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2 君臣离间(1/2)
“陛下,何不遣使……蓟国。”生死攸关。
车骑大将军董重,亦舍颜面。
董侯亦有此想,却不知该如何启齿:“当做何为。”
“敕令蓟王,传书太皇。”董重久居高位,确有急智。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先保命要紧。
毕竟,天子尚未元服。
曹孟德,纵一时得势,然必死于前。
彼时,再做计较,不迟。
事不宜迟。
天子遂亲笔诏书,敕令蓟王说和;又写家书,向太皇求救。
命黄门令左丰,十万火急,车驾出宫。
经十八里浦,渡河顺下。
过南皮入漳,穿千里蓟国渠,泊入临乡北港。
一路通畅。
甄都,司空府。
司空司直程昱,将偏将军王服、奉车都尉吴硕、侍中种辑,并太医令张奉,满门家小,悉拿归案。
入府通禀。
此时,御史中丞荀彧亦在。
曹孟德,已将安集将军董承,与一众同谋,所立《诛曹盟书》,先行示之。
盟书,又称载书。
《周礼·司盟》曰:“司盟,掌盟载之法。”注曰:“载,盟辞也。
盟者,书其辞于策,杀牲取血,坎(坑)其牲,加书于上而埋之,谓之载书。”
上古时,盟书分,“宗盟”、“委质”、“纳室”、“诅咒”、“卜筮”等。
宗盟、委质、纳室,文辞乃为杀牲血书;诅咒、卜筮用墨书就。
时下,好比“中贩共侍约”。
订立券书,已司空见惯。
诸侯盟书,渐变为百姓券书。
然,不可否认。
盟约效力,高于劵书。
换言之。
安集将军董承,与一众同党。
人赃并获,死罪难逃。
便是荀彧,亦无言以对。
千算万算,始料不及。
区区酒囊饭袋,胆敢密谋造反。
无怪曹孟德,怒极反笑。
如王服、吴硕、种辑,三人死不足惜。
然一头一尾,董承、张奉,如何定罪,则需谨慎。
曹孟德出身宦官之家。
宦海沉浮,浸淫官场。
孰轻孰重,焉能不知。
然为家门存亡计,亦不可不察:“依文若之见。
天子知否?”
曹孟德此问,干系重大。
看似询问荀彧,董承行刺,天子可曾先知。
实则乃问荀彧,天子可是主谋。
种种迹象表明。
此乃董氏外戚,继王党溃散之后,欲暗中夺权。
首当其冲,刺杀曹党之首,司空曹孟德。
“卑下,未可知也。”曹操素多疑。
既有此问,必生此疑。
荀彧,毋论如何作答。
皆难消曹孟德心中狐疑。
故言不知。
曹操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文若以为。
某,该当何为。”
“夷三族,赦董氏。”荀彧答曰。
“夷三族,赦董氏。”曹孟德心领神会:“文若之意,某已尽知。”
荀彧之意,杀董承并一众同党,夷三族。
赦大将军董承家小。
不罪董侯天子。
卑不谋尊,乃出臣道。
然试想,若杀董承满门,董重焉能释怀。
不罪天子,然天子又当何为?
“仲德,以为如何?”曹孟德又问程昱。
“卑下,窃以为。
诛首恶,徙家属。”
“家属徙往何地?”曹孟德又问。
“……”程昱顿时词穷。
如今,徼外不毛之地。
皆为蓟王所辖。
先前,五部都护,皆立枝郡。
足见,蛮荒向化,民生向好。
便是家属徙比景,生活亦有滋有味。
小惩不足为戒。
况曹孟德,亦断难解恨。
曹孟德既要报仇雪恨,严惩凶手,以儆效尤。
亦需顾全天子,不可杀戮过甚。
两难之间。
曹孟德,位列六雄。
一河之隔,蓟王虎视。
稍有不慎,家破人亡。
毋论如何行事,断不可欺天子。
此乃人臣底线。
断不可僭越。
曹孟德所虑,既斩草除根,夷董氏三族;又如何,不被天子嫉恨。
家仇国恨,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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