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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番外十(3/4)

婚服复杂繁冗,宁宁本就对男装了解不深,如今更是摸不着头脑,无声皱了眉。

裴寂低头瞧着她的动作,半晌抬了手,覆在宁宁手背,引着她一步步将其解开:“这样。”

直到出声,他才察觉自己的嗓音已然哑得不像话。

衣物被层层褪去,宁宁的指尖触碰到最为单薄的里衣。

裴寂低垂着长睫,面上波澜不起,耳廓红晕却愈发浓郁,手上用力,继续引导她向下。

里衣褪下,露出修长脖颈,宽阔的肩。

宁宁并非头一回见到他的上身。

属于剑修的身体高挑健硕,胸膛、腹部与小臂都分布有紧致的肌肉,而裴寂本身身形清瘦,两相对衬之下,恰恰好位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体格,修长又漂亮。

烛光晃荡,照亮他深深浅浅、恍若沟壑的旧伤疤。

他从小到大,似乎总在受伤。

宁宁心下酸涩,用指尖轻轻抚过他胸前长痕,引得裴寂气息一乱,声线里多出几分黯然:“……不好看的。”

“怎么不好看。”

手指向上一滑,途经凸起的喉结,勾起他下巴。

侧脸被她用拇指划过,裴寂垂了眼,听她缓声道:“我夫君若是不好看,世上还有谁称得上‘漂亮’?”

那声“夫君”像团火,落在他耳畔,灼灼发热。

热意自耳廓聚拢,向下扩散至全身,最终凝在腹下,叫他止不住地心焦。

而宁宁逐渐向下的右手,已距离那团热浪越来越近。

指腹擦过他侧腰,落在绵柔布料上,裴寂下意识按紧床单。

宁宁想用力又不敢用力,视线不知道应该落在哪儿,只得死死盯住自己的手腕:“那、那我继续——”

剩下的话被尽数哽在喉咙里头。

身体突然被人打横抱起,放在大红喜被之间,裴寂跨上床铺,将她按在身下。

他的长发软绵绵垂下来,覆盖大片浓郁阴影,宁宁听见他说:“我来。”

这种事,总不可能当真让女孩子主动。

剑修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常年练剑形成的厚茧与伤疤,指腹经过细腻皮肤,凭空生出粗砺且酥.麻的痒。

指腹蹭过,白衫便顺势滑落。

映入视线的,起先是浑圆白润的肩头,仿佛镀了珍珠般的色泽,因为他毫无征兆的动作,多出几缕粉色。

右手逶迤游弋,好似迷途的旅人来到连绵山丘。

裴寂不敢用力,指尖轻贴着向下,一颗荔枝外壳被剥落,露出内里白莹莹的果肉。

月光雪白,烛火橘红,两相交映,让一切秘辛都无处可藏。

宁宁感受到他的目光,脸颊滚烫,偏头移开视线。

忽有剑诀闪过,剑风吹灭跃动的烛火,在陡然降临的黑暗里,裴寂俯身吻她。

他的手指很热,嘴唇同样滚烫。

薄唇极尽柔和地碾转,舌尖温热,一点点轻触她的嘴角、唇舌与口腔,感官里只剩下湿腻的水渍。

这个吻是为了让她分心。

等宁宁再回过神,彼此间已然没了遮掩,向下看去,能见到一抹炽热。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抬起手,捂住自己整张滚烫的脸。

“宁宁。”

他黑眸深邃,似是有些失神,在白茫茫的月华之下,裴寂脸庞红得几欲滴血。

可他仍在笨拙地引导,哑声对她说:“会疼。”

宁宁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于是那团火逐渐下沉。

隐秘的角落悄然相贴。

宁宁觉得有些热,也有些麻。

裴寂默然向前。

生长在峡谷里的花瓣层层叠叠,被水雾浸得湿漉漉一片,那股外来的力道轻缓,悄然探入花丛之间,惹得枝叶轻颤。

一滴露水自花蕊坠落,接而风雨大作,淌下更多馥郁的雨珠。

宁宁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低呼。

深夜的峡谷春潮带雨,风行水上,曲径通幽之处,携来一艘荡漾船舟。

峡谷极深极窄,两侧崖壁层叠千回、重重裹叠,现出幽暗湿润的纹路,笼下浓郁暗色。

春水暗生,晚风骤急,船只在黑暗中缓缓前行,渐入渐深。

船舟之下暗流涌动,水声潺潺,二人交汇之处同样潺潺。

有风吹开窗阑,窗外月牙弯弯,姑娘莹白的足尖亦是弯弯。

宁宁连说话都没了力气,薄唇半张之间,只发出一道低低气音。

恰是这样怯怯的音调,在幽谧春夜里如同散开的花粉,甜甜腻腻,悠然浸入四肢百骸,最能惹人心痒。

裴寂瞳仁幽暗,安静垂眸看她。

零乱黑发贴着他瘦削苍白的面颊,好似蛰伏于暗处的水蛇。

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显出几分涣散之意,似是蒙了层水雾的沼泽,要把她彻底吞没。

他的眼神仿佛也带了热度,将宁宁看得心跳如鼓擂,只觉热气层层上涌,更何况他们还——

她想不下去,又被撞得倒吸一口气。

“……裴寂。”

她吸气时抬了手,掩住羞恼的表情:“你别……看我。”

他却并未听循这句话,仍是定定望着她,怔然道:“你多叫叫我名字,好不好?”

这声音喑哑微弱,却也稚拙赤城,带着眷念般的渴求,像只祈愿主人拥抱的幼猫。

宁宁哪能拒绝,心下一软,颤着唤他:“裴寂。”

裴寂似是笑了,吻上她颈间:“嗯。”

脖颈上染了浅粉,隐约现出暗青血管,他的唇衔起白皙皮肉,依次勾勒青灰脉络与骨骼。

宁宁大脑尽是空白。

风雨来势汹汹,漫天大雨几乎将船只吞没,挺立如剑的船身却势如破竹,迎风缓缓前行。

两岸莺声娇娇而起,藏匿在馥郁夜色里,轻且急促,声声击在水面上,惹出道道涟漪。

宁宁的嗓音被打成支离破碎的几段,间或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再唤他:“裴……”

一道浪头打来,莺鹊被风雨击落,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近在咫尺的少年身形顿住,听她携了哭腔,如小兽呜咽,细细弱弱念出他名姓:“……裴寂。”

这一声声的,让他听得心都快化开。

“是不是很疼?”

他笨拙地吻她,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怜惜与慌乱,欲要后退:“我——”

然而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后背便覆上一双柔软的手。

宁宁在黑暗里摸索着触碰他,手掌下意识按压,阻止他的退离。

裴寂身上很热,像块紧绷着的烙铁。

她快羞死了,却不得不面色绯红地摇头,颤声告诉他:“……继续。”

静谧春夜里,裴寂身体的温度陡然升高。

滚烫得仿佛要将他的瞳孔熔化。

窗外飘来几片零落的杏花,船只得了应允,继续前行。

浪潮愈来愈汹,峡谷愈来愈窄,舟楫间歇性地被风吹得后退,悠悠晃晃,荡荡浪浪,经过短暂停滞,再猛地破风前行。

四处尽是水流淌动的声响,春夜里弥漫着河水腥气,莺鸟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风浪,再度发出微弱鸣啼。

春夜生烟,袅袅雾色间,人影绰绰缠缠。

“宁宁。”

裴寂又在叫她的名字,嗓音喑哑得不像话。

薄唇掠过脖颈,力道渐渐加重,似亲昵,也似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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