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表里相合(1/2)
蓟王临朝,威赫天下。
恰逢少帝继位,且已上表,诏告天下,只辅政五载。
又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蓟王辅政以来,首次正月旦会。
自然无比隆重。
大汉十三州,西域五十五国,漠北、岭南百蛮。
大汉四裔,无有缺席。
钱粮多寡是一回事,来与不来便是另一回事。
岂不闻“千里送鹅毛,礼轻人义重”。
蓟王难得长情之主,焉能不跋山涉水,披荆斩棘,远涉万里,赶来与会。
上计时,若能被蓟王慧眼识英,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更何况,即便满五载后,就国。
以蓟国今时今日之蒸蒸国力。
放之四海而皆准,不过是早晚。
出仕蓟国之重重利好,远非江河日下,日薄西山之今汉官场可比。
于是乎,众郡奉计,多是主吏亲出,并非如先前那般,只遣上计吏赴京即可。
终归是,无利不起早。
近水楼台先得月。
朝堂既迁入二崤城,大典又在瑶光殿前。
故上计使团,皆效仿前车,奔走入函园,入住客堡。
九堡连横,合称二崤城。
单横竖一里的旅堡,足可与城邑媲美。
数万上计使团,悉数容纳。
仍有富余。
大汉郡县主官,齐聚一堂。
四百年罕有。
开句玩笑:若伏一支奇兵于园内,今汉吏治无存矣。
玩笑终归是玩笑。
有辅汉幕府精兵拱卫,函园固若金汤。
蓟王船宫亦泊于水砦,焉能有毫厘之失。
千载难逢,大汉官场,浓缩十里之地。
郡县官吏,互相结交,宴请不断。
遂成岁末,函园一景。
攀比之心,人皆有之。
便是各县令长,亦不例外。
编户多少,收成几何。
互相询问,各自叹息。
终归是江河日下,世道艰难,各地无有例外。
尤以大族之害,为祸尤胜黄巾。
隐匿人口,吞并田地。
圈占山林,结墙筑坞,豢养私兵部曲以自保。
相互攀亲带故,尾大不掉。
乃至阳奉阴违,不遵敕令。
试想,租赋又能收支多少。
虽说废史立牧,取祸之道。
然重症用猛药。
先续命,再治病。
刘备窃以为,为何江左多宗贼。
只因关东多名门。
时至今日,名门与宗贼,实为一丘之貉。
行事作风,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吃相难看与否。
名门在朝野广有势力。
而江左豪右,政治资本趋弱。
此亦与大汉地域相符。
时下,乃处于大河文明的顶峰。
后世才渐南下,转至长江流域。
时下江左,较之关东,地广人稀,未及大规模开发。
宋时“苏湖熟,天下足”,明时“湖广熟,天下足”的两湖平原,今还是云梦大泽。
乃巫山神女派,修仙之地。
故而,从话语权的角度而言。
关东远胜江左。
扼天下喉舌,秉书录刀笔。
于是乎,唯有江左宗贼,见于史记。
单从隐匿人口,吞并田地,圈占山林,结墙筑堡而言,南北并无差异。
天灾人祸,自耕农纷纷破产,被宗贼豢养在高墙之内。
此举,对以编户齐民制为基石的大汉而言,不啻病入膏肓,致命一击。
编户大量消失,意味着财政迅速恶化,吏治随之衰败,制度荡然无存。
局势连环崩坏。
军阀混战,割据中原。
不可逆转。
孟德曾言:“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说的便是这个理。
单从此处着眼。
刘备与曹操,并无不同。
故孟德又言:“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或有人言,曹操比刘备,占了出身的巧。
事实上,待三国鼎立时,“非刘不王”的出身,反成了曹操之劣。
许昌诸多动荡,皆因封魏王而起。
汉末时,人心思乱,待诸侯争霸,人心又思汉。
本以为孟德乃伊、霍,岂料到老变王莽。
追悔莫及也。
一言蔽之。
袁绍、曹操、刘备三人:袁绍前期无敌,曹操中程发力,刘备后来居上。
蓟王屯田二十载。
时至今日,早已补满先天之不足。
千里封国,千万国民。
手握八关,屯兵函园。
外开四都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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