。

虚竹待要站起身来相避,一撑持间,左手扶住了那少女肩头,右手却揽在她柔软纤细的腰间。

虚竹今年二十四岁,生平只和阿紫、童姥、李秋水三个女人说过话,这二十四年之中,便只在少林寺中念经参禅。

但知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天性,虚竹虽谨守戒律,每逢春暖花开之日,亦不免心头荡漾,幻想男女之事。

只是他不知女人究竟如何,所有想像,当然怪诞离奇,莫衷一是,更从来不敢与师兄弟提及。

此刻双手碰到了那少女柔腻娇嫩的肌肤,一颗心简直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却再难释手。

那少女嘤咛一声,转过身来,伸手勾住了他头颈。

虚竹但觉那少女吹气如兰,口脂香阵阵袭来,不由得天旋地转,全身发抖,颤声道:“你……你……你……”

那少女道:“我好冷,可是心里又好热。”

虚竹难以自已,双手微一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那少女“唔,唔”

两声,凑过嘴来,两人吻在一起。

虚竹所习的少林派禅功已尽数为无崖子化去,定力全失,他是个未经人事的壮男,当此天地间第一大诱惑袭来之时,竟丝毫不加抗御,将那少女愈抱愈紧,片刻间神游物外,竟不知身在何处。

那少女更热情如火,将虚竹当作了爱侣。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虚竹欲火渐熄,大叫一声:“啊哟!”

要待跳起身来。

但那少女仍紧紧搂抱着他,腻声道:“别……别离开我。”

虚竹神智清明,也只一瞬间事,随即又将那少女抱在怀中,轻怜密爱,竟无厌足。

两人缠在一起,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那少女道:“好哥哥,你是谁?”

这六个字娇柔婉转,但在虚竹听来,宛似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颤声道:“我……我大大的错了。”

那少女道:“你为什么大大的错了?”

虚竹结结巴巴的无法回答,只道:“我……我是……”

突然间胁下一麻,给人点中了穴道,跟着一块毛毡盖上,那赤裸少女离了他怀抱。

虚竹叫道:“你……你别走,别走!”

黑暗中一人嘿嘿嘿的冷笑三声,正是童姥的声音。

虚竹一惊之下,险些晕去,全身瘫软,脑海中一片空白。

耳听得童姥抱了那少女,走出冰库。

过不多时,童姥便即回来,笑道:“小和尚,我让你享尽了人间艳福,你如何谢我?”

虚竹道:“我……我……”

心中兀自浑浑沌沌,说不出话来。

童姥解开他穴道,笑道:“佛门子弟要不要守淫戒?

这是你自己犯戒呢,还是给姥姥逼迫?

你这口是心非、风流好色的小和尚,你倒说说,是姥姥赢了,还是你赢了?

哈哈,哈哈!”

越笑越响,得意之极。

虚竹心下恍然,知道童姥为了恼他宁死不肯食荤,却去掳了一个少女来,诱得他破了淫戒,不由得既悔恨,又羞耻,突然间纵起身来,脑袋疾往坚冰上撞去,砰的一声大响,跌倒在地。

童姥大吃一惊,没料到这小和尚性子如此刚烈,才从温柔乡中回来,便图自尽,忙伸手将他拉起,一摸之下,幸好尚有鼻息,但头顶已撞破一洞,汩汩流血,忙给他裹好了伤,喂以一枚“九转熊蛇丸”

,骂道:“你发疯了?

若不是你体内已有北冥真气,这一撞已然送了你小命。”

虚竹垂泪道:“小僧罪孽深重,害人害己,再也不能做人了。”

童姥道:“嘿嘿,要是每个和尚犯了戒便图自尽,天下还有几个活着的和尚?”

虚竹一怔,想起自戕性命,乃佛门大戒,自己愤激之下,竟又犯了一戒。

他倚在冰块之上,浑没了主意,心中自怨自责,却又不自禁的想起那少女来,适才种种温柔旖旎之事,绵绵不绝的涌上心头,突然问道:“那……那位姑娘,她是谁?”

童姥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今年一十七岁,端丽秀雅,无双无对。”

适才黑暗之中,虚竹看不到那少女的半分容貌,但肌肤相接,柔音入耳,想像起来也必是个十分容色的美女,听童姥说她“端丽秀雅,无双无对”

,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童姥微笑道:“你想她不想?”

虚竹不敢说谎,却又不便直承其事,只得又叹了一口气。

此后几个时辰,他魂不守舍,全在迷迷糊糊中过去。

童姥再拿鸡鸭鱼肉之类荤食放在他面前,虚竹起了自暴自弃之心,寻思:“我已成佛门罪人,既拜入了别派门下,又犯了杀戒、淫戒,还成什么佛门弟子?”

拿起鸡肉便吃,只是食而不知其味,怔怔的又流下泪来。

童姥笑道:“率性而行,是谓真人,这才是个好小子呢。”

再过两个时辰,童姥竟又去将那裸体少女用毛毡裹了来,送入他怀中,自行走上第二层冰窖,让他二人留在第三层冰窖中。

那少女悠悠叹气,道:“我又做这怪梦了,真叫我又是害怕,又是……又是……”

虚竹道:“又是怎样?”

那少女抱着他头颈,柔声道:“又是欢喜。”

说着将右颊贴在他左颊之上。

虚竹只觉她脸上热烘烘地,不觉动情,伸手抱了她纤腰。

那少女道:“好哥哥,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要说是梦,为什么我清清楚楚知道你抱着我?

我摸得到你的脸,摸得到你的胸膛,摸得到你的手臂。”

她一面说,一面轻轻抚摸虚竹的面颊、胸膛,又道:“要说不是做梦,我怎么好端端的睡在床上,突然间会……会身上没了衣裳,到了这又冷又黑的地方?

这里寒冷黑暗,却又有一个你,有一个你在等着我、怜我、惜我?”

虚竹心想:“原来你给童姥掳来,也是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清。”

只听那少女又柔声道:“平日我一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也要害羞,怎么一到了这地方,我便……我便心神荡漾,不由自主?

唉,说是梦,又不像梦,说不像梦,又像是梦。

昨晚上做了这个奇梦,今儿晚上又做,难道……难道,我真的和你是前世因缘么?

好哥哥,你到底是谁?”

虚竹失魂落魄的道:“我……我是……”

要说“我是一个小和尚”

,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那少女伸手按住了他嘴,低声道:“你别跟我说,我……我心里害怕。”

虚竹抱着她身子的双臂紧了一紧,问道:“你怕什么?”

那少女道:“我怕你一出口,我这场梦便醒了。

你是我的梦中情郎,我叫你‘梦郎’,梦郎,梦郎,你说这名字好不好?”

她本来按在虚竹嘴上的手掌移了开去,抚摸他眼睛鼻子,似乎是爱怜,又似以手代目,要知道他的相貌。

那只温软的手掌摸上了他眉毛,摸到了他额头,又摸到了他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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