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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萌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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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的脾气我也有所耳闻。”

并不需要周行考虑怎么接话,坐在沙发上的贺海楼一边轻摇手中的酒杯,一边递上个梯子。

“确实不错吧?”

周行凭着本能接上一句后,也就想开了:贺海楼想聊这个就聊这个吧,难道他还真知道什么不能说的?

——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但说归说,到底怎么说又是一个难处。

周行琢磨一下,觉得贺海楼也不可能指望从自己这里挖到什么隐秘的消息,索性就说点平常的事情: “我跟顾少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我比他早入学一年,”

他可不敢说自己是对方的学长,“他当时在学校……”

他停顿一下,稍微做了些回忆——这并不太难,“非常出名。”

贺海楼靠着沙发,注意力似乎被自己手中的酒杯完全吸引了。

暗色的液体盛在透明的高脚杯里,在昏暗的光线下,偶尔闪现出一丝诡秘的光芒。

周行没有被对方这副不太感兴趣的表情影响到。

他继续往下说:“我们学校的社团在整个京城都非常出名,顾少就是当时大半社团的名人。

他没有加入哪个社团——这个全凭自愿——但经常性参加社团活动,并且做得很好,各种运动的,或者各种文艺的……对了,”

他笑了一下,“顾少会拉小提琴,而且拉得非常不错,据说从小就开始学了,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顾少也从没有在人前表演过。”

“但周总是知道得很清楚啊。”

贺海楼说。

这话里的含义……没等周行咂摸出什么,贺海楼就仰首喝干了杯中的酒,比平常稍低的声音在周围气氛的烘托下,似乎有些暧昧,又似乎有些不满: “周总和顾少的关系,很不错嘛——”

如果能被这种问题问倒,周行就不可能在两三年的时间内白手打下一片基业了。

他泰然自若地笑了笑:“贺少这是在开我玩笑啊!

我是什么人物?

能跟顾少关系不错?

真要说也只有贺少这样的,才是顾少的朋友啊。”

贺海楼挑挑眉,不得不承认和周行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确实不太废功夫,也不叫人讨厌——但同样的,也实在没有多少叫人继续下去的**。

他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我听说三年前……”

他就稍稍起了这个话头。

周行也配合地露出些微难色:“这个……”

“不能说?”

贺海楼轻轻一笑。

“只是不太好说罢了,”

周行飞快恢复笑容,“这种事其实大家都知道,贺少如果去问顾少,顾少肯定也会说的。”

我去问他就说?

贺海楼还真不知道自己跟顾沉舟已经哥两好到这样了。

他不置可否地晃晃酒杯中重新注入的琥铂色液体,心想这话留给卫祥锦还差不多——这倒是一对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哥两好了。

“贺少知道顾部长的夫人吧?

这位新夫人——不应该这么说——从厅级开始,顾部长身旁的夫人就是这一位了。”

周行笑了笑,“顾夫人有一位兄弟,这位兄弟一直在外省当官。

在三年前,他难得进京述职一次,跟自己姐姐见了面,然后说要给住在京城里的老爷子,就是顾夫人的父亲办一办六**寿,请的第一位宾客就是顾部长。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就是事不凑巧……”

贺海楼唇边浮现一缕笑意。

对方说的事情他并不陌生,他早就知道——调查——过。

事不凑巧。

这位郑老爷子的六**寿正好和顾沉舟的外公,沈老爷子的七十三岁寿筵撞了。

而且要巧不巧的,两家订的居然是同一条街的两家酒店。

结果当天,顾部长携夫人和小儿子前脚给郑老爷子祝贺,顾沉舟后脚就在沈老爷子的宴会上照古礼给寿星磕了三个头,当场就让宴会上的所有礼物黯然失色——到了沈老这个年龄,还有什么比孝心更让他动容?

到了顾沉舟这个身份,还有什么比亲自尽孝更能表达他的心意?

寿筵结束之后,整个京城的高层都有所耳闻,跟沈老交往几十年的几个老朋友更是话里话外透出羡慕之情。

连那时候还不在京城的他都听说了…… 不过显而易见的,这事一出,顾部长的家庭气氛又紧张了不少。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决定借机跟顾沉舟试试手,后来还失望于对方的名不副实,现在看来嘛……他的目光从周行面上扫过,又想起几个小时前顾沉舟对他说的话。

“我想离开,就离开;想回来,就回来。”

真是又骄傲又自信啊。

不过确实,撑得起来。

“贺少?”

在周行带着轻微疑惑的语调中,贺海楼发现自己有点走神了。

他随手搁下杯子,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道这比寻常稍大的碰撞声是不是在不经意间碰碎了什么东西,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坐在沙发上的周行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间酒吧还是这间酒吧,刺耳的音乐,昏暗的光线,呛人的烟味和在黑暗里交叠的阴影都没有改变,唯一发生改变的是这一块几十秒前还相对清净的角落——有人穿过色彩斑斓的舞池,目的明确地朝这里靠近了!

“哥们,来点好东西怎么样?”

三个穿着骷髅T恤和破烂牛仔裤的小混混走到这张桌子前,对周行说。

周行神情冷下来:“不必,我不需要这些。”

领头的鸡冠头讪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别拒绝地这么快嘛先生,您这样真是让我们——太伤心啦!”

“贺少……”

周行转头看向贺海楼,让他心底一沉的是,贺海楼正转着杯子,神情跟之前一样漫不经心。

“为什么不试试?

或许味道确实不错呢?”

贺海楼唇角噙着一点笑意,看上去和之前其实没什么两样。

但周行却觉得自己胸口揣了快冰,又冷又烫: “贺少,如果刚才我有什么不合您的意……我们可以玩一点别的。”

“哦?”

贺海楼懒洋洋抬眼,“玩什么?”

“任何——”

他说到一半突然转口,“其他您想玩的。”

“比如干.

你?”

贺海楼侧了一下头,凭心而论,他这张脸做什么动作都好看。

但现在在这一块地方的,不论是那三个小混混还是周行,大概都不这样觉得。

周行干笑两声,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贺海楼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来。

他抬起头,神情似乎有些惊奇:“你觉得你长得跟天仙一样吗?”

这话要怎么接?

没等周行想出来,贺海楼已经垂下眼,慢悠悠说:“上了顾沉舟的床,又上孙沛明的床,现在还想上我的?

……你看顾沉舟肯不肯多看你一眼?

我也嫌脏啊——”

依着贺海楼平常的荒诞生活,这话简直是个笑话。

但这个笑话在这一时刻根本不好笑。

随着贺海楼的声音落下,那三个小混混对视一眼,目中露出凶光,抬腿就准备向周行走去。

“等等!”

又急又短的一句话说出口,周行脸上像拢了一层冰那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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